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硝。”程夏如实的说。
“哦?我正好有点工作上的事找她,手机给我。”
林硝在电话这头听得清清楚楚,她还没来得及拒绝,盛柏安的声音传来,带了几分阴测测的味道:“林小姐。”
林硝:“……”
盛柏安似乎走到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他声音冷了下来:“你找程夏做什么?”
“闲聊。”林硝冷静下来,淡淡的说:“我跟她关系好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不该说的话别乱说,不然我也不知道会不会给那位姓叶的先生打电话,你的定位器给我提供了反向信息,想联系上他只需要一个电话。”
林硝气得攥紧了手机,她压住脾气,半晌才说:“你想多了。”
“最好是这样。”
挂断电话,林硝心里有点着急。
盛柏安似乎对她起了疑心,她刚才这通电话有点打草惊蛇了。
这个男人心机很重,如果他察觉到了什么,先她一步给程夏灌迷魂汤,到时候她手上所有的证据都得作废。
可她现在又无法马上见到程夏,面对面跟她交代清楚这些糟心事。
林硝是真的担心程夏铁了心要跟盛柏安在一起,这个男人的居心不良几乎都写在脸上了,万一他打程夏的主意是为了发“绝户财”呢?
程家偌大的商业帝国,就只有程夏一个女儿,程夏要是跟盛柏安结了婚,就会成为继承者之一,万一他图谋不轨,设计程夏出点什么事,那整个程家就会落进他手里。
而且,林硝不放心他成为靳衍的父亲。
一个连十几岁的小姑娘都不放过的禽兽,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有担当的父亲。
林硝在焦虑中过了一整夜,后半夜她打了程夏的电话,发现她手机关机了。
看来盛柏安已经开始防备她了。
天亮后,林硝把小白拉了起来,匆匆给他套上外套,带着他出门。
她的目标是江城第三高中,黑客给出的资料中,任晨晨在那里上课。
林硝带着小白出现在高中门口时,校门刚开。
她在门口蹲了半个小时才看到任晨晨出现,小姑娘做了手术没几天,根本就没有好好调养,脸色苍白眼圈青黑,整个人看起来疲惫得不行。
大概高三学生压力大,几乎都是这个状态,所以家长和老师都没有怀疑她怎么了。
林硝上前拦住她:“任晨晨。”
任晨晨一愣,认出是林硝,她立刻问:“林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林硝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校门口,低声说:“你能请假吗?我有事想跟你说。”
她打算跟任晨晨摊牌,以任晨晨对盛柏安的迷恋程度,知道他出轨甚至已经订婚,课肯定是没法继续上了,现在请假最好。
任晨晨犹豫了一下,点头:“我给老师打个电话。”
二十分钟后,林硝和任晨晨坐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家咖啡店里,林硝很贴心的给任晨晨叫了一杯热开水。
任晨晨捧着水杯有些不安的看着林硝:“林小姐,你想跟我说什么?”
林硝打开手机,翻出程夏昨晚发的朋友圈给她看,那是一张一家三口同框的照片,背景是烟花绽放的香港迪士尼,三人的笑脸充斥着肉眼可见的幸福。
任晨晨呆住了:“这、这谁?”
“盛柏安的未婚妻,他们已经订婚了。”
任晨晨瞳孔微微一缩,她的表情变幻莫测,显然一时半会儿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这不可能,不可能,他不会这么对我的……”她喃喃自语了一会儿,掏出手机就要给盛柏安打电话。
林硝连忙压住她的手:“你想跟他说什么?问责?问出结果以后呢?”
任晨晨手一顿,被林硝这么一提醒,她呆愣了半晌,捂着脸哭了起来。
林硝拿出纸巾递给她,任由她哭。
任晨晨哭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停下,她眼睛都肿了,林硝无奈的说:“很抱歉,我也不想伤害你,但我看不下去盛柏安这个人渣脚踏两条船,晨晨,你还小,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跟他分手吧。”
任晨晨抽抽噎噎的哭,并不回答。
“你们的感情怎么样我一个外人不好评判,但你才十四五岁他就对你下手,一个男人不顾你的意愿让你怀孕流产,这本身就是不负责任的行为,更何况他大你整整十三岁。”林硝苦口婆心的说:“你还小,目前这个年纪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被他蒙骗不要紧,重要的要学会及时止损。”
任晨晨还是不说话。
“跟他分手吧,现在努力还能考上个好大学,不然他会毁了你的前程。”
任晨晨半晌才抬起头,她眼睛通红,哑着嗓子问:“你是站在什么立场来劝我?”
林硝一愣。
“你有他未婚妻的微信,你是他未婚妻的朋友吗?”
林硝:“……对。”
“你是在帮你朋友劝我把他让出来吗?”
“……”林硝瞬间明白任晨晨什么意思了。
就这种渣男还要“让”?
丢大街上捡了都嫌脏手好吗。
“不是。”林硝严肃的说:“我朋友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也是昨天才调查到这些信息,知道他脚踏两条船,他和我朋友现在在香港,等他们回来我就会跟我朋友摊牌,让她看清真相远离渣男。”
任晨晨一顿,她抱着希望问:“你朋友会跟他分手吗?”
林硝:“……”
任晨晨像抓住了什么希望一样,一迭声的说:“你朋友很有钱是吗?你们这些人是不是都很有钱?她看不上柏安这种没钱还不专一的男人对不对?那等他们分手了,把柏安还给我好吗?”
林硝:“……”
这小姑娘是不是中邪了?
她都已经把话跟她说清楚,也证明给她看盛柏安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为什么还是执迷不悟?
“你……你何必这样?”林硝震惊过后就只剩下满满的无奈:“你还小,以后能找到更珍惜,对你更好的人……”
“没有人比他对我更好了。”任晨晨低声小声抽泣:“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我妈带着我改嫁,继父对我不好,十四岁那年大半夜把我从家里赶出来,我跳下江城大桥的时候,桥上全是看热闹的人,只有他不顾腊月的寒风跳下来把我救上去,他给了我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