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国大骂道：“王八羔子！你他妈的是眼瞎了，还是脑袋被驴踢了！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别说是你了，就算是我的后台，就算是黄志成本人，也不敢像你这样把他往局子里带，他那么大的人物，你竟然敢往死里得罪，我怎么生你这个坑爹玩意！老子当初怎么不把你扔到马桶里面啊！”

林子豪完全被他爸爸骂懵了，连忙说道：“爸，您别 发飙。我只是找姓卢的调查一下，也没有对他怎么样啊，大不了我现在把他送回去，他还能把我吃了？”

林建国气得暴跳如雷：“煞笔！煞笔！幸亏老子知道你从小就傻，才没敢让你走上仕途，没想到老子马上平安退休了，还是被你个傻逼孩子牵连。我告诉你，以他的身份地位，别说吃了你，就算吃了我，也是一点儿问题都么有！你现在马上停车，给他赔礼道歉，马上！”

林子豪更是懵了，不服气地嚷道：“爸！让我给他赔礼道歉，那我的面子全都没了，你就跟我说说这个姓卢的到底是什么身份，你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林建国气得差点吐血：“面子！面子！都他妈的快死了，你跟我说面子！真他妈的蠢货，气死老子了！你都不动脑子的，连黄家都不能直接对付的人，你还想问他什么身份，你他妈的气死老子了！”

林子豪还争辩道：“爸，你是不是搞错了！人家黄志成是什么身份，堂堂京城豪门黄家第三代嫡孙，怎么可能会为了区区一个水厂亲自出手？再说黄志成当时就是想让我帮他出口气而已，我哪知道他是想对付什么大人物，爸，你就告诉我，那个卢冲到底是什么人？”

林建国破口大骂道：“蠢货！你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黄志成就是利用你当个棋子，投石问路的棋子！煞笔，被人利用了还替人说话！我告诉你，卢冲是什么人，具体什么来历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以前江城首富王福成就是被他整垮的，以前江城土皇帝项家也是被他覆灭的，朱书记和宋书记都对他毕恭毕敬，要是黄老没有退休，黄家或许还能跟人家一战，黄老退休了，影响力大大减弱，别的不说，朱书记和宋书记都不会给黄家什么面子，黄志成来到江城，宋书记也不可能对他点头哈腰，却对卢冲点头哈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混账东西，你刚才说什么，已经到了区分局了，你现在别动，老子现在就过去，现在就去给卢先生亲自道歉！”

林子豪听完林建国这番话，如遭晴天霹雳，整个人完全傻了，他当然知道王福成和项家以前是何等的牛掰，只是没有把覆灭王福成和项家的那个人跟现在的卢冲联系到一起，一旦联系到一起，他不禁浑身如遭雷震，项家比起黄家也弱不了多少，却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覆灭项家的竟然就是自己想要抓来勒索水厂的卢冲，难怪黄志成不会接他的电话。

现在林子豪完全想明白了，黄志成根本不是让他从卢冲手里弄到水厂，而是让他去恶心卢冲，让他去给卢冲添堵，就像一个人捏了一只蟑螂丢到另外一个人的碗里面，对方把蟑螂挑出来捏死，却也恶心半天。

自视甚高的林子豪，悲哀地发现，在卢冲和黄志成的对弈中，他就是那个让人恶心让人轻易可以捏死的蟑螂。

曾经林子豪把黄志成视为自己未来的靠山，对黄志成敬若神明，现在他也被黄志成的行径恶心坏了，不禁破口大骂：“黄志成！草泥马！你真他妈不是东西！”

林子豪突然想起，最近这半年传扬的那个神通广大黑白两道通吃的卢先生，短短半年，江城翻天覆地，像他爸爸林建国那种级别的硕鼠蛀虫被揪出来不知道多少，想到这里，他不禁胆战心惊，如果因为自己的愚蠢，使得父亲被揪出来，被双规，被刑罚，那他唯一的靠山都没有，以前得罪过的人会蜂拥而来，等待他的将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林子豪已经不敢再去想了，连忙叫道：“停车！放人！快！”

这个时候，车子以经济快要到达碧阳区的区分局。

车停了，林子豪连忙下了车，跑到前面的车前面，拉开车门，挤出一脸恭敬谄媚的笑容：“卢先生，我们刚才核实过了，打死人的是玉净村的村民，跟您的水厂职工没有一点关系。我们现在就回头，把您送回去。对于这个期间发生的这些不愉快，我向您表达最深切的歉意，今天的损失我会给您赔偿，明天我就给您一百万作为您的精神损失费。我再在东湖酒店摆上酒席给您压惊，我爸爸会出席，您能不能看在我爸爸的面子上，给我一次机会？”

卢冲冷冷地说道：“我给你机会了，可你没有珍惜！不是要去碧阳分局吗？继续往前开啊！我可是守法公民，有义务配合调查！今天，我要配合到底！敢砸我的厂，伤我的人，谁给你的狗胆！”卢冲说完，继续闭目养神。

车上的那几个条子看到这一幕，马上明白，林子豪栽了，而他们也被林子豪坑死了，全都在心里狂骂林子豪。

刚才拿走卢冲手机的那个老杨连忙把手机递给卢冲：“卢先生，既然是我们调查错了人，那么应该把您的手机还给您，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一路上也没有为难您，您可千万别拿我们这些小喽啰出气啊。”

卢冲嗯了一声，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未接来电，直接回拨一个电话：“宋书记，你也来了？”

这些条子和林子豪都知道，江北只有一个宋书记，是他们政法战线最高负责人，直接掌管他们的仕途生死，别说是免去一个小喽啰的行政职务，就算是把一个区分局乃至市局领导的职务免去，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于是，全都吓得魂飞魄散，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时候，后面几十辆车都陆续停了下来，有十几个相貌威严的人走了过来。

其中为首的几个人中，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人正在接电话，那人正是政法书记宋宝成：“卢先生，我来了，就在你们车后面，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