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弦脸色微变,想起曾尔和离开驿站时,把他单独叫了出去。
曾尔和:“这种让人忘记感情的蛊术,我也是第一次使用,根本不能真正忘了一个人,除非与那个人永不相见,不然,只要再对对方动情,还是会想起以前的事。”
张一弦:“如果再想起洛梦依,会伤害到王爷的眼睛吗?”
“我不知道,但是一种已经开始的蛊术,被逆行,对闲王会造成严重的伤害。”
曾尔和的这句话在张一弦的耳边一直回想,而现在,王爷竟然真的去了卫王府,看样子多半也是见到了洛梦依,再这样下去,以王爷的聪明程度,痴情之心,想起洛梦依只是时间问题。
“王爷,你看”,张一弦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正是刚刚送到的靖王的信,只是他已经打开过,以前萧君言眼睛看不见的时候,都是他读,他已经习惯了。
萧君言看着被打开的信纸,一直手仍然按着右边的太阳穴,伸手拿过来。
‘贵妃触犯宫规,被软禁’
一封信主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萧靖和的母亲得宠多年,但是行事从来谨慎,最得宠的时候,都没人能挑出半点错来。
现在竟然会因为触犯什么宫规被软禁,看样子,太子与皇后已经迫不及待的出手了,再不回大元,这眼睛好了也没用了。
张一弦看萧君言的神色,觉得是时候加一点火候,咚的一声,双膝跪地。
“王爷,难道你已经忘了来南疆的目的了吗?难道你忘了惨死疆场的六皇子了吗?
如果再不回去,王爷,你唯一的兄弟,靖王,难道要让他一个人在京城的旋涡中战斗吗?”
张一弦再抬起头,也是眼眶通红,双目大睁。
“王爷,难道你要为了一个陌生女子辜负了在大元等着你的人吗?”
云起也跪在一旁,“王爷,请起程回大元吧。”不要再去见洛梦依了,不要再为她带来莫名其妙的追杀,我也会尽力保护你的,因为,这就是在保护她。
萧君言把那封信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字迹也比从前潦草几分,可见靖和心中的焦急,而自己,竟然因为这脑子里模模糊糊,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迟迟不回大元。
心中涌起一阵愧意,洛梦依的音容笑貌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被他一一压下。
“去准备干粮和好马,明早启程。”
张一弦差点蹦起来,他双手作揖,“属下明白。”起身出了屋子,云起紧随其后。
才是三更,张一弦就已经起床,除了以前一直盯着他们的人外,他感觉又来了新的人在盯着,看样子应该是司徒珂兴派来的。
不过没关系,天亮以后,就会离开这个地方了。
张一弦走到萧君言的房门前抱剑坐下。
整个客栈还十分的安静,除了偶尔的虫鸣。
突然,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落。
张一弦长剑出鞘,他没有听清楚是那里来的响声。
紧接是几声比较小的声音,似乎是有人撞翻了桌椅之类的。
这次听清了,声音是从王爷的房子里面出来的。
张一弦一脚踹开,难道是有人要暗杀王爷,他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王爷,怎么了?”
今天是七月十六,月光还是很亮,借着透过窗户和大开的门洒进来的月光,张一弦很快看清了这一切。
屋子里只有萧君言一个人,他双手抱头,蜷缩在地上,不时用力的撞向旁边桌子腿。
“王爷,你怎么了?”张一弦蹲下身,连忙护住萧君言的头。“王爷,发生什么了?头痛吗?我马上给你叫大夫。”
呜!萧君言闷哼一声,一下坐起身,双目圆瞪,浑身杀气尽显,看张一弦就跟看战场上的敌人一样。
“开昭呢?六皇子呢?不,你是北唐的人,还是大元的人?”萧君言抓住张一弦的衣领,怒吼道。
此时云起也闻声从旁边的屋子赶来,他立刻把门关上,如果这个时候惹来别人的注意,明天早上就不用想要离开了。
“王爷,是我,我是张一弦,跟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张一弦。”
张一弦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王爷的怪病又犯了,自从洛梦依到了王府以后,王爷的病就再也没有犯过,还以为早就已经根治好了。
没想到,忘了洛梦依,在要离开这个地方,远离洛梦依的时候,王爷的病又犯了。
张一弦心里五味杂陈,只得连声道:
“王爷,我是张一弦。”
“一弦?原来是你,开昭被他们杀了,我的眼睛也瞎了。对了,他们还带走了她,带走了她,我要把她找回来。”
萧君言站起身,抽出腰上的软剑就要往门外去。
“王爷,她是谁?”云起闷声道,他虽然进王府晚,但是萧君言一起拿犯病就回喊着要为萧开昭报仇的事情,他还是知道一二的。
此时,看样子也知道是犯病了,还多问一个‘她’,云起忍不住问道。
张一弦回身看了一眼云起,给他一剑的心都有了。死死拽萧君言。
“她是我的王妃,是我的明媒正娶,父皇赐婚的。依依,别担心,本王来救你来......”
张一弦点住他的几大穴道,萧君言缓缓往后面的床倒去。
好了,现在犯病没有以前严重了,至少还记得自己,可是怎么会还记得洛梦依?张一弦把萧君言拖上床,心里无奈道。
云起有些像个局外人,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张一弦轻叹一口气,肯定道:“去找洛梦依,让她说出根治王爷病根的办法。如果王爷还是一到晚上就犯病,将来回了大元,纸包不住火。一定会被有心人利用。”
“意思是让我去找王妃?”虽然是疑问,云起心里也有答案,张一弦是不会离开萧君言身边半步的,而自己,在别人看来,正好与她亲近些,是最适合的人选。
张一弦点了点头,在云起出门时,他闷声说了一句:“云起,我信你。”
云起一顿,身体里的血液瞬时快了好几倍,第一次,自己被他当成了同伴。
洛梦依当晚与司徒珂兴谈完话回到屋子,发现外面的侍卫多了三倍不止。
看着院子里一队队的全副武装的侍卫,洛梦依心里火起,这是要干嘛?是要软禁呢,还是要金屋藏娇?
当她看院子外面的菊花都被人影挡住的时候,洛梦依觉得这事情是真的忍不下去了。
“卫王爷,珂九,你这是把我当什么呢?你怎么不修一个金笼子,把我装进去,修一座铜墙铁壁的监狱把我放进去,外面在一层围一层的侍卫守着呢?”
司徒珂兴放下手中的折子,笑得很是得意。
“叫我珂九,不错,我喜欢这个名字,你以后没人的时候就这样叫我好了,叫我卫王爷,终究是太生疏了。”
洛梦依吞了吞唾液,跟这种人讲道理,那简直就是想吐血三升。咬牙道:
“珂九,我是人,需要自由,你这样跟剥夺了我的自由有什么区别,都没有自由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司徒珂兴从小在皇宫长大,一直到十二岁,他一直以为生活就是应该有着各种各样的规矩束缚着的,直道他离开了南疆,闯荡四方才知道,只有自由才是最好的生活。
如今他回到这皇宫,争夺这皇位,又何尝不是再争夺自由呢?
洛梦依一句话正好戳中了他的心,司徒珂兴沉吟半响:“好,我把新增的是侍卫都撤走,但是,你不可以不经我的允许,随便外出。”
洛梦依没想到他这样干脆,当下难得对他露了个笑容。
【作者题外话】:今天因有事晚更,实在抱歉,因此这一章加了五百字,谢谢你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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