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来觉得我才二十七八岁？”曾尔和双数抱着牛乳杯，笑道，笑容中有一点得意、一点无奈。

“是啊，不只我一个人觉得，苏媚卫王他们都是这样觉得的。”洛梦依认真道。

“咳咳”，曾尔和轻咳道：“我的年龄已经可以当你的父亲了，今年五十八岁了，现在的面容就是我这个年龄本该有的面容。”

“五十八岁？”洛梦依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了，怎么可能？五十八岁？自己当初算过他的年龄，想着说而是把最实在太年轻了。

自己的娘，上一代的蛊师，如果现在还活着也是三十八岁了，而曾尔和看起来只有二十八岁左右，那难不成当上蛊师的时候才八岁。

没想到竟然已经五十八岁了，古代说人生七十古来稀，曾尔和快六十岁了，面容这样苍老也可以理解了。

“你娘如果还在，今年三十八岁了，我记得她好像永远是十八岁时的模样，那样的漂亮，眼睛里都是灵气，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两弯月牙，我走遍大江南北，再也没有见过同样一双眼睛。”

曾尔和的声音很平缓，看着烧红的炭盆，眼神失去焦距，回到了很久以前。

洛梦依紧紧的坐下来，可以预感到，他要说很多有关沈景云，自己的亲娘的事情。

“梦依，你的眼睛也很漂亮，只是还不像你娘的，她十八岁的时候，单纯清澈，你今年而是十八岁，可是你眼中总是担忧过多，似乎经历了太多的事情。”

洛梦依点了点头，“还有呢？蛊师，你多说说我娘的事情吧，我印象中娘的话很少，闲暇的时候，她总是看着远处发呆，我现在想来，她发呆的方向总是朝着南疆。”

曾尔和移动了一下身子，听到沈景云三个字，元气又回来了。

“我第一次见到景云的时候，她八岁，我二十八岁，我上山采药，她上山采野菜。遇到了一种叫椿菜，既可以入药，也可以煮了吃。他个子矮怎么也够不到，我采摘下来后假装放在了我的背篓里。她又委屈又不敢让我分一些的模样，我现在都还记得。

当我我椿菜放在她的小篮子里时，她从她的小荷包里拿出了一颗糖果，说是感谢我。

可惜，可惜，梦依，我没有看到你小时候的模样。”

“后来他们村被青蛊师放出的蛊物攻击，我奉师父的命令前去捉拿，他父母都已经被咬死了，一个人拿着匕首守在尸体旁。见到我以后，她一下抱住我的腿，说让我收她为徒，她要变强，将来好保护自己的在乎的人。

她从小就很要强，是因为她要强才会拜我为师，也是因为她太要强才会....发生了后面这许多事情，命，都是命。”

娘竟然是曾尔和的徒弟？这件事情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洛梦依心道，不过转念一想，这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更何况按规矩本来就不能随意议论蛊师，自己才来南疆没有多久，又不打听这些事情，不知道也是正常。

“后来我教她蛊术、读书、弹琴、制药...，把我所有会的都教给她，她有的学的快，有的学的慢，我原来性子很急，就会处罚她。

有一次她生辰，我送她礼物，问她愿望是什么，她说希望自己可以学东西快一点，这样师父就可以少生气一点，少着急一点，会更好看一点。

梦依，我现在脾气很好，南疆百姓都知道曾蛊师是个脾气最温和的，当初的时候我就应该脾气好一点，对她耐心一点，她已经很聪明了。”

洛梦依见他眉头深皱，神情痛苦，娘亲真的只是他的徒弟吗？怎么有点不对劲，正想出言安慰。

曾尔和已经继续说道：“景云十八岁的时候，上一代右蛊师去世，我师父也有心退隐。于是景云成了新一代的右蛊师，我成了新一代的左蛊师。”

谈话似乎已经告了一个段落，曾尔和失神的看着远方，可是这些话并没有解开洛梦依的疑惑，反而更增添了她的疑惑。

“蛊师，后来呢？”我的父亲是谁？我娘为什么会去了大元，你的容颜为什么会不老？洛梦依迫不及待的问道。

“咳咳，咳咳”，曾尔和眼神复杂，惊恐、害怕、无奈、愧疚交织在一起，咳嗽声一声比一声剧烈，咳咳，整个封闭的屋子里都回荡着他的咳嗽声。

“蛊师，你喝点水....，你平常喝得是什么药”，洛梦依站在他的身旁，也不敢去拍他的背，到了一杯温茶在手里，可是曾尔和身体颤抖得太厉害，根本没哟办法喝水。

“来人啊，来人，冒蕊，冒蕊”，洛梦依大声道。

曾尔和一只手捂着嘴，一边摆了摆手，“别..别....,咳咳，咳咳”，他的腰一下弯了下去，咳嗽声戛然而止，他蓝色的丝帕赫然一块暗红的血渍。

冒蕊灵活的的闪身进屋，“主子，主子”，扑通一下跪在曾尔和的脚下，从荷包中掏出一个小瓶子，使劲抖了两下，才倒出一粒白色的药丸，冒蕊不甘心的又晃了两下，没了，只有最后一颗了。

“主子...,我再去给你找”。

“不用了”，曾尔和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接过洛梦依手里的茶水，把白色药丸吞了下去。“主子，我..我看过那张羊皮纸，还有办法的，主子，还有办法的”，冒蕊拉着曾尔和衣服的下摆，哭求道。

曾尔和布满皱纹的手掌握住冒蕊的手，“来，快起来，冒蕊，你今年多大了？跟了我多少年了？”

“十四岁，跟了主子八年了，冒蕊要跟着主子一辈子，主子说过，我十六岁的时候就教我蛊术”，冒蕊快速的说道，他怕慢了，他的主子没有时间听。

“她，你认识吧？”曾尔和看向洛梦依，问道。

“认识”，冒蕊道，“她是南疆的右蛊师，叫洛梦依，是上一代蛊师的女儿，是主子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主子说...，主子时候如果主子不在了，她就是我的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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