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洛梦依趔趄着站起身,握住曾尔和的手。“爹,你是在骗我的,对吗?
你怎么会把自己练成蛊?只要蛊师成了蛊,三日之后,必定被万蛊噬尽,连白骨也不剩,这...你是知道的,爹。”
曾尔和露出一个微笑,像极了当初他初见洛梦依时暖心的笑容,只是当时隐藏的父爱,现在都在他的眼中、笑中。
“爹当然知道,...梦依,一会儿你控制我杀了陈朗,蛊王动不了皇家血脉的,但是只要把陈朗杀了,司徒功浩就失去了左膀右臂,这..天下终究是要回归正统的。”
曾尔和手上的血液已经在渐渐凝住,极寒之冰他已经握不住了,颤抖着反手放在洛梦依的手心。
“一会儿陛下的人马会伺机而动,你再控制我杀了陈朗,有我在你身边,这三日,百蛊皆会跟随,爹..爹一定可以护你平安,护你..回到..帝都。”
曾尔和的舌头已经不再活软。
“别说了,别说了,爹...”,洛梦依改变不了什么,可是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下抱住曾尔和,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景云..”,曾尔和僵硬的手臂放在洛梦依的背上,“景云...”。
曾尔和不再说话,他的舌头已经完全僵硬,他的眼睛还是看着洛梦依,直道再也不能转动,直道大脑中的思绪已经停滞,这个世界,终于与他远离了。
“爹,爹”,鲠在洛梦依喉咙的伤心被巨大的悲伤冲击而过,泪水如珍珠般滚落,“爹!啊!”
啊!洛梦依的双手死死的抓住曾尔和的胳膊,看着他再也不会转动的双眼,不可能,爹走了,爹死了,死了,这不可能。
“不要走,不要走,爹,不要走”,洛梦依的声音因为刚才的撕叫已经破裂,围观的人听起来十分的凄厉、沙哑,带着深深的绝望。
云起被众蛊捆着无法脱身,就算这个时候他飞身过来,洛梦依身边也没有刻意站立的地方,他只能定定的看着,他什么都做不到。
“抓住她,曾尔和已经死了,必须把她留下,有蛊师的地方,百姓才会更信服”
陈朗对司徒功浩说道。
这虽然隔得远,听不到洛梦依与曾尔和说什么,但是从洛梦依的神情可以看出,曾尔和已经是死了。
“好”,司徒功浩站起身看着那青蛊师的一堆白骨,一脚踹在椅子上,“一定要抓住他,把她控制在锦阳城。先把她身边的侍卫杀了”,指着云起。
“属下领命”,御林军统领拱手道。
“梦依,小心,他们要射箭了”,云起厉声道,那高台上已经站满了士兵,箭弩对着洛梦依的方向,上面的箭头已经被拔取,涂上了迷药。
洛梦依缓缓离开曾尔和的怀抱,她手中紧紧的捏着极寒之冰,现在她是这个蛊中之王的主人,这个蛊中之王是她的父亲。
呲,一只箭射了过来,云起还未出剑,一只乌鸦已经为洛梦依挡了下来。
洛梦依扫视四周,目光最终定在了陈朗的位置,这万蛊既然不能伤司徒家的人,那我洛梦依,今天就要斩断你所有的手臂。
“快,快拿住她,杀了那个男的,快”,司徒功浩避开洛梦依如深渊的目光,吼道。
洛梦依开始念动咒语,驱动蛊中之王,这咒语在学的时候她就想自己应该一辈子也用不上了,还跟曾尔和开玩笑说肯定是假的,因为都没有人用过。
现在,她用上了,而控制的是自己的爹。
箭不断的射向洛梦依与云起,天空中飞行的白鸟在他们的头顶形成一个巨大的罩子,每掉落一只鸟,就会有新的鸟,而地上爬动的、走动的都掉转头往司徒功浩等人所在的看台上爬去。
每一个碰到的人都在瞬间变为白骨。
“快杀了她,不要留活口”,司徒功浩站在椅子上,双目通红,大吼道,“所有人上啊,上啊。”
在最外面围观的群众,一个也没有受伤,他们只知道知道蛊师代表着蛊神,这是蛊神发怒了,全部匍匐跪在地上。
而离他们近的士兵,已经被百姓几下打倒在地,扔到蛊群中,仍然是转眼就化为百骨。
“杀戮吧!杀戮吧!蛊中之王!”
洛梦依举起手中的极寒之冰,她的发簪在仰天大哭时已经掉落,此时三千青丝飞舞在空中。
“蛊中之王,杀戮吧!”她的声音凄厉中带有一点婉转,似是地狱里索命的歌谣,绝美的面容挂着一层淡淡的灰色,让人看不清楚她的五官。
以往明亮的杏眼,这个时候如被朱砂侵袭,眼眶皆是红褐色,每一个被她目光临幸的人,似乎都已经在炼狱中走了一遭。
“蛊神饶命,蛊神饶命”
靠近的官员不断的往司徒功浩身边靠拢,可是再没有办法躲的时候,他们只能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不断的求饶。
这百蛊时回来,一是因为蛊中之王诞生,百蛊必定围绕,二十洛梦依与那青蛊师的召唤,此时见了血,根本停不下来。
洛梦依极寒之冰所指的方向,他们就会蜂拥而上,听不懂别人的哭泣与哀求,统统化为百骨。
而此时人群中有人拔出贴身所带的剑,与边上射箭的士兵厮杀起来。
他们就是司徒珂兴派来的人,得到的命令是在曾尔和开始追杀陈朗的时候动手。
曾尔和一步一步的走向陈朗,那陈朗身边护着的人,到比司徒功浩身边护着的还多,当他发现这蛊虫根本不会伤害司徒功浩的时候。
拽住司徒功浩的衣领,提到面前,在御林军的护送下就逃跑。
“杀了陈朗,蛊中之王,那是万恶之首,若不是他挑唆太子,暗中相助,司徒景行不会惨死狱中,他的母后一族,根本不会被满门灭族。
若不是他相助,司徒功浩就不会反叛,分裂南疆国土,把统一的南疆分成两半。
蛊中之王,杀了陈朗,他与北唐勾结,差点把江山拱手让于他人,让我南疆百姓沦为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