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硝出去找叶逢霖时,他正一脸郁闷的靠在走廊扶手上抽烟。
见林硝过来,他碾灭烟头:“他怎么样?”
林硝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开门见山:“叶逢霖,你开个条件吧,要怎样才肯离婚。”
叶逢霖皱眉,去摸林硝的额头:“你是不是累糊涂……”
林硝猛地打开他的手,力道大得他一怔。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鬼知道林硝用了多大的耐力才忍住胸腔里疯狂乱窜的情绪,她僵着声音说:“我知道过去是我对不起你,你提条件吧,在能力范围内我尽量补偿你,只要你同意离婚。”
叶逢霖心里那点郁闷见风就长,迅速发酵成怒火:“你发什么疯?好端端的又……”
“好端端?”林硝抬高声音:“我们之间真的没问题吗?这个家还像家吗?”
叶逢霖:“……”
沉默半晌,他说:“我最近的态度是不对,我改总行了吧?”
“改?”林硝冷笑。
“你别得寸进尺。”叶逢霖的火气有要压不住的征兆:“各退一步什么事都没有,别仗着我稀罕你就顺杆爬。”
林硝差点气笑了。
这时叶逢霖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顾常矜的。
他下意识的要接,林硝却突然劈手夺过手机往墙上一砸,一声闷响,手机躺在地上四分五裂。
叶逢霖惊住了。
他看看手机尸体又看看林硝,突然明白过来林硝“闹”的源头在哪儿了,他说:“你要是介意顾常矜的事,我可以解释……”
“美人坐大腿的感觉好吗?”林硝问。
叶逢霖一愣,没有立刻反驳,他皱眉:“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林硝气得发抖,她咬着后槽牙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敢在家里做出这种事,还怕我知道?”
“不是……这是个误会,当时……”
“那顾常矜抱你为什么不推开?”
叶逢霖:“……”
“两人天天凑在一块,借着工作的名头眉来眼去,当着老婆的面搞别的女人,是不是很刺激?爽不爽?”
“……我没有!”
“明知道我介意你还这么做,你不是要我吃醋吗,恭喜你,你成功了!”林硝咬牙切齿的说:“我现在非常介意,介意得要死,介意得要命,你满意了吗?开心吗?有成就感吗?”
被林硝这么一通吼,叶逢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硝带着情绪发泄了一顿,感觉脸上湿湿的,她抬手一抹才知道自己哭了。
“……对不起。”叶逢霖的声音低了下来:“我错了。”
“晚了。”林硝别开脸不跟他对视,也不想让他继续目睹自己不争气掉眼泪的样子,她冷冷的说:“到此为止吧,需要我怎么赔偿你尽管提,我会带小白消失在你面前,让你眼不见为净。”
叶逢霖:“……林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说着他伸手来拽林硝的袖子,林硝撇开他:“别碰我!”
叶逢霖:“……”
他知道自己玩脱了。
“我发誓,我保证,以后跟顾常矜保持距离,绝对不跟她来往,可以吗?这样可以吗?”叶逢霖低声下气的哀求道:“我跟她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我怎么可能看上别的女人,你、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
林硝转过身背对着他,不想听他解释。
她介意的是什么?介意的是叶逢霖明知道她不高兴还这么做,介意的是他把外人看的比小白重要。
小白说得对,这不是亲人,亲人不该是这样的。
她很失望。
“林硝,老婆。”叶逢霖几乎快哭了:“别走,你走了我怎么办,我求你了……”
林硝稍稍冷静了一点,她回头平静的说:“我也求你,我这辈子已经很失败了,我看男人的眼光很差劲,我的事业一败涂地,我甚至连家庭都经营不好,就当我求你,给我最后一点尊严,让我做个合格的母亲成吗?”
叶逢霖:“……”
“小白来江城之后话比以前少了很多,他的不开心全部来自我跟你,不分场合争吵,三天两头冷战,我不想这样,叶逢霖,我求你放过我吧,你心里要是有气,要是不想让我过得好,你想让我怎样都可以,断手断脚耳聋眼瞎,我赔你成吗?你放我们走吧……”
叶逢霖:“……我没想要你这样。”
“那你想怎样?”林硝低声问,她眼睛又酸又胀,只想尽快结束这场谈判,继续下去怕自己又会不争气的哭。
“我会改。”叶逢霖答非所问:“我真的会改,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吵架,会把小白当亲生儿子对待,这样行吗?我、我不要孩子了,只要你留下来,我不要自己的孩子,以后家里所有的东西都留给小白……我求你了林硝,你别走,别走!”
林硝:“……”
叶逢霖跃跃欲试的去扯她的袖子:“再相信我一次,我真的会改,我好好治病,我吃药,你要什么我都给……”
“不。”林硝再次撇开他,她目光转向别处,这样的场景有多少次连她自己都说不清了,每次叶逢霖求她她都心软,她尝够了心软带来的恶果,这次不行。
“你要是不同意,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走,三年前我能走,现在我照样能走。”
叶逢霖闻言,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心脏痉挛得厉害,来自各方面的低气压让他脸色迅速发白,他收起可怜兮兮的哀求,神色渐渐狰狞起来:“你威胁我?”
林硝咬牙:“是。”
“就凭你?”
林硝:“……”
“你敢走,我就敢打断你的腿!”叶逢霖恶狠狠的说:“把你拴起来,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太阳,至于你儿子,你永远都别想见到他!”
林硝猛地扭头,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两人正僵持着,不远处的病房突然传来一声脆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摔碎了,林硝心里一紧,扭头就朝病房跑去。
她进门时差点和走出来的护士撞了个正着,护士皱眉问:“孩子呢?该吃药了。”
林硝一看病床,小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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