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勇回答的语气很平静:“没什么说不通,因为我根本就不是陈富贵的儿子,这是我妈后来给我说的。”
“你不是陈富贵的儿子?”平安有些诧异。
“我妈没必要骗我,她年轻时是被陈富贵骗过,但我不是陈富贵的儿子。”
平安:“那就是说,陈富贵骗了你?”
赵小勇:“是。”
平安明白了:“你觉得陈富贵在利用你,骗你杀人,因此你就要报复他?对陈煜,包括对陈杰?”
“陈富贵就不是什么好人!他三教九流认识的人很多,他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知道俞薇要报复,就利用我这个送上门的人去解决问题。”
“除了我妈,谁能说得清我是不是陈富贵的儿子?陈富贵也不知道,但是陈富贵让我这个‘儿子’为了他别的儿子去杀人!”
“我家人全遭天灾没了,陈富贵骗我去动手,这不就是为了让他的家人过的好?”
“我过的不好,我凭什么让他过的好?我是谁呀!陈富贵他是谁呀?凭什么!”
“陈富贵利用我、骗我,那我也骗他,利用他,我就要暗地里将陈富贵的孩子们全都给弄死!就剩他一个老家伙,到时候,我再慢慢的弄死他!”
平安:“你洗钱的什么资金,都是陈富贵给的吧?”
“陈富贵的钱来的也不是干净的,我用他的钱,天经地义。他以为我还认为他是我的父亲,我也装作他还是我的父亲。大家都在骗,这不行吗?”
怪不得那时候陈宝见到赵小勇会是那个排斥的样子。
平安:“我看,陈富贵现在肯定已经知道你明白他骗你了。”
赵小勇说:“无所谓。我猜他早就知道了,那又怎样!他以为掌控了我,可我也有他的把柄,包括像常斌一些人和他交易往来的证据,他会投鼠忌器,不敢将我怎么样。所以,他就是知道我在搞他的儿女,他不敢明着翻脸。要么,大家就全完蛋。”
“还有,我没有叫人去安定医院杀你。我犯不着!”
平安一听盯着赵小勇,赵小勇不说话。平安心里明白了,兴许,那个来安定医院杀自己的人,真的不是赵小勇派去的,而极有可能是陈富贵的指使。
陈富贵肯定觉察到了什么!从想将女儿嫁给自己,到不露声色的想方设法除掉自己。幸好自己设计好了,不然,这会只能是死了。
平安听完,出去了几分钟,回来后,赵小勇说:“不管你是真的疯了,还是假的疯了,你现在一年能赚多少钱?咱们合作,以前的事都不说了。我相信,你很快就会成为第二个常斌,你肯定会比常斌更有作为,而我,就会替代陈富贵,我这几年都铺好路子了,我会将资金全部正常化,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出来投资,咱们可以达到双赢,你升官我发财。你考虑一下。”
赵小勇说的这些事,大致对的上,有一些细节因为时间原因,平安不能仔细的问,他张口说:“武得志用匕首戳马犇,你应该知道。你那会都认了陈富贵,怎么还让武得志去当小偷?你们关系不是很好?”
“有些事,开了头,就收不住手了,他那晚和魏高山敲诈一男一女,你不是也见了?”赵小勇看着紧拉的窗帘:“杀猪杀尾巴,一个人一个杀法。武得志觉得那样才是他生活的样子,我为什么去干涉?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干涉太多也不行。”
这时外面远远的传来了警笛声,赵小勇看着平安:“放了我,咱们俩合伙干。否则,你跑不掉了。有些可惜。”
“可惜?为什么?”平安不理解。
“说句真心话,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知道的人里面,像你这样的,也没几个,你要是这样被关进精神病院,真是可惜了。”
赵小勇的眼中竟然真的流露出惋惜的神色。平安否认:“其实你的江湖有些小,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藏龙卧虎的大有其人。我给你说,你尽管往安定医院里去,那里每一个病人身上几乎都有让你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和故事。了解之后,你会觉得自己的眼界其实很小。”
赵小勇:“好,即便你说的是,那你现在怎么样呢?警察要来了,还要杀我?”
