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叶逢霖依然保持着迷之微笑，对眼下发生的一切丝毫不觉得惊讶。
“为、为什么？”叶羡鱼不解的问，她以为季临渊会狠狠羞辱她一顿，谁知道他居然提出让她去季氏上班。
“你不是没上过班么，那我给你个机会体验职场生活，季氏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季临渊这话倒是真的，季氏作为业内翘楚，对于职员选拔极为严格，每年能进去的那批应届毕业生履历都很优秀，相对的，季氏的薪资福利在业内也是一等一的存在。
叶羡鱼整个人还处在懵逼状态，她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又问：“我还是不明白，你让我去体验职场生活……这又是为什么？”
“让你以后不再那么天真。”季临渊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没有薪水，给我免费打工赔罪。”
叶羡鱼：“……”
她小声嘟囔：“那你还不如直接收购我家餐馆呢。”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叶羡鱼立刻说：“那你得说清楚，给你免费打多久的工你才能原谅我，把这件事揭过去？”
“等我不生气了为止。”
“你别欺人太甚。”叶羡鱼气呼呼的说：“你要是一辈子都在生气，那我岂不是要给你免费工作一辈子。”
“对。”季临渊微笑：“你有说不的余地吗？”
叶羡鱼：“……”
她又扭头去看林硝。
林硝则下意识的看向叶逢霖。
叶逢霖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插嘴。
林硝即使反应再慢，这会儿也咂摸出一点不寻常的味道来了，她只好原封不动的把叶逢霖那个安抚的眼神投给叶羡鱼。
接收到这个眼神的叶羡鱼心里安定了一点，她壮着胆子反驳道：“你太过分了，我不接受。”
“那你就等着餐馆关门吧，你放心，以后无论你家餐馆开到哪里，我都能在你们开业第二天把它收购掉。”
叶羡鱼瞪圆了眼睛：“你、你这个资本家。”
季临渊老神在在的看着她，并不跟她争辩。
叶羡鱼在他上位者单方面碾压的气势下咬牙坚持了一会儿，伸出三根手指头：“三年！我免费为你工作三年，三年后我们的事一笔勾销。”
季临渊挑眉，眼神玩味：“三年太少了，我能不能消气不好说，这样吧，这三年里你要任我驱使，我让你做什么你都得做，不能反驳更不能反抗，你要是不遵守约定，那就算违约，违约的惩罚由我说了算。”
面对这份明目张胆的剥削条约，叶羡鱼气得想骂人：“三年你还消不了气，你是河豚吗？动不动就生气，一生气还气那么久！”
季临渊脸色微微一沉，气场不怒自威：“注意你的言行，现在你才是有求于人的那一方。”
叶羡鱼：“……”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叶羡鱼到底还是妥协了，她垂死挣扎为自己争取：“没有薪水我没意见，但是公司福利我能享受吗？比如吃饭报销那些……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三年内不会饿死。”
“可以。”季临渊倒是没跟她计较这些，挥挥手说：“明天来季氏报到，现在你可以走了。”
叶羡鱼松了一口气，连林硝要送她都拒绝了，拿起外套就一溜烟跑了。
叶羡鱼走后，季临渊很快也走了，包厢里只留下叶逢霖和林硝，叶逢霖拿了菜单点了几个甜品，对林硝说：“世纪酒店别的东西不怎么样，甜品师傅是米其林星级的，反正是季临渊请客，你多尝几个。”
林硝：“……”
侍者拿了菜单离开，林硝忍不住问：“我怎么觉得季少跟小鱼的事怪怪的。”
季临渊的态度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他确实在介意叶羡鱼对他做的事，但又谈不上生气，至于刁难叶羡鱼，他的态度更像是在逗弄小猫，种种行为只是为了看小猫抓狂生气。
叶逢霖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放心吧，老季这个人有谱，不会对叶羡鱼怎么样的。”
林硝：“……”
她为什么觉得叶羡鱼有点危险？
为了持续跟进这件事，确保叶羡鱼不会被坑，林硝第二天晚上给叶羡鱼打了个电话，问她上班第一天感觉如何。
她刚起了个头，叶羡鱼就喋喋不休的抱怨开了：“我觉得季临渊有点心理变态倾向，他今天一直在使唤我，一刻都没让我停，明明不想喝水，还让我去倒水倒咖啡，出门明明有司机，偏偏要我开车，你也知道我开车不稳当，压线被交警抓了个正着，罚款他居然要从我福利里扣……我觉得他就是想折磨我。”
林硝听了半天，问：“你在季氏是什么职位？”
“总裁助理。”叶羡鱼叹气：“说白了就是端茶倒水伺候他。”
林硝：“……”
她总算知道从昨晚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儿了。
季氏那么大一个公司，总裁助理是一个相当高级，也相当有资历的职位，很多普通助理熬上好几年都未必能坐到那个位置，但叶羡鱼这个毫无经验的人一进去就直接成了总裁助理，这个只要有心，甚至能接触到季氏内部核心机密的位置。
季临渊不是傻子，他如果只是想为难叶羡鱼，大可以把她打发去扫厕所，做一些低级无趣的事，或者干脆把她弄到一个勾心斗角最严重的部门，让残酷的职场生存守则来磨练她。
可他没有，而是用最直观，也是最幼稚的方式来报复她。
这种报复落在林硝眼里，怎么带了点……暧昧的感觉？
她联想到昨晚叶逢霖意味深长的眼神，顿时明白过来了。
叶羡鱼这是被套路了。
但她本人一点都没发觉。
林硝纠结开了，要不要提醒她一句？
叶羡鱼还在抱怨：“这样的日子要过上整整三年啊，硝硝，我该怎么办？我会被逼疯的吧？我要是被逼成像季临渊那样的神经病该怎么办？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当初就不该招惹他……我真是后悔死了。”
林硝沉默了一会儿，觉得以叶羡鱼现在这样状态，自己即使提醒了她，她也未必会相信，于是她明智的选择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