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加了冰，握了一会儿手心发凉，靳衍换了只手，还轻轻甩了甩被冻得发麻的那只手。
旁边的小白见状，立刻问：“怎么了？”
“凉。”靳衍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小白看了一眼她的奶茶杯，想起昨天自家老妈织的奶茶杯套，那玩意儿现在还塞在他书包里呢，他犹豫了一下，把东西掏出来递给靳衍。
“这什么？”
“……奶茶杯套。”
靳衍来了兴趣，她把织物打开比划了一下尺寸，刚好能装得下一杯奶茶，她小心翼翼的把奶茶套了进去，还顺势把那根带子拴在脖子上，就这么形成一个又可爱又沙雕的随身小包。
“好可爱。”靳衍越看越喜欢：“你做的吗？”
小白刚想说不是，但是一看靳衍欢喜的神色，他鬼使神差的点头：“嗯。”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技能。”靳衍由衷的赞叹道：“你这双手除了会做卷子会弹钢琴，还会织杯套。”
小白被她夸得心里发虚，同时又甜丝丝的，嘴硬道：“我会做的事多着呢，你没发现而已。”
“对，你最厉害了。”靳衍顺着他的话夸：“这个是送给我的吗？”
“嗯，你喜欢就拿去。”
“谢谢。”靳衍喝了一口奶茶，又抱起杯套仔细打量，越看越喜欢。
两人在外面闲逛了一个多小时，小白把靳衍送回家。
“你明天多带点书去学校，下课了跟我回家，晚饭就在我家吃。”小白叮嘱道。
“好。”
“……那我走了。”
靳衍挥挥手：“路上小心。”
小白转身走了几步，心里突然生出很强烈的冲动，今晚跟靳衍相处下来气氛还算不错，他想趁机说点什么，比如我喜欢你之类的……
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让他抓心挠肝似的难受，他脚步停了下来，三秒钟的权衡过后，他猛地回过头。
但是靳衍已经不在原地了——她在他转身的时候也进了程家大门。
小白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原来不是所有人都会目送朋友离开，至少不会等对方离开再走。
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点难受，有点生气，但更多的是无奈。
靳衍不是他，作为无知无觉的那一方，她不会知道他面对她的时候那些千回百转汹涌起伏的情绪，她甚至不知道他对她的心思。
可偏偏这一切又不能怪她。
站在夜色里，小白对着程家的门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次日，傍晚一放学小白就在文科院门口等着了。
他精确计算着靳衍下课收拾东西和走到门口所需要的时间，在他倒计时的最后一秒靳衍的身影出现在转角，跟他对视了一眼，靳衍冲他挥挥手，然后小跑过来。
很好，她没有耽误时间，证明没有被江行简纠缠。
小白很满意这个结果，靳衍跑到他跟前时他甚至友善的笑了笑，伸手去接她的书包：“给我。”
靳衍却大大咧咧的摆摆手：“我自己来就行。”
小白眼角的余光瞟到随后出现在转角的江行简，他表情不变，固执的说：“给我，我来拿。”
靳衍很不理解他的坚持，但还是把书包递了过去，小白把两个书包叠在一起拎到背上，一只手揽过靳衍的肩膀：“走吧。”
靳衍有些不习惯他这个动作，肩膀耸了耸，小白立刻警告道：“别乱动。”
靳衍：“……”
到了叶家，靳衍跟叶逢霖林硝打了声招呼，两家经常来往，他们之间熟得没有长辈和晚辈之间的隔阂，被小白提前打过招呼的林硝笑眯眯的说：“你们安心去楼上复习吧，晚饭我等会儿给你们送上去。”
“那麻烦阿姨了。”
“说什么见外话，好好复习，别偷懒啊。”
“好。”
小白带着靳衍上二楼，进了他的房间，房间被重新布置过，钢琴被挪走了，空出的位置加了一张书桌，上面的台灯电脑文具一应俱全。
靳衍掏出作业本坐下，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态度虔诚：“开始吧。”
补课过程倒是很顺利，大概是因为江行简不在，小白脾气温和了许多，面对靳衍犯低级错误也不大声吼了，复习了一个多小时，气氛居然意外的很和谐。
这时房间的门被敲响了，林硝端着饭菜上来：“吃饭啦！”
饭菜准备得很丰盛，还有一份西米露做饭后甜品，靳衍早就饿了，一看可以吃饭，马上丢下笔说：“谢谢阿姨。”
林硝拆了筷子递给她：“多吃点，等会儿还有冰淇淋和水果做加餐。”
靳衍大口扒饭，还不忘说：“阿姨，你不用这么费心，我们随便吃点就行了……”
“那怎么行，你们现在可是在长身体，而且每天脑力活动量那么大，不吃好点营养怎么跟得上。”林硝看她的眼神像在看自家孩子：“尽管吃，有什么想吃的就提出来，别跟我客气。”
“那我就不客气啦。”
林硝给她夹了一块牛肉：“吃慢点，当心噎着。”
吃完饭，林硝收拾好碗筷，下楼前还不忘给小白使眼色，示意他要抓紧机会。
小白板着脸当做没看见。
因为是在家复习，今晚的复习时间延长到十点钟。
在题海苦战了四个多小时，合上书本时靳衍累得不想动，她趴在桌上揉胳膊：“我要废了……”
小白偏过头看她，见她眼睛都熬红了，他良心发现似的拉过她的手帮她放松手指关节。
靳衍一脸受宠若惊，她下意识的想把手抽回来，但小白一发现她这个意图就呵斥道：“别动。”
靳衍：“……”
揉了一会儿，小白问：“好点没有？”
“……好多了，谢谢。”
小白面无表情：“走吧，我送你回家。”
靳衍收拾东西下楼，叶逢霖和林硝都还没睡，见她下来，林硝一脸抱歉的说：“阿衍，刚才年年把你鞋子尿湿，我把你鞋子洗了，现在不能穿怎么办？”
靳衍一愣：“我鞋子湿了？”
“对啊。”林硝一边说一边给小白使眼色。
小白却没领悟到她的意思，说：“穿拖鞋回去吧，反正是坐车，下了车几步路就到家……”
他话还没说完，林硝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