平安:“算了,不杀了。直接杀人有什么意思?下次再找机会,太仓促了不完美。下次我会将计划实行的无懈可击一些。”
赵小勇听了又迷惑了:还下次?眼前的这个人,难道是真的神经病?
他到底是不是神经病?
平安说着刚将赵小勇的脚铐手铐解开,“噗通!”全副武装的警察几乎就在同时破门而入,进来就将平安按了个结结实实。同时,从他身上搜出了一把仿真的五四式枪支和一个微型的录音器。
窗帘被拉开了,外面的雪飘飘摇摇,银装素裹,一副瑞雪兆丰年的模样。
……
平安再次被押解进了安定医院,这一次,他彻底的被束缚在病床上不能动弹。
全身不能动,脑子却在想个不停,他在期待,也在渴望,更是在担心,他不想让某一种结局到来,他祈盼事物能朝着良好的方向发展。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进到病室里来看平安的人,竟然是王金龙。
平安失望了!明白自己不可避免的,要失去一些东西了。
……
平安将赵小勇劫持到的地方,是王德义家的五楼一间房,那里本来开的就是旅馆,警察解救了赵小勇将平安带走后,现场封锁,王德义被询问,可王德义的房子本来就是出租的,办有手续,出租本来就是要供人租住,出事了只能说是予以训诫,今后加强管理,公安不可能说这里发生了绑架案件就要将房子给拆了。
警察走后,王德义在自己床上发现了一盒录音带,上面写着平安的字迹:一天后我要没来找你,请将里面的内容公之于众。
这里面是什么内容?怎么会在这里?
王德义放开了一听,傻了。
如今的常斌和陈富贵是什么人!挖掘古墓倒卖文物?这盒录音带里牵扯的人太多,事情真是太疯狂了!
王德义是相信平安的,他按照平安的留言,焦急的等了足足一天。
但是没看到平安的人影。
王德义是跑车的,最熟悉的,就是交通电台,他在中午的时候,拨打了交通调频台的热线,将录音带里的内容,借着广播,播放了出去……
……
王金龙给平安带来了一个消息,赵小勇被解救之后说身体不适,去医院检查治疗了,但是当天晚上赵小勇就去伏击了陈宝。
陈宝经过这一段也早就有了防备。
陈宝是刑警,身上有枪,结果赵小勇被当场击毙,陈宝被撞断了一条腿。
平安担心的不是这些,他期待的是,将自己从医院放出去的人,应该是常斌或者是常斌派来的人,更或者应该是常满红。
可是常斌和常满红都没来,那说明,常斌和陈富贵是不想让自己活着或者正常着出去了。
那天从自己身上搜出了录音器,常斌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和赵小勇谈话的内容了,别人要查证录音内容的真实性,常斌他心里能没数?
但是常斌没来找自己,说明了他不想让自己再出现于世人面前,要将这一切永远的隐藏起来。
要永远不让一个人再讲话,那就是让这人死。
常斌要是知道了那个录音里面的内容,判断该怎么做,只需要几分钟时间,平安给常斌留了一天。
整整一天的时间,但是常斌没来,也没有任何的其他人来。
平安失望了。
常斌和陈富贵的事情被捅了出去之后,必然会遭到调查,那常满红今后怎么和自己这个始作俑者朝夕相处?
——至于解救赵小勇的警察为什么能那么迅速的定位到王德义的房屋那里?其实报警的电话就是平安打的。
当时平安从赵小勇的嘴里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还留着赵小勇干嘛?难道真的要将赵小勇给活剥了,还是等着过年吹皮吃肉?
目的已经达到,计划已经完成,这些都已经不能成为秘密,也无需隐藏。
外面的雪竟然一直没停,光线亮的有些刺眼,王金龙嘴里叼着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说:“事,我知道了,全市的人都知道了,但是具体的,回到公安部后,我会给领导详细汇报的。”
“你说什么?”平安脑子里“嗡”了一下。
王金龙淡然的说:“你听到了。”
没多久,全省范围内的公检法以及司法部门进行了部分调整,严格的治理整顿接踵而来。
平安想,那次和自己一起进入警队的人,像王金龙这样肩负着特殊使命的,究竟有多少?
