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确定了对温宁动手的人并非秦烟,陆晔擎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自责、愧疚与愤怒在交杂杂一起,让他心里一团乱麻。
幸运的是,赵子谦这次虽然侥幸成功但却并没有任何的反侦查意识。
保镖们很快从附近的监控中找出了他的行车路线,一路追踪,最后将目的地定在城东的一个旧小区内。
“我一路追踪车牌,发现他进了这个小区,我马上想办法调小区内部的监控。”说话的男人便是今天送顾姿颜去警局的保镖之一。
他虽是保镖,平日里却也喜欢鼓捣电脑。所谓的“想办法”,自然也就是设法黑进小区的监控。
并没花多少时间,电脑上便出现了画面。
将时间往前推移到合适的地点后,同样站在电脑旁的陆晔擎骤然蹙紧了眉头。画面里,已经脱下白大褂的赵子谦抱着温宁当头的第一栋楼。
尽管是旧式的筒子楼,但这样一栋楼里起码也有十来户人家。
可陆晔擎却没再犹豫,他语速飞快地吩咐道:“我现在就过去,在我到达之前,希望你已经搞清楚他的具体位置。”
这话的言下之意分明就是搞不清楚你就完了。
保镖心头一跳再不敢怠慢,令他惊喜的是那样老旧的小区居然有人在楼道装了wifi,他轻轻松松黑了进去便看见人被抱着往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103号】
把消息发出去后,保镖总算松口气,这份高薪又轻松的工作可算是保住了。
在路上的陆晔擎收到消息,他脸上也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一边催促司机加速,一边让人去打探那间地下室周边的情况。
司机在自家老板淫威下一路将车开得飞快,黑色的辉腾在夜色中穿梭,以最快的时间抵达了目的地。
下了车的陆晔擎半分停留都无,径直往2号楼103而去。
事先被分派了任务的齐言此时也赶了过来,身边还带着房东————那间地下室只有一扇门和一扇成年人根本就无法通过的小窗。
如果想要让赵子谦开门,最好的人选只能是房东。
只是去叫个人就能拿好几万块钱,房东当然乐意之至,抬手敲响了103的门,“小伙子啊,我看你这间房的电表转得飞快,你可别是在屋里做什么坏事吧?”
这理由看起来毫无破绽,房里静了一瞬,赵子谦的声音传了出来,“我也不知道电表怎么了,你直接找人来修吧。”
见他不中招,房东只好又道:“这边电费不便宜,我也不能昧良心多收你钱,要不你自己出来看看?”
屋里又沉默了好一会儿,赵子谦才道:“你等一下。”
说着,他凑近几分压低了声音对温宁说:“我现在出去一下所以暂时要把你的嘴用胶带封上,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好吗?”
看着近在咫尺的锋利刀刃,温宁强忍住害怕点了点头。
开什么玩笑,任谁在这么一把刀子对着自己的时候还敢违抗?不要命了不成?
她知道赵子谦现在整个人都不太正常,加上他本身就草木皆兵。
方才那一声突兀的敲门声更是把他给吓得够呛,顿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抓着放在一边的刀子不由分说就往自己脖子上抵。
脖颈上被擦破的地方传来些微痛意,被封住了嘴唇的温宁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地下室是个还算宽敞的单间,从她这边一眼就能看到门口方向,尽管看不到们那边的景象,但温宁忽然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陆晔擎来救自己了。
很快,这一直觉在赵子谦将门打开一条缝隙后应验。
他已经十分小心,但却也没想到门刚被打开一点,门外的人便分外暴力地一脚踹在了门上。
赵子谦被这股力道一下撞飞出去一两米远,他顿时头晕眼花,这次的反应却出奇地快,居然抢在了陆晔擎之前将刀再度架到了温宁脖子上。
“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杀了她!”赵子谦疼得直喘粗气,朝着门口大声喊道。
陆晔擎微不可查地拧了拧眉,扭头用眼神示意齐言带着其他人离开。
齐言心中担心不已,但也只能把被吓到话都说不出来的的房东尽快带走,门内外便只剩下三人。
陆晔擎将两手举到脑袋两侧示意自己并未带武器,而后缓缓道:“赵子谦你先冷静一点,我只是想把温宁带回去,仅此而已。”
方才撞在地上的后腰隐隐作痛,赵子谦恶狠狠地看向门口,“你别以为我会信你!温宁已经说了她喜欢的人是我,她不会跟你走的。”
陆晔擎依旧冷静,垂眸看向被绑住的温宁,“她现在说不了话,我又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话音平静,语速甚至比平日还要慢上一些,给人一种淡然自若的感觉。
只要熟悉陆晔擎的人就会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但为了温宁的安全,他只能选择暂时忍耐。
这一说法似乎说服了赵子谦,他眼神中多了几分动摇,最后还是把胶带给撕了下来。
温宁只觉得嘴唇一片火辣辣的疼,却又为了不想陆晔擎担心而硬生生把那声痛呼给咽了回去,只是朝他做了“我没事”的口型。
她越是这样,陆晔擎就越发心疼。
赵子谦举着的刀还没放下,他分外紧张地看着门口那气质卓然的男人,话却是对温宁说的,“你告诉他,说你喜欢的人是我,而且已经暗恋我好多年了。”
温宁很快明白过来,赵子谦这是极度缺乏认同,因而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在这件事上胜过陆晔擎。
纵使心里千百万个不愿意,但为了小命着想,她也还是只得妥协道:“没错,我从上学那时候就喜欢赵子谦了,也是为了他才上的医学院。”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话其实也不完全算假话。
因此温宁说得格外顺畅,为了力求逼真还含情脉脉地对赵子谦道:“你不知道,当初你跟温浅结婚的时候我有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