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准时来到我房间的门外,我听到了小五的通报,却没有出声让他们进来。总觉得这女人有些桀骜不驯,煞煞她的傲气是必要的。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差点让她煞了我的傲气。
她大胆地推门而入,站在门口看着我查账。我不动声色,继续悠然地查账、品茶,连头也没抬。我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耐心。
虽然不抬头,但我时不时地用余光瞟她一眼,观察她的动静。
她先是看着我查账,注视着我的动作。一会儿嘴角弯起,一会儿又不屑地撇撇嘴。不知她那小心思里,在怎么腹诽我。然后,她又观察起屋子里的陈设。她眼光扫了一圈,就重点落到了最值钱的那几件摆设上。眼光倒厉害。她在逐件研究那几样宝贝。若不是我在场,她一定会伸手摸一摸或者干脆拿起来把玩一番。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墙上的西洋挂钟上不动,她看着指针一圈圈地转动,仿似入了迷。这挂钟是西洋进贡来的,一般人根本没见过,稀罕得不得了也是常有的。可她脸上却没有稀罕的表情,她只是看着指针转动,像是在数着时辰。也许她识得此物?
刘大一个小官吏家难道也能见到这种西洋货?联想到她惩罚王婆子时的行事作风,也不似出身于小门小户,她到底是谁?是否有不凡的经历?有时间倒要好好查查。
大概是站得累了,她悄悄移动下身子,抬起一只脚,来了个金鸡独立。我心中暗笑,看来蛮有耐心的,就是这样也不出声。她又换了另一只脚……
在她换了无数次脚以后,我决定放过她。她太有耐心了,再这么下去,我的府里要养一个废了脚的女人了。
我抬头,看到她的着装打扮,一点没有其他女人来侍寝时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样子。她素衣素面,与平时没有任何不同。难道她并不高兴来给我侍寝?
我蹙眉,冷冷地说道:“你就这样来侍寝?”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似没现有什么不对。她看向我,回以淡然的目光,一闪而过的傲气被藏在琉璃般的眼眸中。虽然只是一瞬,但那目光好像在说,姑奶奶就是这样,不喜欢,找别人去!
这府里哪个女人不是每天盼着爷的宠爱,难道她是个特例?她已经住到了府里,身子也早已经是我的了,她还想干嘛?难道还想着嫁给别人?
被自己的女人这么傲慢地漠视,是男人最受不了的。这对我来说,更是平生第一次。我早已习惯了女人们痴迷地凝视着我的目光,习惯了无数大家闺秀、豪门贵女围在我身边争风吃醋,甚至想尽办法要住进我的九阿哥府。
她们看重的,不是我的皇子身份,就是我的相貌,而不是我爱新觉罗·胤禟本人。所以,在我眼中,大多数女人都很低贱。我的府中,只有一个皇阿玛指婚的嫡福晋,剩下的,都是侍妾。我不给女人们正经名份,是想告诉那些仍然妄想住进我府里的女人们,进来了,什么也得不到!
眼前的这个女人,进了我的府,得到了我的宠幸,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她却不愿意!别说讨好我了,就是装个表面上的样子都不屑!
我恼怒异常!
这次若是不煞煞她的傲气,以后就别想摆平她。
我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她不明所以地看着我,琉璃般的眼中有无数的疑问,我不一言,低头吻住了她。
带着怒气的吻,略有惩罚的意思。我吻得有些粗暴。她开始有些吃痛,想挣扎,却被我的手按住了动不了。她只能承受我的吻和我的怒气。不过,我吻得很用心思,很快她就被我刻意的□撩拨起来。
我的手在她的索骨间轻画,她出的呻吟被我吞入口中,她的头无力地靠向我的肩,她的身子柔若无骨,似要站立不住。这个样子的她比刚才可爱多了,我搂住了她不断下滑的身子,支撑着她。
她的唇舌是如此的芬芳甘美,她的身子是如此的纤匀有致,真想就这么吻下去……
但是不行!我想起了吻她的目的,我今天若不把她的气焰打压下去,以后别想镇得住她!