……
上级鉴于平安工作表现,经研究决定,破格提拔他当了经济侦查处的副处长,而孙立东已经停职接受调查。
在市里的表彰大会上,平安见到了坐在主席台中间的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那晚在闫菲房子里遇到的中年人。
当这个人给平安颁发证书荣誉奖章的时候,面带微笑,平安立正,“啪”地敬了一个标准的礼,这人紧紧握了一下平安的手,平安再次敬礼。
常满红没有出席这个会议,在常斌出事后,常满红就申请调离了。平安去找她,常满红说,自己要冷静一段时间。
常满红要冷静到什么时候呢?
常满红知道平安的神经病是假装的,但是她没想到平安将自己的父亲给牵连出来了。
平安也没想到,可是,事已至此。
怎么会这样呢?【关于常满红,在飞翔的浪漫所著《过关》中有描述】
雪花飘飘扬扬,平安觉得自己的心也像雪花一样,不踏实的漂浮在空中。
自己通过努力得到了什么?
自己通过努力,却又将得到的给失去了……
遇见是两个人的事,离开却是一个人的决定,遇见是一个开始,离开却是为了遇见下一个离开。
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其实我们都不擅长告别。
……
快到春节,平安到了王德义那里,让王德义帮忙在五楼拆东西。
当平安将五楼每个房间都放置的录音设备以及线路给去掉的时候,王德义才知道,这些屋子的录音都是串联的!原来平安当时给自己的录音,只是其中的一个备份!
而这时王淑仪也回来了,她看着平安和哥哥手里的东西,在屋里屋外的忙碌样子,猛然的心慌意乱,回到自己屋里喝了两杯水,才稍微的平复了心态。
想想平安的所作所为,到今天,王淑仪才深切的感受到,自己过往是有些自作聪明,还自视过高了。
其实,这世间一山更有一山高。
……
万宝集团已经不复存在,陈煜回来想接残疾的陈宝出国,来找平安,平安不知道该和陈煜说什么。
陈煜问:如果人生能够重来,你,还有选择的机会,那么,这次你会选择我吗?
会选择陈煜吗?
会吗?
可是,我又何德何能呢?
人有时候就是想简单的活着,可是却殊为不易。
陈煜的问话和平安的扪心自问一遍遍的在内心回响着,但是茫然的没有答案,他想大声的呼喊,可是却哽着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太阳强硬的抛洒出了金光万丈,天地间猛然都是一片刺眼的亮,亮到了极致竟有些发黑。平安抬头想努力的看清这个世界,却模糊的连自己都看不清楚了……
……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眼睛睁开,模糊的是一份摊开的稿纸,稿纸中间写了“辞职报告”四个字,其余的地方一片空白。
自己就爬在桌子上睡了一觉,还做了几个梦。
这屋里简单的一桌一床,还放着一些杂物。
这是二中教师单身宿舍的摆设。
“我是在二中。”
自己的确是在留县二中。
“我是梦游了吗?还是我发神经沉醉在自己想象的世界里还没清醒?”
拉开门,外面是一片深沉的夜,校园死了一样的安静,夜空没有一颗星星。
的确是在二中。
——是了!
——对,自己就是在二中,大学分配后一直在二中教学。
不然,还能去哪?
平安想起来了,自己刚刚爬在那里做了两个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的梦,一个关于梦游,一个关于发神经。
不过两个梦都关乎同一个人,那就是俞薇。
想到俞薇,平安的头又开始疼了。
算了——先不说俞薇,先想自己。
刚刚那两个梦,关于自己这部分从哪开始说起呢?
从和米兰的交往开始?
不对,现实中,米兰和自己是高中同学,可她什么时候和自己坐过同桌呢?
没有!
根本没有!
米兰也从来没有和自己发生过那种不可描述的事情。
事实上,米兰是个很好的姑娘,虽然她没考上大学,但她并不是那种风流成性很随便的女人,只是因为她长的好看,而且那会在高中身材太能引起所有男同学的yi淫了——当然那些男同学中也包括了自己,所以自己就在梦中想要和她那样,还在梦中强迫的让米兰只对自己一个人钟情,让米兰对其他的男生不屑一顾,甚至梦境到了最后,都是自己将米兰玩够了主动抛弃的。
这可笑的虚荣心。
但是事实是这样吗?
