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前,灵泉村在祭祀河神的时候,出过一次事,那次是因为孩子的父母舍不下孩子,在那个孩子被扔进了河神洞中之后,他的父母又偷偷溜了进去,将孩子从里面救了出来。
那对父母知道他们无法继续在灵泉村生活了,在救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救出孩子之后,直接逃离了灵泉村,他们不敢走正路,怕被发现,只能从后山翻山逃走。
河神的诅咒在日落西山之后悄然来临,一连串的意外就在他们逃走的路上发生了。
上山的过程,孩子的母亲就将脚扭了,下山的时候,下起了大雨,暴雨倾盆而下,电闪雷鸣,孩子的母亲已经崴脚,又加上精神和身体的疲劳,匆忙之间,从半山腰摔了下去,直接摔死了。
孩子的父亲抱着孩子母亲的尸体,准备穿越一片树木,走出山区。
此时,夜幕已经来临,黑夜笼罩了大地,侵吞着万物。
除了闪电疾驰而过的时候偶尔出现的光亮,四周一片漆黑。
他们在林中穿梭了半天,还是没能走出去。
他们迷路了,光是迷路倒还好,最诡异的是,孩子母亲的尸体竟然不见了。
紧接着,孩子父亲和孩子也意外地分开了。
孩子父亲一个人在林中奔跑,在呐喊,在呼救,可是林子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一样,将他牢牢困在里面,看不到任何出去的希望。
当村民们在后半夜追到林子里,并在林中搜寻的时候,他们率先找到了孩子母亲的尸体,孩子母亲挂在一根树杈上,身体千疮百孔,而且脸上像是被无数毒虫啃噬一般,冒起了很多的水泡,有的水泡已经破了,流出了绿色的黏液。
村民们都被孩子母亲的惨死模样吓坏了,他们甚至都没有将她弄回村子里埋了,就直接在原地撅了一个小土坑,将她扔进了里面。
接着,他们在林子深处找到了孩子父亲,孩子父亲正围着一个树不停地转圈,口里念叨着什么听不懂的话语,这些村民都走到他身旁了,他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还在不停地转着圈,好像完全看不到他们一样。
村民们靠近孩子父亲之后,孩子父亲陡然间一声大叫,扑向了其中一个村民,对着那个村民张牙舞爪,并在那个村民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村民们一拥而上,将孩子父亲打晕了。
随后,他们在一块石头后面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孩子,并将孩子和孩子父亲一同带了回去。
带回去的当天夜里,就发生了古怪的事情,孩子父亲像是疯了一样在村中四处乱转,最后掉进了小泉河里淹死了,接着,村中好几个人先后犯病,全都是精神失常,疯疯癫癫,如同被鬼附身一般,其中以女人居多。
村中一下子就乱了,人们众说纷纭,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因为这次他们没能将祭品成功奉献给河神,所以导致河神惩罚他们,这就是惩罚的后果之一。
就在村民们陷入恐慌的时候,他们的救星,那个将他们村里数个失心疯女人从死亡的悬崖边上拉回来的人,那个告诉他们河神诅咒,并替他们平息了河神的愤怒的家伙——正好来到了灵泉村。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路追杀霍见归的蓝礼。
时隔五年,在灵泉村又一次因为祭拜河神出事之后,蓝礼又出现了。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天意?是河神的安排?
或者说,蓝礼本身就是承接了河神的使命和旨意,前来解决这件事情的?
村民们惊呆了,他们中的很多人都认识蓝礼,甚至对他印象特别深刻,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了。
相比几年前,蓝礼的模样没有太多的变化,不过他之前穿的是黄色长衫,现在则是蓝色长衫了,而且,之前他的头发也没有那么长,现在他的头发盘坐在脑袋上,看起来像是一条大蛇一样,又粗又长。
蓝礼的几句话说的村民们哑口无言,甚至自感羞愧,有的村民脸色都已经发红了,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恐惧,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
伍佐望着蓝礼,嘴巴张开,蠕动了半天,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他此时已经惊呆了,看见蓝礼神奇地出现,他像是看到了活神仙一样,既激动又兴奋。
蓝礼踏前一步,昂首挺胸,声音冰冷中带着严厉:“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就这样轻易放弃持续了十几年的信仰?!是不是就这样抛下一直早保护你们,在庇佑你们的河神?!就单凭这个女人的几句话!”
