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硝心疼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才轻声抱怨:“下次别往人多的地方跑。”
“好。”叶逢霖笑眯眯的说:“走吧,我们回家。”
回到家,医生正好过来给叶逢霖换药,林硝在旁边目睹了整个换药过程,在看到叶逢霖手背上狰狞的伤口时,她又是心疼又是难受。
等医生换完药,叶逢霖一见林硝满脸不高兴,他招招手:“过来。”
“干什么?”林硝没好气的说。
“我手疼。”叶逢霖像模像样的皱着眉头说:“你帮我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林硝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撒娇,但这种情况下她不介意惯着他,于是走过去,刚捧起他的手,叶逢霖掌心往上一翻,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枚戒指,顺势在她跟前跪下。
林硝吓了一跳:“你干嘛?”
“嫁给我。”
林硝:“……”
“虽然孩子都有了还说这些话有点矫情,但过去我不记得了,那就通通不能作数,我要把求婚订婚结婚这些仪式全都再来一遍,林硝,嫁给我。”
林硝突然有点想哭。
五年前她和叶逢霖在一起的时候不是没幻想过他求婚会是什么样子,也脑补过他们的婚礼,但这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发生,他们就分开了。
如今这场迟到了五年才来的求婚,却让她感动依旧。
她有时候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斯德哥尔摩症患者,被叶逢霖虐成这样还对他死心塌地。
林硝伸手去拿戒指,叶逢霖却拉过她的手,亲自为她戴上戒指,又低头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戴了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了,以后别想跑。”
林硝收回手,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戒圈:“不戴戒指也是你的人,跑不了。”
叶逢霖:“……”
撩人还是林硝比他更在行。
林硝忙了大半个月,总算在年前把案子结了,转眼到了大年三十,林硝以前对过年没什么仪式感,但今年有了段岚,她在江城最好的私房菜馆订了一桌年夜饭,准备一家子一起吃饭。
除夕那天早上,林硝给容姨和另外一个保姆发了厚厚的红包,放她们假回家过年,两个保镖只留下一个守夜,家里一下子就冷清下来。
林硝刚把家里打扫完,叶振荣给她打了个电话。
“林硝,今晚带孩子和逢霖回家吃年夜饭。”叶振荣语气带了几分讨好:“我都让人准备好菜了,上次那个羊肚菌你不是挺喜欢吃的嘛,我准备了很多……”
林硝有些好笑,拒绝道:“不用了,我们今年准备跟我妈一起过。”
叶振荣:“……”
他不死心道:“那明天回来吃饭?一家人总要聚一聚啊。”
林硝淡淡的说:“我问问逢霖和小白的意见。”
挂断电话,林硝把这件事跟叶逢霖一说,他拒绝得很果断:“不去!”
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林硝还是有点哭笑不得。
叶逢霖这是彻底把叶振荣记恨上了,而且因为不知道怎么排解这种情绪,他短时间内不可能原谅他。
“不去就不去,省得给自己找不痛快。”林硝说,她给叶振荣回复了信息,委婉的表示没法过去吃饭了。
聪明如叶振荣,不可能不知道这是谁的意思。
晚上,一家三口出发前往私房菜馆,他们刚到了一会儿段岚就来了,这家私房菜馆的菜很有名,每年的年夜饭都得提前半个月预定,四个人落了座,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林硝还要了一瓶店里的特色果子酒。
吃完饭,侍者撤掉剩菜,上了果盘和茶,林硝起身出去上洗手间,刚刚小酌了两杯,果子酒后劲大,她头有点晕。
就在她思忖着叶逢霖也喝了点酒,等会要叫个代驾时,绕过走廊,她差点和迎面走来的人撞上。
那人是个服务员,一见冲撞客人,连忙低头一迭声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硝本来就没打算计较,但那人一开口,她微微一怔:“顾常矜?”
对方一愣,立刻抬起头,果然是顾常矜。
这家私房菜馆人均消费好几千,对服务员要求也高,不仅要身材样貌好,对客人还得绝对服从和恭敬,顾常矜此刻穿着菜馆统一的服务员着装,化了淡妆,抬头看着林硝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
林硝一看她戒备的样子就知道她以为自己要仗着客人的身份借机对她发难,但她想错了,林硝还真没打算这么做。
她反倒是不合时宜的想,这有钱人家出来的孩子就算是落难了也比她强,在这里做服务员月薪一万往上,这已经属于小白领级别的收入了,而她当初被逼得走投无路时只能在一家小餐厅端菜洗盘子,那会儿她月薪才三千。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顾常矜先憋不住话了,她克制的问:“客人,您还有什么事吗?”
林硝轻轻叹了口气。
顾常矜汗毛都竖起来了,她做好心理准备接受羞辱。
但林硝只是叹了口气:“没事。”
说着她绕过她就走。
顾常矜:“……你等等。”
林硝腿有点软,只想快点回包厢,闻言没回头,只是停了脚步:“怎么?”
“我变成现在这样,你满意了吗?”
林硝总算舍得回头了,她盯着顾常矜看了一会儿,嗤笑道:“你变成这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常矜:“……”
“有事没事多反省一下自己,不要一出事就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你好歹也是当妈的人了,还这么不成熟。”林硝摆摆手:“你今天这一切都不是我导致的,我不接受你的怨恨,你也别跟我说那些抱怨和惨兮兮的话,如果你非要揪出个冤头债主的话,那不如去恨你自己吧,你要是行得正坐得端,不至于变成这样。”
顾常矜怒道:“你敢说青岑的病不是你做的手脚?”
“是我。”林硝淡淡的说:“你该感谢我手下留情,比起你当初想杀了我儿子那股狠劲儿,我只是让你女儿在手术室和ICU演了一场戏算是仁慈的了,顾常矜,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不是你上赶着挑战我的底线,我不至于这么对你。”
林硝说完,转身回了包厢。
几人又坐了一会儿,这才结账离开。
走出私房菜馆,林硝突然说:“我们下次别来这家了。”
叶逢霖不解道:“为什么?”
“我觉得味道没以前好了。”林硝说:“妈,你也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