我突然放开了她,毫无准备的她不出所料地滑趴在地上。她的身子软软地摊在那里,她费力地撑住自己,抬起了头。她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未退去的余韵让她的眼神有些迷离。这个样子的她是如此动人……
我忍住想抱起她的冲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嘲讽道:“还以为你清高得不屑爷的宠爱呢!没想到只是一个吻,就化成了一汪水。”
她的眼神从惊讶变成了了然。
我继续打击她:“以后还敢说不要爷的宠?”
以为她立时就会泪流满面。没想到她只是僵了身子,站了起来。她低下头,似有羞愤,又似有不甘。
我的打击还没有结束,我下着命令:“现在回去。明晚收拾妥当,等爷召唤。”
她一言不,转身出门,如此的风轻云淡。但我知道,她的内心并不像她表面上这么平静。
她学乖了。第二天一下午,她都在沐浴更衣,让下人给她梳妆打扮。她早早地准备好了等着我的召唤。但我没有召她,不是没有犹豫过,不过我要把她的骄傲完全打压下去,让她变得柔顺乖巧,让她把我当作她的天,就象府里其他的女人一样。
我要让她看到,她的荣辱,她的一切,都只能靠我。我要的,不仅是她身体的臣服,还有她心灵的臣服。
所以,我没有召她,让她一直等到了深夜。她平静地吩咐下人睡觉,没有透露出一丝的怨怒。
看来她心智的坚强远在我的估计之上,我对她的□还远没有成功。
我决定先晾她一阵再说。
不过,一次意外的现打乱了我的计划。
那晚正当十五,圆月当空,正是我们兄弟几人在我府中聚会的日子。我和八哥、老十、小十四几人刚吃完饭,想去我的书房继续谈事,我们路过了园子中的那片竹林时,忽听得不远处的桂花林中传来一阵飘渺的歌声。
奇怪,我这府里虽也养有歌姬戏子,但她们都知道规矩,没人会在这深夜唱歌。
我们靠近了,躲在一丛竹子后观看,现歌声来自于空中。她坐在桂花树上,身后是繁星点点的夜空,头顶是那一轮明月。她黑色的身影映在那一轮皎月中,似月宫中的嫦娥。她衣袂飘飘、丝飞扬,好似随时可能随风飘起。
夜色深深,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我感觉那就是她刘春桃,我府中唯一让我琢磨不定的女子。
她唱得很动情。那甜美的情歌,但听她唱来却是哀伤而凄清。歌声听上去如此空灵飘渺、纯净清澈,如一泓清泉淡淡静流。
那歌声在以后的岁月里经常出现在我的梦中,那些她不在我身边的日子里。那里面有哀伤、思念、回忆,还有远隔千年、永远也抓不住的孤寂。
她的心中藏着什么样的往事,在她这初经人事的年纪?
她哭了吧?我看到她用手抹了自己的脸颊,然后看着自己的手掌中的水迹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哭。被我揣下床那次没哭,被我诱吻后羞辱也没哭,至少在我面前没有。这次,她是为谁而哭?
我不禁叹息出声。
她似听到了我的叹息,直起身子看向我这个的方向。我以为要被她现了,可她并没有过来探查。她忽然放松了身体,仰起脖子,探向夜空,她双手搭在口边呈喇叭状。她要干什么?
下一刻,她就回答了我的疑问。她竟然,她竟然对月嚎叫!
难道,她,她竟是只狼妖?她是狼妖变的?
我那几个兄弟也骇异地看着我,脸上阴晴不定。我们都被她怪异的举动吓到了,可她却似乎很享受其中的乐趣。她变着法儿地叫,她曾经与狼为伍?不然怎么能叫出这么多种的狼嚎。
“谁?是谁在那里装神弄鬼!”侍卫终于现了府中的异样,赶了过来。
她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没有被侍卫现的紧张,她笑了,似是做了个好玩决定。她轻快地打了个响指,快地溜下树来。那动作一气呵成,像是每天都在爬树、下树似的。
此刻的她像是个可爱的精灵,即使是妖,也是只与人无害的小妖精。
她边跑边嚎,带着侍卫们在府里乱转。惊得我这府里人仰马翻、鸡飞狗跳。我的女人们摔盆打碗,哭喊惊惧。
我忍住追上去揪住她的冲动,我只跟在后面,想看她还会干些什么。我那几个兄弟也都憋着笑,跟在后面看热闹。我今天算是丢人丢到家了,都是这小妖精害的!
