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逢霖脸色一白,半晌他才忍辱负重一样说:“你不也说了,如果不是我爸搅局,你可以骗我一辈子。”
林硝:“……”
叶逢霖把身后背着的包拿出来,从里面掏出一叠厚厚的股权转让书:“连夜让公司的人做出来的,签个字,公司就是你的……我心甘情愿让你骗一辈子。”
林硝死死的盯着叶逢霖,想从他脸上找出戏谑,或者是开玩笑的痕迹。
但是没有。
叶逢霖是认真的。
这一刻林硝心里的第一反应不是感动,而是惊悚。
叶逢霖到底在想什么?
她总觉得这背后有更深的阴谋在等着她。
林硝没接那份股权转让书,她往后退了一步:“我不要。”
“为什么?”
“因为懒得演戏了。”林硝说:“只要我搭上赵家那条线,名利双收是迟早的事,当初要不是迫不得已,我不会寄人篱下,现在有机会摆脱你,我巴不得早点离婚。”
叶逢霖:“……”
“说起来,跟你在一起这些日子你没少帮我,我得跟你说声谢谢,借你那些钱我会还你,我现在也不差那点钱。”林硝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我先回去了,离婚协议书我尽早寄给你,你签个字就行。”
说完她转身就走。
“林硝!”叶逢霖叫住她,他咬牙问:“你是不是跟谢蘅在一起了?”
林硝一顿,否认道:“没有。”
她虽然想离婚,但是没想连累谢蘅,以昨天叶逢霖动手揍人那股子狠劲儿,如果她敢承认出轨谢蘅,他估计会提刀上门,把谢蘅给砍了。
“那你为什么……”
“因为一刻都不想见到你了!”林硝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谈判,语气加重了许多:“跟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让我心烦气躁,我不想看见你,现在,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你!”
叶逢霖:“……”
林硝快步离开时没有回头,她不想看见叶逢霖的表情,即使不用看,她也能猜到他有多受伤。
回到谢蘅家,林硝把东西往桌上一放,一头钻进房间,扑在床上,她把脸埋进被子里,心脏深处传来一阵阵痉挛,疼得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自作自受,这个词用来形容当下的她再适合不过了。
过后的几天时间林硝都没怎么出门。
妊娠反应来势汹汹,她什么都吃不下,浑身无力手脚浮肿,到最后她连吐都吐不出东西来了,谢蘅不得不找医生过来给她挂葡萄糖。
熬了将近一个礼拜,孕吐反应慢慢淡了下去,林硝稍微恢复了点精神,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拟了离婚协议,让谢蘅给叶逢霖寄过去。
这件事她要速战速决。
寄了离婚协议书,林硝忙开了,拖着虚得不像话的身体开始找房子,谢蘅对她来说终究只是个合作伙伴,在他这里叨扰了一个礼拜已经很麻烦他了,即使他本人没有怨言,林硝也不好意思继续打扰他。
她在一处半新不旧的小区租了个一居室,置办好简单的生活用品就住下了。
然后她盘算着回叶逢霖家一趟。
她的东西都还在叶家,那些衣服鞋子倒是没什么,主要是她的笔记本电脑还在,里面存着事务所大部分工作资料,她要交接事务所的事,这些资料一样都不能缺。
林硝估算着叶逢霖上班的时间,打算趁着他不在家偷偷回去一趟,拿了东西就走。
这天下午两点钟,林硝回了叶家公寓。
一般这个时间段叶逢霖都不在家,她开门进去时动作轻得像个小偷,本来想拿了东西就走,但是一进玄关就和正端着一盘水果的程夏碰了个正着,两人都是一愣。
程夏最先反应过来,她表情怪怪的:“你……回来了?”
林硝心里一半尴尬一半生气,叶逢霖的离婚协议书还没回邮到她手上呢,就这么迫不及待把程夏带回来,这是怕她占着家里的位置不肯走么?
“嗯,回来拿点东西。”林硝故作淡定。
程夏迟疑了一下,指了指楼上:“逢霖在上边,你要去看看他吗?”
林硝摇摇头,越过程夏一边往房间走一边说:“不了,我拿了东西就走。”
进了自己的房间,见里面的东西没被扔掉也没有人进来住过的痕迹,林硝这才松了口气,她就怕自己一进来,发现房间里都是程夏的东西,那她指不定会崩溃。
林硝从衣柜底下拖出行李箱,开始收拾属于自己的东西。
叶逢霖给她添置的衣物鞋子和首饰她一样都没打算带走,这些东西不是属于她的,她不该要。
她往箱子里装东西时,程夏过来了,她靠在门边上,试探性的问:“真要离婚?”
林硝自动把她这话当成示威,她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不然呢?”
你都住进来了,这个家还容得下我吗?
程夏却没理解她的意思,她有些遗憾的说:“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你这么大方,研究所那边说要资金你就给,逢霖以后要是娶了个抠门的回来,我想再要钱换仪器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林硝:“……”
程夏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诚恳,她一时间分辨不出来她是不是在开玩笑,或者是在暗讽她。
现在她也不想去考虑这些了,加快速度把东西收拾好,她扣上箱子的锁扣,拖着箱子就往外走。
走到玄关,林硝又想起什么似的,掏出钥匙放在鞋柜上:“钥匙我放这儿了,麻烦你转交给叶逢霖,顺便帮我带句话,离婚协议签名后,属于我的那一份需要回邮,我急用,让他尽快寄过来。”
程夏:“……”
她看起来是想说点什么,但林硝无暇听,放下东西就走。
她手刚碰上门把,身后突然响起叶逢霖的声音:“站住。”
林硝下意识的回头,在看到站在楼梯尽头的叶逢霖时,她微微一愣。
叶逢霖穿着一身家居服,额头上缠着绷带,右手手腕打了石膏,他脸上还有多处淤青,脸色也苍白得不像话,这副样子明显是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