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定!药神谷的长老铭牌是不可能仿制的,并且那人的境界确实高深莫测,虽然没有展露出实力层次,但仅仅只是故意泄露出来的气息,便让我本能的恐惧,所以不会有错。”
程洪烈用力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再说了,药神谷一共十二位长老,谁敢去冒充?更何况还只是为了这么一件抢房的小事。即便是真有能力冒充药神谷长老的人,也不可能将冒充的机会,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宗浩然当然知道药神谷的长老身份不可能冒充,但他依旧忍不住想要开口询问。
因为易家今年出人意料的成为了兴宁城的代表,如果再莫名其妙的和药神谷扯上关系,那他这四十年的蹉跎……究竟有什么意义?
原本光明的前途,慢慢的全都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当中,到头来却发现自己的这种牺牲根本就是个笑话,宗浩然如何能够接受这样的转折?
三十二岁的一星斗罗和七十二岁的一星斗罗……可完全是两个天差地别的概念。
“药神谷为什么会和那易家产生联系?并且还这么光明正大的表明态度?”
宗浩然喃喃说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原本我都不知道那是易家,还是事情处理完后,本着谨慎的想法调查了下那些人的来历,这才发现。所以便赶忙过来和郡守大人您商量了。”
程洪烈苦笑着说道。
“夏侯这些年……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宗浩然目光微凝,语气中隐含怒气。
程洪烈则是垂手而立,保持沉默。
他是军方体系,和宗浩然不是一个路数,自然不会对宗浩然评价自己的下属提出任何意见。
书房里的气氛随之而再次凝重了起来。
很多事情,只能做,不能说。因为一旦说出来,便不再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良久之后,宗浩然这才再次开口说道:“以卫所和郡守府的名义,联合发布一个公告,在第二阶段家族论品开始之前,郡守府将召开一个由年轻人参加的交流会,邀请来自于下城的四十一个家族的所有主将,我要……亲自看一看那个易秋,到底是怎样的人物!”
“是,郡守大人。”
程洪烈欠身说道,态度谦和的无可挑剔。
虽然从职位和身份的角度来说,程洪烈并不需要对宗浩然这般尊重和恭敬,但今天的事情比较特殊,程洪烈多少也知道宗浩然此时的心情极为恶劣,若是在这个时候表现的漫不经心,因此而莫名其妙的引火烧身,岂不冤枉?
“那就先这样吧,关于易家的事情……还是先保密,尤其是牵扯到药神谷这个情况……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李贤德是你们那边的人,我就不出面了,你和他说清楚。至于对他的处理,可以做一定的让步,当然不可能继续留在郡城,只要他能守口如瓶,那么可以想办法把他调任到下城去。药神谷不会在意这种小问题。”
宗浩然沉声继续说道。
“是,郡守大人,那我就先去安排了。”
程洪烈欠了欠身,然后离开了宗浩然的书房,
看着程洪烈离去的身影渐渐消失,宗浩然沉默了良久,眉头紧皱,脸色则是不停的变换,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宗浩然突然长叹了一口气,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书房,来到了和书房一墙之隔的另一间房内。
这房间很空旷,但却又熠熠生辉的足以耀人双目!
因为房间四面墙壁的柜子上,全都堆满了魂石!
每一面的柜子都分为十层,其中的九层所放置的,都是下品魂石,而最上面的第十层,则是放置的中品魂石!
同时在房间正中央的地面上,则绘制了一个无比复杂的圆形法阵。
宗浩然随手关上了房间的门,看着虽然空旷、但已经落满了灰尘的房间,一时间喟然无语。
这间房建好至今已经有四十年的时间,却还从来都没有使用过哪怕一次。
因为这是一个远距离的传送法阵,虽然不能传送任何实质性的物体,但却可以传送音质。
而每启动一次这个法阵,便会将这间房的四面墙壁上储备的所有魂石全部消耗一空!
那是足足上千块下品魂石以及上百块中品魂石!
当然,宗浩然之所以在四十年的时间里不曾启动过一次法阵,并不是因为法阵本身对于魂石的消耗堪称恐怖,完全是因为……一旦启动了这个法阵,便意味着他这些年来的付出和坚持……将彻底宣告失败……
这个法阵,直通大周皇宫。
从宗浩然成为郡守的那一天起,他便清楚,启动这个法阵的唯一前提便是,易家方面……出现了预料之外的变故。
正如现在。
脑海中一时间思绪万千,宗浩然神色复杂的环视了一圈整个房间,这才迈步走到了那个法阵的阵眼上。
接着便按照记忆中激活法阵的方法,鼓荡起一身魂力,体表浮现起了赤红色的光晕,然后魂力光芒瞬间笼罩了整个法阵!
那原本蒙上了厚厚一层灰尘的法阵随之绽放起明亮的颜色,所有的灰尘顷刻间膨胀而起,接着便在这明亮的颜色照耀下,炸裂开来。
尽管已经沉寂了整整四十年,但一朝启动,法阵明显并没有受到丁点时光的影响。
四面墙壁的柜子上,所有的魂石都开始发出嗡鸣的声音,精纯的魂力则是从魂石内逸散出来,然后全部朝着宗浩然涌去!
从宗浩然的头部进入,再经由宗浩然体内的斗魂炼化运转,接着从宗浩然的双脚逸出,流入到了法阵的阵眼之内!
然后这些魂力便仿佛水流一般,通过阵眼和那些复杂的线条,不断的扩散,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流遍了法阵的每一个角落!
那绽放出来的明亮颜色一时间变得犹若炽白,宗浩然站在阵眼之中,开始平淡而稳定的讲述起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客观,不让丝毫的主观情绪融入其中,以免因为某种倾向上的问题,导致引起宫中之人的不满。
陈述的过程没有持续太久,宗浩然尽可能的言简意赅。
不是他不想说的详细,实在是因为这法阵能够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当所有魂石内的魂力全部被汲取干净的那一刻,便是法阵停止传输音质的时候,并且由于法阵本身的层次限制,当前房间内所储备的魂石,便已经是法阵单次启动下所能够汲取的魂力上限。
所以宗浩然必须保证在有限的时间内,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说清楚。
随着那些魂石所能够提供的魂力越来越微弱,宗浩然的描述也进入到了尾声。
一直到最后,法阵的光芒开始变得微弱,即将完全敛去的那一刻,宗浩然这才将自己想说的话全部说完,然后恭恭敬敬的朝着东方鞠了一躬。
光芒彻底消失,法阵重新归于沉寂。
只有四面墙壁上的那些魂石,顷刻间化为齑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