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张浩准确应答之后,于富等人从东山回去之后便开始着手调用自己手中能用的所有马车以及人力往天津卫运送酒具了。
于富这些人毕竟也不是第一天做经商了,自是也明白一些事情就得提前准备好,唯有如此才能掌握先机。
当然,往船上运输酒具的多少那就两说了。
有人胆子大,敢于把手中的酒具多运送些出去,有人胆子小那便只能少运输一些了。
不过无论多少,自是不会出现任何纠纷的。
刚开始制造宝船投入银钱的多少便已经决定他们现在敢于往出运输酒具的多少了。
不敢在宝船的制造上多投入钱从而多在占据宝船几分股份的人,这个时候又怎么会多运输些酒具过去。
无论多与少,张浩也不再多做参与了。
无论他们运输多少,反正回来交税就成了。
由于晚上城门关闭无法再把城中的东西都运输出去,于富这些人便号召了家中的男女老幼皆都一起出动,把这些酒具全部都运送到城外去。
到了城外,那些骡马什么的也就可以一夜不停往天津卫运送了。
如此着急也并非于富一人,所有参与宝船制造的商贾都着急的很。
这个事情不着急都不行,毕竟早一日启程也就能够早一日赚取道利润了。
由于整个京师大部分的商贾都参与了此事,因而大部分商贾几乎都在往外运送酒具。
一时之间,整个京师所有人好像都在逃难一般。
杨廷和听闻了此事之后,还特意与梁储二人去了街头。
亲眼所见之下,所面临的情况仿佛更为严重。
不知是哪家的酒具被下人不小心摔在了地上,领头之人顿时毫不客气的拳打脚踢过去,骂道:“早就与你说过小心了,耳朵聋了不成,知道这酒具值多少钱吗?赔的起吗?你自己去与老爷交代去。”
这小人当然清楚前几日这些酒具攀升到了何等价位,瞅着地上的玻璃碴子,只觉天都塌了。
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而就在这下人跪在地上手捧着地上那些碎玻璃碴子之时,后面几辆马车随随之而来。
“喂,快把你们的玻璃收拾干净了,我这马还是要赶路去天津卫的,割伤了我家马儿的马蹄,你们负责运送我家老爷的酒具去天津卫吗?”
这个时候谁都希望自家能多运送些酒具过去,碰到中途所发生的这些状况自然心有不满了。
“又不是故意打碎的,至于吗?你家老爷的酒具重要?我家老爷的就不重要了?”
事情一旦变得紧急,人也会有些急躁了。
不知是谁的两家家丁只是因为几句简单的吵吵直接便扭打在了一块。
没家携带的都是脆弱的东西,一番扭打不仅撞坏了自己手中一些,还把别家的酒具也撞掉了一部分。
不止如此,最关键的是,一番扭打之中竟还把过往的道路也堵塞了。
将来即便就要在一条船上了,可若是没牵扯到自己利益,来往那些人也不会多言,可现在明显已经触碰到他们利益了,这些人又怎会轻易罢休。
一时之间加入战斗的人不少,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说什么的都有。
瞅着不远处的一番争吵,不远处坐着喝茶的梁储一脸担忧,道:“张浩这还把出海的事情说的天花乱坠的,这也好,那也好,照目前看来,这也没好到哪里去吗?自准备出海,朝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发生了多少。”
从一开始,以杨廷和为首的这些人便不赞成出海。
当然,表面说是倭寇怎样怎样,但谁都知晓,完全就不会是因为倭寇的原因。
果不其然吧?现在倭寇平息,沿海基本上已经安定了,该反对还是得反对的。
杨廷和也是极为赞成,附和道:“大明完全可达到自给自足了,百姓安定比什么都好,非要弄什么出海,现在看来这局面还真就不怎么样。”
于富出资最多,资金也最为雄厚,此番出海的事情便全权由于富做主了。
于富虽说遣了于双作为于家的代表,但在为出海之前还是悉心操心着这些事情。
正忙着的于富听闻往来大道所发生的事情后,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
这些人倒是没他家的,如此他倒是可站在旁观者的位置说上几句公道话了。
“这是做什么?不知道现在事情紧急吗?你等这般耽误之间,又打碎了这么多酒具,就不怕你家家主责罚,现在事情紧急,把这些酒具运送到天津卫方才为上上之策,事情到底是因谁而起,某也不追究了,所有人皆都行动,把这些打碎的酒具收拾干净,继续赶路!”
其他那些商贾都能听于富的一句命令行事,下面这些人自然也就更要给于富个面子了。
于富出口,还真就有人慢吞吞的开始行动了。
“都快着些,不知道还有很多酒具要送出城去吗?告诉你们,谁若是打架斗殴,那谁家的酒具便莫要上船了,别以为某是在说假话,你们谁家在海船上免画的钱,我于家也可补齐给他们,若是不能出海,尔等各位家主如何与尔等算账,那可不是某能做主的了。”
这些威胁也还是很有效用的。
谁都知晓为了出海,各家准备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若是因此不能出海了,他们每家的家主说不定还真会扒了他们的皮。
三言两语之下,通道打开,所有人重新开始行动了起来。
于富如此处理,其他商贾倒也没做多言。
现在这个时候关键的关键还得是尽早把酒具运送到天津卫,至于打破的那几个,以及被谁家欺负了,还真不是罪关键的。
只要出海能赚了钱,那这个仇往后就不愁没法算。
眼看着事情解决,大包小包的运送恢复了原貌之后,杨廷和和梁储又简单瞧了半晌之后,在杨廷和的主动邀请之下还是直接回了杨廷和家。
在酒肆人多眼杂,说不准哪个就是锦衣卫的眼线,为了说话能够有保证,还是在家里说话才能更有些保证。
梁储很多意见与杨廷和不谋而合,因而也愿意与杨廷和共同做些事情,对杨廷和的邀请自是也没拒绝。
到了杨廷和家,杨廷和招呼下面人送上了茶,又找了可信的下人守门之后,便直接询问道:“梁老弟以为朝廷目前所面临的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
若想找到共鸣之处,还得是掌握好对方的想法才行。
梁储也不傻,知晓杨廷和的意思,没做任何迟疑,直接回道:“无解,老夫到现在都没能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别看现在陛下已然是无法理政了,但朝中大笑失误依旧还掌握在张浩手中,与先前也差不了多少,最关键的是太后也全权站于了张浩那里,我等的一些建议根本就没办法凑效。”
梁储所言的完全就是实情。
杨廷和也是无奈叹了口气,回道:“梁老弟所言不错,着实如此,梁老弟可有想过,若是上面换了人,那此事是否也就能够迎刃而解了?”
文臣若是狠辣起来是不亚于武将的。
听了杨廷和此言,梁储倒也没有太多不安,问道:“陛下无子,这怕是要从藩王当中选出了。”
无子其实反倒是正合适。
毕竟若是从藩王当中选出的话,那就拥有更多的选择权了。
片刻后,两人直接讨论起了藩王当中的人选来。
“杨公以为藩王当中谁最能够担当此任?”
杨廷和也没有迟疑,回道:“我倒是以为兴王较为合适,兴王乃先帝之弟,为成化帝血脉,倒是颇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