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太监无故被杀...,此等事情在皇城之下发生,此时再下一道圣旨册封....她为蛊师,...不妥”老皇帝慢吞吞的吐着字,说完又微眯着眼睛。
“可是父皇,十年大典将至,十年前,就是因为没有右蛊师一起祈福,我南疆才会出现大旱的。现在洛梦依已经满足了所有要成为蛊师的条件,父皇,儿臣请求你再下一道圣旨。”
司徒珂兴不死心的继续说道。
老皇帝看向洛梦依,缓慢而笨重的站起身,指着洛梦依。
“珂兴,那传旨太监尸体上虫子,可是蛊神派来的,是天意,天意都不让她成为蛊师,朕又怎么能逆天而行?”
司徒珂兴一下抬起头,与老皇帝浑浊的双眼对视。天意?这事情父皇都已经知道了!怎么会这样快,看来这个圈套已经是布置很久了,就等着皇帝圣旨一下,就算梦依什么都不做,还是会被卷入进来。
洛梦依跪在司徒珂兴身后,心里也是咯噔一声,太快了,她压住心里的惊慌。说道:
“陛下,请恩准民女参与调查这件案子,民女坚信,蛊神是不会忍心让他的使者蒙冤的,这分明就是有人装神弄鬼,藐视天威。”
“你说这是有人装神弄鬼?朕让你去查,你要是查不出是人为,又该如何?”老皇帝的表情从头到尾没有丝毫的变化起伏,身居高位多年,已经让任何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民女....若是查不出来,民女甘愿以死谢罪”,此时此刻,若是不表态,那就等着被司徒功浩置于死地。既然如此,和不置之死地而后生。
司徒珂兴再要开口,洛梦依拽了一下他的衣服,轻摇了摇头。
老皇帝沉吟一下,眼睛睁大了些,半晌。
“好。”
“洛梦依,这个事情我们都知道是太子做的,可是南疆人信蛊神,他打着天意的名号,又有多年前传遍南疆的案子作为证据。
现在,他还是这个案子的主审人,你这不就是等着送死吗?”
刚出宫门,司徒珂兴就咆哮道。
洛梦依假装掩住耳朵。大声道:
“这件事情已经被太子占尽先机,他是主审人,你与蛊师都插不上手,我再不介入这个案子,那到时候不止我死,我死的时候,太子还会让我拖上你们。”
司徒珂兴一脸不悦,可是又找不出反驳洛梦依的话,黑着脸跟在洛梦依身旁,直接打发了卫王府来接他的人,也不问洛梦依是否愿意,跟她一起上了回左蛊师府的马车。
洛梦依在心里细细的理着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到了蛊师府,见多了两辆马车,也没有多想。
洛梦依取下斗篷,贴身丫鬟接过,她顺口问道:“府中来客人了吗?”
小丫头柔声道:“苏姑娘来了。”
自从上次司徒步驹的脸被划伤,苏媚就一直在将军府,没想到今天到有时间过来。
洛梦依烦闷的心情多了点喜悦。
“她在花厅吗?我换套衣服,去找她,她来多久了?”
小丫头话少,洛梦依只顾着高兴苏媚来,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欲言又止。
刚到花厅门口,洛梦依就迫不及待道:“苏媚,你来了怎么不去我的院子等我,我院中的菊花开得可好看了,要不是出了这件烦心的事,我……”
洛梦依的声音嘎然而止,花厅中坐着的不止是苏媚,还有长公主的嫡女茶蕊郡主,当然也少不了刚跟洛梦依一起回来的司徒珂兴。
“见过王爷,见过郡主”,洛梦依规矩的行礼,这个时候更不能出现什么问题,说着偷看了一眼苏媚,苏媚正担忧的看着她。
看来刚才苏媚是被这郑茶蕊为难了,洛梦依心道,面上仍然是不动声色。
“洛姑娘,这不是我南疆的右蛊师吗?”郑茶蕊端坐在椅子上,面容上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洛梦依站起身,走向苏媚,也不看郑茶蕊一眼,回道:“左蛊师有事,暂时还不会回来,如果郡主找左蛊师有急事的话,我让管家派人去请。”
自从郑茶蕊的弟弟的生辰后,她对司徒珂兴一直念念不忘,几次派人以各种理由请司徒珂兴,可是都被司徒珂兴拒绝了。
有一次又派人来请司徒珂兴一起看戏,被洛梦依以前在卫王府时,伺候过她的侍女撞上。
这侍女的哥哥以前在长公主府做过护院,不小心惹了郑茶蕊,郑茶蕊竟让人打得她哥哥三个月下不来床,不曾被洛梦依为难过,因此心底偏向洛梦依。
那侍女便道:“我家王爷全部心思都在洛姑娘身上,真是辜负了茶蕊郡主一片深情。”
郑茶蕊知道洛梦依不在卫王府住,高兴了好一阵,听人传回了那侍女的话,又想起几次三番遭拒,心中越想越恼,对洛梦依的恨意更甚。
又听到传旨太监被杀之事,当下以找左蛊师看家中蛊虫是否安好为由,来了左蛊师府。
其实就是为了找洛梦依的不痛快,听洛梦依说要派人去请曾尔和,郑茶蕊立刻道:“我南疆的国师,自然是十分忙的,我可以等。
只是好久不见洛姑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说。”
“郡主有何指教,请说”,洛梦依无奈道,拍了拍苏媚手臂,示意她不用担心。
“听说你从小是在大元长大,对我们南疆的规矩应该不熟吧?”郑茶蕊等不到洛梦依的回答,继续道:“你可知道如果有人假冒我南疆蛊师的话,会受什么样的惩罚?”
洛梦依看向司徒珂兴,他盯着桌上新摘的紫龙卧雪,把花瓣一瓣一瓣的扯下来,仿佛置身事外,可是这场战争,分明就是因为他而起的。
“什么样的惩罚?”洛梦依无语道。
“有人胆敢冒充蛊师,那就是死罪”,郑茶蕊声音提高,顿了一下。“将会被送进万蛊洞,受万蛊啃噬。”
“是吗?”洛梦依面色如常,不咸不淡的回道。
洛梦依没有如郑茶蕊所想的害怕,恐惧,反而是平淡如水,郑茶蕊如鲠在喉,但是司徒珂兴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