根本不对!
真实的是:即便自己大学毕业后发现米兰结了婚就住在自己的对面那栋楼上的那个房间,自己和米兰其实也没说过几句话的。
那为什么幻想是俞薇住在那里呢?
那是将米兰幻想成了俞薇!
头又疼了,还是先不说俞薇。
对,米兰其实和自己一点关系没有,否则,为什么第二次梦境中,脱离了高中生活后,米兰就忽然的从“故事”中消失了呢?
因为那就是自己强迫于思维的一个幻想,那就是一个梦而已。
现实还有什么和梦里不同的呢?
现实就是,其实父亲和母亲在自己高三的时候就出车祸去世了,当时自己深受打击,差点没有考上大学。
这才是事实!
现实就是如此!否则,为什么到了梦的后来,母亲出车祸,连父亲的影像都没了呢?
自己那些惊心动魄的想像梦境都是虚假的!
所有梦境中关于自己好的、出类拔萃的东西和对米兰的性幻想一样都是假的,在生活中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其实自己以往的岁月根本没有那么精彩,而且平淡无奇,这和众多生活里的普通人没有区别。
而自己又不想、不甘于普通和平淡,只有在梦中对自己进行了欺骗。
做梦而已!
所有的梦就是梦,单纯的就是梦,要是将梦一定要升格等同于现实,那一切就是一个谎言!
想想自己二十来年的人生,自己总是善于在梦中将平日生活中的不满借着做梦给反转过来,好让自己能在梦里大杀四方,成为无所不能让人敬仰的优秀人物。
其实自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行!自己就是一个二中的青年教师,虽然侥幸考研成功了,但是这会就是在纠结是离开丢弃一份安定的工作还是跑到大学校园里去读研逃避现实的,所以想的昏昏沉沉,睡着了。
眼前这才是真实的自己!
平安回到屋里,看着那只有几个字的辞职报告,随手撕掉,扔进了废纸篓里。
这时,大院来了一辆车,有人从车上下来,上楼梯,接着,门外站了一个人。
谢乐迪?
是县府办的谢乐迪。
“还没休息啊,这样,有点事,想请你去做个说明。”
谢乐迪脸上带着亲切的笑,他身后站着一个人。
——咦,这一幕似曾相识。
是了!自己有时候的确会做那种有点超前的梦境,这种梦莫名其妙,总是超前的梦到自己在今后某个说不清的时刻,再遇到说不清的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还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但是后来哪天自己不经意的身临其境,就猛然发现,眼前的这一切似乎自己曾经经历过,才想起来,哦,之前是做过一个和现实非常相类似的梦。
这种现象,科学上还不能完全的解释,可能属于造物主对有思维的人类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的玩笑。
所以,眼前的谢乐迪真实的。
这不是梦境。
下楼,上车、车辆的车牌是市里的。到了市宾馆,一个小会议室里坐着几个人,这些人都是省里来的同志,叫平安来是了解东凡乡蔡菊花自杀的事件的。
那么这些人,也就是来调查高国强的。
那自己该怎么说?
事实求实吧。
别在做梦了!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何况,自己无需添油加醋,本来错就不再高国强那里。
一番问询下来,调查结束。没人问高国强和俞洁是什么关系,平安也无需多此一举的辩解自己追求俞洁。
对,他们不会问的,用男女关系来臭一个领导,属于附加值,如果当成主攻利器,就有些小儿科了。
询问完毕,谢乐迪没有跟着,只一个司机将平安送到二中门口,走了。
已经零点多,校园里空荡荡的,除了自己没有任何别人,平安走着,心里的滋味,难以言喻:自己这么多年从来不会被人主动的需要,只是在别人需要的时候才来找自己,自己就是可有可无而已,毫无存在感,只会做梦!
上了楼梯,拐过弯,平安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俞薇!
