这……这是一层皮。

是一层惨白而苍老的皮，看上去不像人类，倒像是吸血鬼的。

赛琳娜垂眸，继续瞪大眼睛，仔细观察了起来。

然，下一刻，冥音不知从哪儿找出一面大镜子，直接举到了她面前。

赛琳娜一眼就看见了自己血肉模糊的脸。

那张脸上没有皮，全是干涸的枯肉，严重处，已经可以看见森森白骨。

“啊啊啊——怪物！”赛琳娜一时没反应过来，大叫一声，猛然退到了自己的马车座位上。

“这是什么，离我远点！”

“这是你自己啊。”冥音浅浅笑着，用最温柔的语气，诉说着最无情的真相：“赛琳娜，这是你的脸皮哦，在你说话的时候我就揭下来了，你说……你怎么感觉不到疼呢？”

“哦我知道了。”冥音笑魇如花：“你是吸血鬼，除了阳光和挖心造成的疼痛以外，你是感觉不到疼得，那怎么办呢？”

冥音拿着她的脸皮，忽然靠近：“不如，我帮帮你？”

“啊啊啊——”

看着自己面前倏然放大的小脸，赛琳娜吓得心脏都要停了。

怎么会……

她是二代吸血鬼，是长老院高级成员。

就连柏古拉那样的新晋贵族也得乖乖哄着她，很少有人能进她的身。

刚才被温尔莎那个蠢货推到阳光下已经算意外了。

可这个普普通通的血仆，怎么有本事把她的脸……

然，还没想完，一股剧烈的疼痛忽然自面部传来，刺的她浑身痉挛。

忍不住的伸头撞墙，只求能让自己减轻疼痛。

意识涣散中，血仆少女的声音鬼魅般响起：“诶？赛琳娜，我帮你恢复了痛觉，这样你就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体会疼痛了，你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呢？”

“救命！救命！你太可怕了！你不是人！你根本就不是人！”赛琳娜痛苦的挣扎着，黑色的指甲陷入了糜烂的血肉，让她真正理解了什么叫人间地狱，生不如死。

“快停车！把我拉倒一个背阴的地方，停车！！！”

“不准停。”冥音的声音紧随其后传出来：“我还想邀请赛琳娜一起晒晒日光浴呢，不准停。”

“如果你敢停下，就跟她一个待遇。”

冥音倒不见得滥杀无辜，但有时候，威胁的确比友善交流更省事更见效。

外面驱车的车夫是个人类，也是个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的可怜的血仆。

因为长相俊美才被赛琳娜多留了几天，听到马车里的动静，魂儿都快吓飞了，哪里还敢得罪里面的两个。

赛琳娜是个二代吸血鬼，虽然能力不比其他二代强，但已经算是万人之上了。

竟然能轻易地被那个少女压制，那少女的一定不容小觑。

车夫思索片刻，继续驾车向前，在阳光下疾驰。

冥音则惬意的靠在车边，伸手向外探了探。

日光下，赛琳娜的脸皮连同沾在冥音手指上的污血，一起消散。

见到这一幕的赛琳娜无处可逃，本就处于崩溃的边缘。

然，一句话还没吼出来，就见冥音打开了马车顶上的天窗。

那是戴琳那夜晚出行时，为了吸收月光才做的装备，现在却任由日光射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