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好了,她可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了。”贝欧鲁冷冷地一笑而过,“还有以后不要叫我贝欧鲁了,还是叫名字比较方便,就一个字南。”
路西弗点点头,并不拒绝。“恩,南。”
“哎。”贝欧鲁叹了口气,“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次看到那样的蓝天,那样的海洋了。”
路西弗有些奇怪,幽暗的光线之下,她只是隐约可以见到他的面容,清瘦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倦怠感。“南,你怎么了?”
“哦?并没有什么。”贝欧鲁大约也觉察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奇怪,于是马上收敛了表情上丰富的变化,再次变成了冷冷的样子。“大约是那张素描激起了我潜在的忧郁个性吧。”
贝欧鲁举起了手中的东西,正要揉成了一团,然后丢在了一边。路西弗却叫住了他,“别扔掉。”
就在贝欧鲁一个迟疑之际,路西弗已经成功地将贝欧鲁手中的东西抢救了下来。她小心翼翼地折叠好,然后放进了自己随身拿来的那本册子里面。做完了之后,抬起了头,却正好看到了贝欧鲁略带不解的眼神。
“你怎么了?”
“你要带着那东西做什么?”素描也好,册子也好,居然还随身携带了过来,在他看来,这多余的东西要是能够换成刀剑、手枪,亦或者食物也会好了很多。真是见鬼了,头一天吃的东西此刻都已经化作了无有,他们在那之后还真的什么都没有吃呢。不想起了还稍好,一想起了才觉得饥肠辘辘的,难以忍受。
“嗯,只是想要带着。”路西弗道。
“不觉得麻烦吗?”
“不觉得,只是很小的东西而已,也不会累。”路西弗倒是坚持的很。
***
路西弗和贝欧鲁很快地走到了视频室的门口,可是想不到这视频室的门却已经关上了,肖莫迪正去另一个房间,也就是女佣的房间拿钥匙。
“真是奇怪,我明明没有带上门,到底是谁把门给关上了。”玛门蹙着眉头,不解地自言自语着。
“这里没有风,那只有一种可能了,是有人关上了门。”肖言回答道。
而就在这时,肖莫迪已经取了钥匙回来了。
插入,再转了一圈。
“卡卡卡”因为钥匙转动,暗黑的空间里面传出了沉重的声音。而下一刻,门就开了。
果然,如玛门所说的那样,别西卜倒在了地上,翻着身体,用背部面对着他们。从他们的角度来看,别西卜的身体并没有任何的伤口,衣服也是完整的,上面没有任何血迹。他的手边拿着自己的手机,盖子翻开着,好像刚刚结束通话的样子。
路西弗一样就看到了,她弯腰拿起了手机,迅速地翻开之前的通话记录。
“有发现什么吗?”
路西弗摇摇头,把手机交给了肖莫迪。
肖莫迪也看了看,上面果然没有任何通话记录。他们心中不约而同地猜测,也许是在被杀之前,别西卜曾经想要用手机示警,但是最终还是来不及了。
然后,已经转过了视线,开始观察别西卜的路西弗突然“咦”了一声:“教授的衣服?”
“衣服怎么了?”肖莫迪收起了手机,怀疑地问她。
“好像不是原来那样的了。”路西弗困惑地说。
“好像真的是这样的,之前他穿的是毛衣,可是现在却成了黑色西装了。”这回说话的是玛门首相。“到底是什么时候换上的?到底是谁做了这一切?又为什么呢?”
肖言不再迟疑,只是推门进去,也没有将玛门那声“小心”放在心里。
将别西卜的身体翻了过来,却吓了一跳。别西卜自然已经没有了心跳,但是他的身体似乎被处理过了一样,整齐的西装里面还穿了雪白的衬衫,就像是正在参加晚宴的绅士一样。西装的上口袋里面插着一朵花,是雪白的罂粟花。
肖莫迪帮着肖言将别西卜的衣服解开了,先是西装,再是衬衫。而当破开了衬衫之后,他们终于在别西卜的身上看到了死亡的原因。
是枪击造成的死亡,胸口的正中心有一颗子弹深深的嵌入其中。而当他们看见了那具赤身裸体的尸体,看到了尸体中间的子弹,也更加确定了,确实有人将这具身体整理过了。擦去了血迹,擦去了硝痕,再穿上了衣服。
“我将参加上帝的宴会,成为宴会之中的第一人。穿上最好的衣服,带上最美的花朵,怀着最深的赎罪之心。上帝呀,请原谅我生存时的暴行吧。”略带调侃的声音在视频室里面突然响起。
“你在念什么?”肖莫迪回头,看着那个如同在念诗歌的贝欧鲁,“那是什么鬼东西?”
“不是什么鬼东西,是有人在这里面显出来的话。”站在贝欧鲁旁边的路西弗替他做了回答。
贝欧鲁稍稍地让开了位置,以便身后的他们也可以看到那面屏幕上留下的血色字迹。
为了方便他们,路西弗就代替了贝欧鲁跟着念了下去。“我不该存有暴食之心,我不该存有贪食之心,我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掠夺他人口中的食物,上帝呀,我已经知道错了,我愿意虔诚地赎我罪孽,让鼠辈堵住我的口舌,从此再也不能进食。”
“从此,让鼠辈堵住我的口舌,从此再也不能进食?”肖莫迪敏感地念着路西弗最后的一句话,眼睛却看着贝欧鲁高高鼓起的腮帮子。
难道?
“打开他的嘴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