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无常和白雪两人在洞中兜兜转转了半天,最后却又回到了原地。
回到了他们发现那条类似于峡谷裂缝的地方,同样也是他们发现那对巨大脚印的地方。
两人站在裂缝前面,有些呆愣。
走了半天,累得筋疲力尽,却又回到了原地,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心理和身体上的双重打击。
白雪靠在石壁上,喘着气,眉头紧皱。
粉无常在原地绕了两圈,确定这里正是他们之前来过的地方无疑,可是,刚刚他们走过的路明明是斜向下的,为什么下了半天之后,却又回到了原地,而在中间的过程,根本没有上坡的迹象?
不得不说,这事有点古怪。
古怪的有点难以理解。
“看来……”白雪休息够了,站起身来,望着那条裂缝道,“我们只能下去了。”
“要不我们再走走试试?”粉无常对这条黑咕隆咚的裂缝实在没什么好感,他感觉这裂缝就像是一个怪兽的嘴巴,大张着,一动不动,等待着愚蠢的猎物自动跳进去。
而他们,便是那愚蠢的猎物。
“没用的。”白雪道,“刚刚我们走的是直线,而且,是往下的路,但最后却还是绕回到了这里,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粉无常发现白雪对这条裂缝非常感兴趣,从一开始就想下去,难不成是因为她曾掉进去过的原因?
粉无常眉头紧皱,忽然想起他们曾经走过一处分叉洞口,当时他们选的是左边那个洞口,如果走右边那个洞口呢?是不是会不一样?
粉无常刚想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抬起头,便看见白雪对着他摇了摇头,显然,白雪也想到了那个分叉洞口,但她显然不认为另外那个洞中能走出一番新的天地来。
他们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不能再继续浪费下去了。
而且,经过刚才那一番走动之后,他们的体能都有很大的消耗,粉无常还好,白雪是真的已经快要走不动了。
如果让她再走一遍,她肯定走不到终点。
粉无常还在沉思着,走来走去,在洞壁上观察着什么东西,试图发现点什么线索。
他们现在的思路都是往前的,希望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发现什么新的方向,可是他们根本没有想过,如果他们现在往回走,还能回去吗?
显然,这是一个问题,而且,是一个不能得到肯定答案的问题。
如果他们被困在这洞中呢?
毕竟他们现在已经在洞中呆了好几个小时了,白雪的布袋中是有些干粮和水,那是他们为了应对最坏的情况下所提前做的准备,可是却不足以让他们长时间地呆在这里,而且,在遇到那批老鼠一样的生物一度对他们穷追不舍的时候,已经浪费了两块干粮。
粉无常绕着四周转了两圈,倒是发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比如石壁角落里堆积着的一堆破铜烂铁,都已经凝固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铁球,隐约间,能够分辨得出,其中一块铁器的模样像是刀剑之类的武器。
除了这堆破铜烂铁之外,他还在另外一面石壁上发现了一副类似于他们之前发现的那样的壁画。
擦掉壁画上的尘埃之后,才真正看清壁画中的内容。
描述的是一个男人,正跪在一块圆台上,双手合十,不知在祷告还是在祭拜,他的面前似有一个大铁盆,忽然间,天空金光乍现,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直接劈在了男人的身上,男人也是奇迹,一劈之下,竟然没有劈死,咕噜一下滚下圆台。
此时,圆台也已经被雷劈裂了,看起来好像是这道雷并没有劈到男人身上,而是劈错了方向,劈到了台子上,要不然,男人肯定直接被劈成两瓣了。
当男人跑下台子,朝着远处跑去的时候,天空又是一道惊雷劈了下来,这一道雷比之前那道还要大,整个天空都被映照地发红,似乎老天都愤怒了。
这道雷提前算好了方位,速度奇快无比,一击即中。
男人当场被劈成两瓣,同时,他脚下的地面也直接被劈开了一条缝隙。
粉无常看着那条缝隙,发觉有点眼熟,忽然间,他明白了过来,这两幅壁画刻画的正是他们身后的那条缝隙,只不过当时没有山,现在多了一座山,缝隙是在山里而已。
再联想到之前他们看到的一个女人在河中洗澡,然后一座山从天而降的场景,粉无常忽然觉得这两幅画中间似乎有着某些联系。
按照逻辑先后顺序来看的话,应该先是男子被雷劈,接着女子被山压。
这才同时有了这条缝隙,然后那条河也成了干河。
可是,这两幅画究竟又代表着什么呢,仅仅是表面的意思吗,还是有着更加深层的含义?