蓝礼的直言不讳,让村民们愈加害怕了起来,他们似乎已经看到在今后的一年里,他们的庄稼颗粒无收,他们的老婆孩子疾病缠身,他们全家老少因为贫穷和困苦沦落为乞丐,最后克死乡野的悲惨场景。
伍佐的身子蜷缩了起来,良久过后,他才反应过来,他急忙迎上前去,将十三娘冷落在一边,低着头对蓝礼说道:“蓝大师,你终于回来了,你回来我就放心你,你刚才说的那些,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对于河神,我们灵泉村的所有村民永远都怀着最崇高的敬仰——”
伍佐的一席话说的底气十足,似乎已经认定蓝礼就是他们的救星了。
蓝礼冷哼一声道:“可我刚才分明听见有人说要用活鸡和活羊来代替祭品,难道是我的耳朵不好使了?!”
伍佐伸手一指旁边的十三娘,厉声道:“都是这个老妖婆说的,她信口雌黄,妖言惑众,企图迷惑我们,从中牟利,我早就发现她不是真的法师,刚才我只是想套出她的话来——”
伍佐恶狠狠地盯着十三娘道:“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十三娘的眼神像是古井一样,波澜不惊,她望着伍佐,沉声道:“到底是谁在装,你肯定比我更清楚。”
伍佐往后退开两步,站在了蓝礼的身侧,说道:“蓝大师,她俩应该跟你们算是同行吧?”
蓝礼盯着十三娘的黑色面纱,似乎想透过面纱看清她的脸,他紧盯着她道:“要是有这样的同行,我们这行很快就没人相信了,就是因为有了这些人,让那些想要真正做法的人望而却步,她们算是这一行的毒瘤,败类!”
十三娘没有说话,旁边的小满忍不住了,她大声道:“我看你才是败类,什么都不会,就会点嘴上功夫!”
蓝礼仰起头来哈哈大笑,他身后跟着的两个黄袍男子也哈哈笑了起来。
笑完之后,蓝礼踏前一步,站在小满的跟前,说道:“我出道的时候,你恐怕还在穿开裆裤呢——五年前,我只手救了灵泉村大半的村民,将灵泉村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那时候,你在哪?!”
小满涨红了脸,刚要说话,旁边的十三娘忽然瞪了她一眼,她立马就闭上了嘴巴。
蓝礼嘿嘿笑了起来:“小丫头,识趣就好,现在就给我滚蛋吧!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们,否则将你们就地——正法!”
说最后一个‘法’字的时候,他握住了腰间的一把红色剑鞘的长剑,那气势,仿似他随时会拔出长剑,将她们的人头砍下一般。
这时候,房间内忽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喊叫声,喊叫声像是海浪一样,此起彼伏,交叠在一起,听起来好如同几只饿疯了的动物在狂叫一般。
蓝礼听着这阵喊叫声,嘴角微微上扬道:“想要证明你们不是废物也可以,现在进去将里面的人弄好,我就信你们。“
小满瞪着蓝礼道:“我们当然可以。”说罢,她扭头望向了十三娘,眼中满是期待。
十三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阵风吹来,她的面纱微微晃动,一张脸在面纱后面若隐若现,使她整个人都显得异常神秘。
十三娘的目光有意识地瞥向了墙角落里的马三爷,马三爷也正在盯着她,马三爷微微摇了一下头。
蓝礼冷笑了起来,他冷笑着道:“不敢了吧?现在,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道法!”
说罢,蓝礼上前两步,故意蹭着十三娘的肩膀,推开了房门。
房门被推开,里面有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泡,灯泡上布满了蛛网,使得灯光异常灰暗。
灰暗的灯光照亮了房间,同样照亮了房间内那三个被捆绑在柱子上的女人。
三个女人张着嘴巴,大声叫嚷着,她们的牙齿露在外面,牙齿泛红,冒出血丝,她们神情癫狂,眼睛瞪得很大,眼球凸出在外面,异常恐怖。
在看见房门被推开之后,三个女人变得更加癫狂了起来,她们晃动着身体,疯狂地大声叫嚷,绑在她们身上的麻绳发出吱吱的声响,似乎随时会被她们挣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