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

“戒了。”

黑瞎子自顾自的夹了一根烟，自顾自道，“你看起来比以前改变了很多。”

鹧鸪哨看着远处的四九城，“有吗？”

“有。”黑瞎子道，“你现在的变化比起来你曾经去净土留学时候变化还要大很多！这最大的变化，就是有了人味儿。”

鹧鸪哨笑了出声，“人味儿？”

黑瞎子抬着手，比划着道，“曾经的时候，你就好像是个工具，拼命的为白帝这个黑工头打工，你想复活扎克拉玛族，你想找到解开诅咒的雮尘珠，你每天都在和生命赛跑。”

鹧鸪哨回忆道，“是啊。”

黑瞎子道，“可话说回来，若是真的现在给我们一个古墓，让我们拿起来洛阳铲，蜈蚣挂山梯去盗墓，你觉得咱们还能找到当年的感觉吗？”

鹧鸪哨直摇头，“回不去了，当年就是当年，现在就是现在，就算能逆流时间，删除记忆，把我们定格在最开始的美好时期，可那也只是一种自我欺骗，我们应该面对现实。”

黑瞎子道，“现在你更像是一个结婚了后的中年老男人，每天就是上班，下班，回家。”

“话说回来，我听说你媳妇是华胥之国的神女？她有妹妹没有？我单身好几百年了，也想找个神女媳妇。”

鹧鸪哨看了一眼黑瞎子，“说这么多，就是铺垫给你找媳妇的是吧！”

黑瞎子呵呵一乐，“这不都要完犊子了吗？最后时间我也享享人间清福！”

鹧鸪哨道，“什么叫都完犊子？”

黑瞎子叹了一声，“盘古重开是躲不过去了，而白玉京这一艘离开的大船上又没有我的船票，我不是叫完犊子叫什么？我主子海昏侯都说了，现在的日子是得过一天是乐一天，别管明天太阳还出不出来。”

鹧鸪哨安慰道，“白帝还没有离开三界，还没有越狱，他还在修补地府，如果九幽，九天，人间都能够一统，盘古就不会降临。”

黑瞎子摇头，顺势躺在了地上，“不，你不懂！白帝根本不是在拯救地府九天人间界，白帝是在吞噬天地本源，白帝想要最后离开的时候，最多的带走这个三界的资源，最多的生灵！白帝表面看上去是一个坚定的拯救天地的乐观向上的长生者，实际上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主义者，他觉得无论如何也击败不了盘古的，就算能击败盘古，也击败不了后面的典狱长，逃跑是唯一的办法，他伪装欺骗了所有人，让人觉得它会留下，实际上他跑路的时候，声都不会吭一声！”

鹧鸪哨没有去反驳黑瞎子，只是道，“华胥国女子地位很高，外来的男子和她们结婚，都是入赘，我不建议你娶华胥国女子，如果可以娶恨天之国女子很不错，她们是极端男权社会，一个男的最少要娶十个老婆，你身板很不错，回头我给你介绍一下。”

黑瞎子看着鹧鸪哨，挠了挠头，“你还真就不想这些大是大非，打打杀杀的事情了，真就想当个好老公？”

鹧鸪哨笑道，“不然呢？时候差不多了，我帮忙完了，要回去了。”

这时候，后面的海昏侯已经扶着自己的新妃子站了起来，很明显海昏侯的长生术不是很高明，无法和彼岸花一样的极佳效果，是需要适应一段时间的。

鹧鸪哨朝着海昏侯招了招手，“侯爷，再见！”

海昏侯热情道，“要不一起去四九城喝杯酒吧，你这么帮忙，我还没谢你呢！”

“不用了！”鹧鸪哨道，“你们赶紧去四九城吧，去晚了，怕是阴阳家那帮家伙就出手了。”

海昏侯抱拳，“好，一路走好啊，鹧鸪哨！”

海昏侯目送鹧鸪哨远去的背影，不住羡慕道，“阿瞎啊，你嘛时候能有人家鹧鸪哨这个本事？”

黑瞎子忍不住道，“大老，你什么时候能有白帝一半出息，我什么时候就能超过鹧鸪哨！你看看你天天搞得那些破事儿，天天寻花问柳，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是我本家，就这一次，你要不是有个玄女惦记，你会出来？”

“白帝虽然不是个东西，可人家是真的敢打敢闯，人家手下各个都是宝物满身，鹧鸪哨的杀神剑匣我羡慕都流哈喇子！可如果鹧鸪哨不是白帝手下，你觉得鹧鸪哨能拿到杀神剑匣吗?”

“不是我不行，是你不行，哎幼喂，我肚子疼，我先走了！四九城你不用来了，抱着你的美人回家吧，我去搞定。”

黑瞎子头也不回的跑了。

海昏侯目送黑瞎子离开的方向，那被酒色掏空的苍白脸颊上漏出来一抹笑容，“每个人都嚷嚷着寻找真相，但是真相就站在你们面前，你们却视而不见，反而说真相不努力！”

“我是真的很服气你们这帮老六！”

“秦汉是神话向人过度的关键时期。”

“只有目睹秦汉的人，才能领悟其中的真谛。”

“而秦汉距离我很近，近到，那个时代的所有风云人物我都见过。”

“霸王，汉王，秦嗣，祖龙坟，我应该是这个时代活的最久，地位最高的长生者了。”

身侧的玄女此刻面部肌肉抽搐，“也是最苟的一个长生者。”

海昏侯看着身侧玄女，双童认真的道，“如果你得到了长生不老的寿元，你会做什么？是和白帝一样到处惹事生非，还是和我一样找个坑钻进去，等待沧海桑田，日月同灭？”

玄女道，“我不知道，但我不会和你一样，毫无作为。”

海昏侯笑了出声，“你不懂，这种看过了恩恩怨怨，沧海桑田，缠缠绵绵后，我的心境已经无限接近仙，如果说这世上真有仙人，我应该是最像神仙的那个人。”

“白帝大可不必跑那么远去追究什么天地真相，也不用去骊山招惹那群遗老遗少，他只需要找到我，然后问我，始皇帝去哪儿了，高祖去哪儿了，我活着的时候，战国才过去一百多年，函谷关我也该记得，老子和李耳是什么关系，包括那个封印在首阳山的盘古族余孽李无道！”

“我都知道的！”

“可是，从头到尾没有人来问我！”

“一个都没有！”

“我他娘装了一肚子的秘密，就没有人来问过我一句，我也很郁闷啊！”

玄女道，“那你为何不告诉他们呢？”

海昏侯白了一眼，“我不要面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