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休养了一个礼拜,叶逢霖伤还没完全痊愈,但公司有些事耽误不得,他坚持回去上班,林硝劝不动他,只能同意,她也马上回到工作岗位上。
因为之前的案子处理得干脆漂亮,老板王总对林硝也重视起来,她回归岗位后立刻交给她一桩拖了半年的大案子,嘱咐她和谢蘅联手去办。
这桩案子牵扯的人际关系错综复杂,连谢蘅这种老油条在得知要处理这个案子时都无奈的叹气,林硝在翻完相关资料后,虽然同样觉得棘手,却从心底生出一股子想要挑战它的兴奋感。
她发挥自己抽丝剥茧的精神,跟谢蘅顺着证据层层递进,前后不到十多天,就找出不少有利于委托人的信息,然后申请开庭。
这桩压了大半年的案子备受事务所的瞩目,开庭那天事务所大部分人都去旁听了,林硝条理清晰口齿伶俐,在对方有备而来的情况下熬了三个多小时,险胜了这一局。
法官公布结果时,林硝和谢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走出法庭已经是傍晚了,王总邀请整个所里的同事去聚餐,为谢蘅和林硝庆功。
林硝一连打了两场胜仗,俨然成了事务所里最炙手可热的新人,饭局上她的座位被安排在王总旁边,同事们挨个儿上来敬酒,她不好拒绝,一杯接一杯的喝,很快就喝得半醉。
散局时林硝已经醉得连站都站不稳了,王总吩咐谢蘅把她送回去,一个叫丽莎的女同事见状笑眯眯的说:“谢蘅,你可要把林律师安全送回家才好呀,别不小心送到你家或者酒店。”
谢蘅笑着接过话:“这话可不能乱说,林硝是有家室的人。”
丽莎捂嘴直笑:“锄头挥的快,哪有挖不倒的墙角,谢律师三十多岁了还单身,可不就是眼光高,想找个配得上你的人么,我看你跟林律师的合作就挺默契的。”
林硝虽然头昏脑涨,但意识还算清醒,听了丽莎这话,她摆摆手:“谢律师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但是我们只是合作伙伴而已,丽莎,你不要误会。”
丽莎轻轻哼了一声,没接话。
谢蘅明显不想理会丽莎,拉着林硝就走:“我送你回去。”
上了谢蘅的车,林硝报出自家的地址就瘫在副驾驶眯着眼睛休息。
谢蘅发动车,一边打着方向盘倒车一边说:“林硝,以后你可得留个心眼儿。”
林硝脑子有点迟钝:“嗯?”
“你刚进事务所不到两个月风头就这么盛,很容易招人嫉妒,王总这个人耳根子软,你要是被抓住什么把柄,再被人到王总那里吹吹耳边风,他现在有多赏识你,翻脸的时候就有多难看。”
林硝清醒了一些,狐疑的看着他:“大家不都挺好相处的么……”
“那只是表面。”谢蘅笑得高深莫测:“至于背后怎么骂你诋毁你,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呢。”
林硝:“……”
回到林硝家楼下,谢蘅看着富人区的绿化设施,笑着说:“你住这儿?看来家里有矿啊。”
林硝酒意上头,胸口堵着一股浊气,她越发头重脚轻,打开车门跌跌撞撞的下了车,她对谢蘅摆摆手:“谢谢你送我回家,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我先上楼……”
谢蘅看她路走得歪歪扭扭,不太放心,于是下了车扶她:“我送你上去吧,你这要是醉倒在电梯里,那可是我的责任。”
“不、不用。”林硝拒绝道:“我自己能上去,你先回去吧。”
“别废话了。”谢蘅架起她一只手过到自己肩上,半扶半抱着她进了电梯:“你住几楼?”
叶逢霖刚洗完澡就听到门铃声,他正思忖着这么晚了林硝怎么还没回来,打开门一看,林硝正挂在一个陌生男人身上,满身酒气醉眼迷离,男人一只手揽在她腰间,不知怎么的,这一幕让他觉得刺眼至极。
门铃是谢蘅按的,他先是被开门的男人的颜值惊了一下,但是随即,对方开口就是一句毫不客气的“怎么醉成这样”,他闻出了火药味,在那人伸手来接林硝时很识相的放了手,本着不给林硝惹麻烦的原则,他解释道:“我是林律师的同事,叫谢蘅,今天老板请客聚餐,林律师最近业绩好,被大家多灌了几杯酒喝醉了,我送她回来。”
这个解释让叶逢霖的不满稍稍减退了一些,他没有要请谢蘅进来的意思,扶着林硝矜持的点头:“麻烦你了。”
谢蘅知道这是逐客令的意思,笑着说:“不客气,那我先走了。”
“再见。”
打发走谢蘅,叶逢霖扶着林硝进了客厅,他一边给林硝倒水一边埋怨:“在外面你怎么敢喝成这样?还放心让一个男人送你回来,这么大个人了半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他话还没说完,林硝突然起身冲进洗手间,抱着马桶吐了个天翻地覆。
叶逢霖:“……”
林硝把一肚子酒精倒腾干净,趴在马桶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叶逢霖弄湿毛巾把她拎起来擦脸,见她醉得脸蛋通红,一双眼睛跟盈满了水波一样柔软迷离,他一顿,心猿意马的感觉又上来了。
林硝头晕腿软得厉害,被叶逢霖拎起来,身上没有着力点,不得不往他身上靠,叶逢霖僵着身体把她拎开:“你站直!擦完脸就回房间睡觉。”
林硝迷迷瞪瞪的看着他摇头:“不、不行,还没洗澡呢,我这一身酒气……”
“你也知道自己一身酒气,烂醉鬼!”叶逢霖没好气的说,见林硝又控制不住歪过来,他脑筋一岔,没有推开,任由她靠在自己身上,手还虚虚在她腰上扶了一把。
怀中的人温香软玉,虽然还散发着酒气,但不讨厌就是了……
叶逢霖心里天人交战,一方面谴责自己现在的行为有乘人之危的嫌疑,一方面被靠着的感觉实在好,好到他有点猥琐的不想推开。
他正犹豫着,林硝突然攀上他的脖子,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脑袋往他怀里一靠,嘟嘟囔囔的叫他的名字:“叶逢霖。”
“……怎么?”
“谢谢你。”
叶逢霖:“……”
这几个字他从林硝嘴里听过无数遍,早就免疫了,也没当回事:“我知道,你松手,我给你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