——嗯,怎么会是俞薇?
平安的头“噌”的一声,知道自己又想要梦游了,又要发神经了,又要将现实和梦境混合起来了。
不是!
不是不是,不对,她不是叫俞薇,她是俞洁!
她是政府办的俞洁!
那俞洁怎么长了俞薇的脸?
实际上是这样的——是的,是的,原来,自己在幻想中一直将俞洁一分为二,一部分变成了俞薇,一部分变成了俞洁。
事实上,俞洁是县府办的副主任,她当初做主让自己借调到了县里工作了一段,而且一直的照顾自己。
俞洁漂亮,人也好,自己从到了留县后,就没人像俞洁这样对自己好过,所以,自己在梦中将俞洁幻想成了两个人,一个还长着眼前这个俞洁的脸,但是住到了自己的家对面替代了那里的米兰,那属于“性”的幻想,另一个却被虚掩上了一张稍微普通的面孔,好让她的长相能匹配上政府工作部门那种大气庄重的形象,这属于要拯救俞洁于苦难的“虚荣心”幻想。
俞薇就是俞洁。
俞洁就是俞薇。
事实上,只有一个俞洁,那个俞薇就是梦境中虚幻的人物。
那为什么自己要幻想、要虚拟俞薇和俞洁有那么多的苦难呢?
其实还就是在yi淫,无非是想在梦中当一回拯救世界的超人,逃避艰辛又无能为力的现实,好让俞薇和俞洁合二为一的感谢自己罢了。
唉,可见自己真是可笑可悲又可怜可叹!
俞洁先说话:“回来了?”
平安:“回来了。”
“他们派车送你?”
“他们派车送我。”
“情况如何?”
“实事求是。”
开门,进到屋里,俞薇——哦,不,是俞洁说:“你总是那么的踏实。生活中,你这种性格的人,不多见了。”
平安沉默着,俞洁说:“其实,我还是来晚了,我想给你说,你不用那么……实事求是的,可以稍微隐藏一些不说……别总想别人,也要为自己想想。”
俞洁看着平安,这张脸让平安的脑子有些乱——她真是漂亮。
“我听说,你考研了?”
“嗯。”
“那,你会离开留县吗?”
平安没吭声:走,还是留,这是个问题。
俞洁静静的坐着,手在桌子上无意识的划了几下,而后站起来:“我走了。”
平安将她往外面送,到了楼梯拐角那里,平安咳嗽了一声,俞洁站住看他,说:“你回去吧。”
——没有那个梦中的拥抱。
根本没有。
这是现实!
俞洁到了下面,进了驾驶座,她自己开的车,而后,在车里隔着玻璃看了平安一眼,走了。
车子在黑暗中消失不见,平安空旷的站着,想,因为她对我好,照顾我,我在梦中算是对得起俞洁或者俞薇的。
可,为什么我总是只有在梦里在想象中才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呢?
还有,今晚我接连的两个梦,似乎都是为了他人,那我自己的人生呢?
我的人生里到底在追求的是什么?
我为什么总是不能认真的面对自己!
我做了这些梦究竟想要干什么?
现在,我想认真的对曾经的自己,对那个傻乎乎不知天高地厚浪费了光阴虚度了年华的少年说一声:你该清醒了!你该发奋了!你该重新的定义你自己了!
——你最大的敌人,就是你自己!
梦终究是梦,即便再像真实,再怎么发神经,但不是现实。
老是做梦能改变什么?有什么意义?
那现实应该是怎么样的呢?
人生有两条路,需要用心走的叫做梦想,需要用脚走的叫做现实。
今后人生的路,我究竟应该怎么去走呢?
接下来,我该如何?
夜空中不知何时朦朦胧胧的出现了一颗不怎么明亮的星星。此刻偌大的天地就平安一个人,偌大的夜空就一颗星。人在遥望着星,星同样的对着人,一人一星,一星一人,星即无言,人亦无语。人的衣襟随风轻荡,星星在夜空中若隐若现,似乎在和地上这个孤独而又陷入冥思中的人相互辉映……
《夺标》信仰卷完
飞翔的浪漫
018年11月0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