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硝讪讪一笑:“他只是脾气不太好……”
“你别骗我了,他的事我调查过。”
林硝一惊:“你怎么调查的?”
叶逢霖生病的事很少有人知道,外界人想挖出这个消息可不是易事。
“有钱能使鬼推磨。”樊靖予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现在的行为是违法的,我可以……”
“靖予!”林硝打断他的话:“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你就别插手了。”
她知道樊靖予是什么意思,只要她肯配合站出来指证叶逢霖非法囚禁,叶家在江城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这件事曝光后必定会引起关注,司法机关介入后,叶逢霖就没办法继续为难她了。
可林硝不想这样。
不说她不想闹成这个样子,就说叶逢霖是那么爱面子的人,他的病情隐瞒了这么多年,要是因此暴露出去,他天才博士商业奇才的面子里子都保不住。
她不能把他毁成这样。
“你心里有什么数?”樊靖予有些恼了:“你明明是那么有抱负的人,我就不信你愿意跟个奴隶一样被他囚禁,连最基本的人身自由都没有。”
林硝僵着脸说:“他其实对我挺好的,我们现在一家三口在一起也不错……而且我是真的爱他。”
樊靖予一愣。
林硝咬着后槽牙说:“我不蠢,要不是因为爱他,要不是因为他是小白的亲生父亲,我不会让他这么对我,我总能想到办法离开,我不走是因为……不想走。”
樊靖予脸都绿了。
“樊姨年纪大了,不一定能适应江城的水土气候,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还是送她回春城的好。”林硝越说越小声:“至于小白,有机会我会带他回去看望樊姨,樊姨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樊靖予:“……”
林硝说完那些话,不敢再看樊靖予的神色,转身就回了屋里。
小白正和樊姨撒娇,林硝看着他们和睦的样子,心里虽然不忍,却也很清楚自己不能在这里久留,她出来的事保镖是知道的,他肯定会告诉叶逢霖,她必须在叶逢霖找到她之前回去,不然被叶逢霖发现她和小白来樊靖予家,那她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小白,我们该回家了。”林硝说。
小白立刻躲到樊姨怀里:“不要,我要跟婆婆在一起。”
林硝拉下脸吓唬他:“不准任性,不回去妈妈就不要你了。”
小白一顿,委屈的说:“我就是不想回去……妈妈你也不要回去了,爸爸他骂你。”
这话刚好被跟进来的樊靖予听见,林硝脸上一阵尴尬,她低声呵斥道:“瞎说什么!”
“我没胡说,爸爸还说我是贱种,我都听见了!”
林硝:“……”
她气急败坏的伸手去抓小白,小白灵巧的躲开:“我不走我不走,我要跟婆婆樊叔叔一起。”
林硝又急又气,放狠话:“不走是吧?那我不要你了!”
小白脚步一停,见林硝真的生气,他又不敢放肆了,母子俩对峙了几秒钟,小白一边哭一边朝她走过来:“好,我跟你回去,妈妈你别不要我。”
林硝心里一酸。
其实她何尝想这样?
跟樊姨道了别,林硝不敢逗留,抱着小白就匆匆离开。
但是一下楼,看到停在楼下的迈巴赫时,她心头猛地一跳。
叶逢霖找过来了。
车门一开一关,叶逢霖的声音响起:“十三分零二十七秒。”
林硝:“……”
“来都来了,怎么,不多诉会儿衷肠?”叶逢霖恶意满满的嘲讽道。
林硝心脏在痉挛,她鼓起勇气抬头对上叶逢霖的眼睛,解释道:“是小白不懂事跑出来,我找他来了,我……”
“两岁的孩子,从城郊跑到中心区,四十公里路,你告诉我他是一个人过来的。”叶逢霖嘲弄道:“你在跟我炫耀你儿子有多聪明?”
林硝:“……”
“林硝,在你眼里我算什么?疯子?傻子?还是一个没有底线的蠢货?你怎么敢这么……作践我呢?”话说到最后,叶逢霖满眼都是失望。
在他明令禁止,一再强调介意,排斥,不允许她跟樊靖予接触的前提下,她还是想尽办法来跟他见面了,被他抓了个正着还拿孩子做挡箭牌,他现在怀疑林硝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还是说,他的话对她来说就跟空气一样,压根就没有威慑力。
“我没有!”林硝急急解释道:“小白拿了写地址的纸条自己打车过来的……”
“那张纸条你还留着?”
林硝:“……”
她有种越描越黑的无力感。
这时樊靖予和樊姨也跟下来了,一看两人这情况就知道不对劲,樊靖予立刻上前几步把林硝挡在身后,跟母鸡护犊子一样:“你要是个男人就别对女人发脾气。”
叶逢霖一看到樊靖予心情就无端的烦躁,他冷冷的说:“滚开!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知道叶大少不把我放在眼里,但你得承认一个事实。”樊靖予恶意满满的说:“林硝曾经也是我的女人!”
这句话几乎是瞬间就点燃了叶逢霖的怒火,他毫无征兆的出手,一拳砸向樊靖予的脸。
明明是病得走路都喘的病人,但出手却丝毫不含糊,这一拳直接把樊靖予打得摔倒在地。
樊姨尖叫起来。
林硝惊呆了,她连忙放下小白跑过去扶起樊靖予:“靖予……”
樊靖予抬起头,他流鼻血了。
林硝:“……”
“我没事。”樊靖予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也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心理,继续激怒叶逢霖:“叶少这力气不行啊,不过也不能怪你,三年抑郁症,身体早就掏空了吧,我看你也活不了多久,不如就把林硝和儿子还给我,免得你死了她还得落个寡妇的名头,不吉利……”
“你疯了!”林硝喝住他:“樊靖予,你住嘴!”
樊靖予从地上爬起来,他推开林硝:“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你别插手。”
叶逢霖脸色沉得仿佛暴风雨前夕的天空,他眼里暗流涌动,一边解开袖扣一边说:“找死?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