粉无常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但他有种直觉,这些壁画绝不仅仅是那么简单。
忽然间,他想到了一个点,那就是,是谁将这些壁画刻上去的呢?
难道是自己的祖爷爷?灵泉村的创建者,也就是那个王阳明的心腹之一?
想到自己的祖爷爷曾经只身一人进入洞中刀削斧头砍了几十年时间,粉无常就感到疑惑不解,他究竟在里面弄什么,难不成就是弄这些东西?给后人留下一些神话传说?
粉无常觉得倒是有这种可能,毕竟人上了年纪,有时的确非常地无聊,有的老人喜欢下棋,有的老人喜欢蹲在角落抽烟,有的老人喜欢出去砍树劈柴,而他的祖爷爷有雕刻这方面爱好的话,那来河神洞中雕刻一番,正好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正在粉无常胡思乱想之间,白雪从布袋中摸出一块干粮,一分为二,走到粉无常身边,一块自己咬着吃,另外一块递给了粉无常道:“保存下体力,等会我们可能还有更艰巨的任务要完成。”
“什么任务?”粉无常一边往嘴里塞着干粮,一边说道,他确实也是饿了,毕竟这几天吃饭都是草草吃的,根本没有怎么正经吃过,而且,过去几个小时的攀爬浪费了太多体能,要是再不吃点什么,估计连回去的力气都没有。
两人坐在那块碎裂的圆台上,吃了些干粮,又喝了一点水。
白雪问道:“依你所见,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粉无常轻吸一口气道:“实话说,我也不知道……”
“其实,你还是想要去分叉洞口那里的右边那个洞口中再去看看对吗?”
粉无常努了努嘴道:“要不然呢?至少那里还有条路,总不能再绕一个圈子吧,这一圈绕下来一个多小时,光是累都累死了。”
“我们没有上坡,一直在往下走,却绕回了原地,你觉得这是为什么?”白雪问道,她的神色倒是出奇地平静,粉无常反而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奇门遁甲?还是迷宫?亦或是什么障眼法之类的东西?”粉无常随口说道。
“不,我觉得其实我们并没有下破,一切都是我们感官上的错觉。”白雪看了粉无常一眼,眼神中暗含深意。
粉无常也看了她一眼,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
白雪起身,拿起一块小石子,往前走了两步,在一处凹陷的区域处停下,弯腰,用石子在凹陷里面的中间区域划了一圈,然后道:“就好比我画的这个圆,它是个圆,可是它却又不是个圆。”
粉无常摇了摇头,依然没懂:“这跟我们绕回远处有什么联系?”
“试想一下,如果我们刚刚走过的地方,是一口锅里面的一个圆,就好比是锅的中间的一个圆吧,我们从这个圆的某一个点往前走,如果单单只看我们的下一步,我们好像是朝下走,但其实,我们并未朝下,只是锅是朝下的而已。”
白雪试图想要解释的简单一些,可是仿似越解释越复杂了。
但是这一次,粉无常显然听懂了。
他张开嘴巴,发出“哦”地一声,这一声“哦”的尾音拖的很长,尾音完了之后,他恍然大悟般地道:“也就是说,我们其实根本就没有朝下,而是朝前,只不过是侧着身子朝前?”
粉无常做了一个手掌侧翻的动作。
“对!”白雪道,“我们走了一个弧线,从整体上来看,就是在一个漏斗状的容器中走了一个平行的圆。”
“怪不得我往下走的时候,总感觉身子控制不住地想要往右边歪呢,当时还以为自己的重心出现了问题,或者是地面太滑的缘故,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是的,我们绕着这个圆台,走了一个圆,这个圆是倾斜向下的圆。圆台应该就是漏斗的最低点。”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知识的?”粉无常有些吃惊,“简直是学霸啊。”
“我也是忽然想到的……”白雪道,“我之前曾和我弟弟经常玩在漏斗形容器中弹弹珠的游戏,弹珠在里面一圈一圈的绕,看谁的先到达最低点。”
“怪不得……”粉无常站起身子来,围着圆台走来走去,一只手托着下巴,另外一只手用力抓着后脑勺,时不时地抬起头来,望向空中,然后又低下头去,看向那个圆台。
良久过后,他忽然说道:“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说罢,他抬起了头来。
白雪也抬起头来。
两人四目相对。
刹那间,那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再次回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