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硝猛地站起来,林臻被她的动作弄得一惊,还没反应过来,脸上挨了一耳光。
林臻还是第一次被林硝打,她惊呆了,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林硝。
林硝气得浑身发抖:“你扪心自问,这么做对吗?换了你被当众脱衣服还发到网上,你会怎么想?”
林臻眼里泛出泪光:“这件事不是我策划的……”
“可你参与了!你就是帮凶!”林硝怒道:“最可恨的是你到现在都没觉得自己做错了,林臻,你怎么能这么坏!”
林臻:“……”
“这件事我帮不了你。”林硝气得打哆嗦,她拿出手机就要给学校打电话:“你自己跟学校解释去。”
林臻一看她这动作,立刻扑过来抱住她的腿,“噗通”一声给她跪下了,声泪俱下:“姐,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这样,真去了警局我以后怎么见人啊……”
“那得问问你自己!敢做就要敢当!”林硝怒道。
林臻拼命摇头:“我后悔了,我当时喝多了脑子发热才会做出这么混账的事情……”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得弥补。”林硝稍稍冷静了一点:“学校那边必须给个回应,警局也是一定要去的,现在只有争取谭思思的原谅才能宽大处理,否则她那边以霸凌罪起诉你,你履历上就得永远挂上一笔欺凌同学的罪名,这个污点你终生都去不掉!”
林臻被吓住了,连哭都哭不出来。
林硝撇开她的手,转身给学校打电话。
学校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对方一听说她是林臻的家长,语气顿时凛冽起来,林硝又是道歉又是作保证,对方态度才稍稍好转了一些。
“你带林臻过来吧,我这边已经联系上谭思思了,到警局做个笔录,如果能私底下达成和解那最好不过,学校这边也不希望事态继续扩大。”
“好,我马上带她过去。”
挂断电话,林硝转身冷冷的看着林臻:“换身衣服跟我去学校。”
林臻:“……”
二十分钟后,在林硝的催促下,林臻不情不愿的出了门。
到学校见了班导,对方是个年过四十的女人,眼神很犀利,林硝跟她打了声招呼,她淡淡的应了,让她们等一会儿,说谭思思正在过来的路上。
同样在教导室等候的还有另外几个人,林硝认出来是视频中一同霸凌谭思思的那几个男女,其中就有陈慧。
陈慧见了林硝,很明显想对她笑一笑,但林硝没理会她。
她只好尴尬的把笑容收了回去。
一行人在教导室左等右等,谭思思半天都没来。
陈慧有点不耐烦了,低声抱怨道:“怎么这么久还不来?她不会不来了吧?”
班导咳嗽了一声,陈慧立刻噤了声。
班导回过身给谭思思打电话,但她的手机一直没人接听,一连打了好几个都是这样,班导有些焦躁了。
林硝见状上前问:“怎么了?”
“没人接。”班导说:“按理说这个点她应该到学校了。”
林硝心里划过一丝不安,她立刻说:“你把她手机号码给我。”
拿到手机号码,林硝联系上一个在业内的朋友,让他帮忙用黑科技查一下谭思思的定位,只要谭思思手机没关机,就能定位到她位置。
对方很快就回馈过来,手机定位在江城大桥上。
林硝和班导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猛地站起来。
林臻和陈慧那帮人被她们的反应吓了一跳,也纷纷跟着站了起来,林臻不安的问:“姐,怎么了?”
林硝没理会她,当机立断:“你报警,我现在赶过去看看。”
“好。”
林硝和班导分头行动,快步跑到停车场,刚上车副驾驶的门就被打开了,林臻追了上来:“姐,我也去。”
林硝没空赶她下去,一言不发的开了车就直奔江城大桥。
四十分钟后,林硝赶到江城大桥,隔得老远就看到桥上围了不少人,她心头的不安越来越浓烈,到了桥上,她一个急刹车停下,打开车门就拨开人群,警察已经先她一步到了,地上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双鞋和一部手机,这一幕让她心脏停跳了一下。
“警察先生,这怎么回事?”林硝拉过一个警察问。
警察以为是闲人,没好气的说:“别妨碍公务。”
“是不是有人跳江了?”林硝急切的问:“这部手机的主人……”
她话说到一半,又立刻掏出手机给谭思思拨了个号码,果不其然,放在地上的手机响了。
警察一愣:“你认识手机主人?”
“她叫谭思思,是江城大学的学生。”
她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出声了:“是不是那个被**拍视频的谭思思?”
林硝:“……”
随后跟过来的林臻见了这一幕,脸色骤变。
她怎么都没想到会闹出人命。
林硝喉咙发干,她紧张的问:“警察先生,现在情况是……”
“一个小时前有人看到她跳下去了。”警察叹气:“我们的人正在搜寻,你认识她的话,请帮忙通知她的家长和老师。”
谭思思的遗体在三个小时后,也就是当晚八点钟被发现在距离江城大桥八公里的浅水处,身上缠了很多水草,神色极度扭曲痛苦。
这个消息震惊了整个江城,一时间“学生霸凌同学,致其跳江死亡”的事上了头条,大小消息满天飞。
林臻和那个视频中的十多个人全部被拘留了。
谭思思的母亲赶了过来,那是个快五十岁的女人,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脸上全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她哭得伤心欲绝。
林硝看着这个无助的老妇人,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谭思思死了,而她的妹妹是间接害死她的凶手。
叶逢霖赶到警局时,那十多个人的父母基本上都来了,有的在安慰自家孩子,有的勃然大怒,有的甚至直接动手打人,陈慧的母亲就是其中一个。
陈慧平时看着光鲜亮丽,跟个小康家庭的小姐一样,其实她的母亲是菜市场的鱼贩子,听到消息赶过来时身上还有没来得及脱下的围裙,一进警局,她身上浓烈的鱼腥味让离得近的几个人都下意识退后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