她竟然还想去前院我的畅绿轩捣乱,胆子越来越大了!
我们跟着她回到她的福兮院。小十四还火上浇油地拿我打趣,说我府里养了狼会吓坏了嫂子们。我话里有话地说:“你嫂子们胆子都大着呢,十四弟不必为此担心!”这小妖精的胆子确实不小,敢在我的府里这么折腾!
今天当着几兄弟的面不好作,不然,早把她拉出来家法伺候了!
“小荷,没关系,让侍卫进来吧!”
“爷,春桃现在衣冠不整,就不出去见几位爷了,还请几位爷见谅。”
她的丫环不让侍卫进去搜查,她却仍在我们兄弟面前装作大度、温顺、有礼的样子,与她刚才的恶作剧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装得蛮像,若不是她学狼嚎捣乱的样子让我看了个正着,我也会被她骗了。
八哥和十弟都忍俊不禁。我却气不打一处来。
我进了屋,她还穿着刚才的衣服。我忍不住敲打她:“要睡了吗?玩累了?”
她在我恼怒的目光下低头作乖巧状。
“这府里今天鸡犬不宁,倒难为你能睡得着!”我冷冷地说了一句,便出去了。
老十和小十四拿我打趣,我实在忍不住了:“闭嘴,少幸灾乐祸!要是让我知道今儿是谁干的,我定饶不了他!”
这话我是说给她听的。
我的侍卫们被折腾了一晚,我也一晚上没得安生。京城的谣言传得特别快,第二天上朝就有朝臣问我有关我府里闹狼嚎的事。这一天还没过完呢,京城里已经传出了几则不同的流言。
一则说,我在某年某月某日,在木栏围场射伤了一头狼王,昨晚那狼王带着一大群狼血洗了九阿哥府。府里鸡鸭牲畜都狼被咬死了,周围的人家听了一晚上的鸡鸣马嘶。还真说得有鼻子有眼的,那是我府里的侍卫整晚都在捉跑出来的牲畜好不好?
二则说,我九阿哥生性风流,不分人、妖,是母的就上,在木栏围场跟一头母狼妖缠上了。现在那头母狼妖找上门儿来要和我风流快活,可我这府里女人太多,搞得我不行了。母狼妖欲求不满,借机生事。他额娘的,这是谁造出来的,我胤禟在女人面前什么时候不行过?
三则说,我九阿哥俊美多情,被一头小母狼看中了,变作一个美丽的女人,迷住了我。我与她夜夜快活,她平时倒也安分,不过昨天是月圆之夜,是她变回狼身的日子。她这一变身,就把府里的大小、人畜给吓了个不轻。最后还是我九阿哥神勇,用房中术把她给镇住了。造这谣的,看《聊斋》看多了,中毒了!
下午我们兄弟几个陪皇阿玛喝茶,皇阿玛忽然问道:“你们兄弟的府宅最近还安宁吧?”
听听,不出一天,连皇阿玛都知道了!日理万机的还要过问这事,这小妖精真是害人!
我怒气冲冲地让小五传她侍寝,并让人准备好了家法,只等她来就好好教训她。
她来了。她没再像上次一样素衣素面,而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看来她也敏感地觉察到了危险,尽量地讨好我。她这个样子还真是漂亮,我敢说,在我们兄弟的女人中,她是最漂亮的一个。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脸色,这么骄傲的女子,也会有这种小女儿之态?忽然觉得,对这个女子,有比用家法更好的方法。
“把衣服脱掉,自己过来!”下了这道会令女人不知所措的命令。
她的反应出乎我的预料。她先是瞪大眼睛,似是不敢相信。然后,眯了眼睛不动,可爱的小嘴微微地撅着,对我无声地反抗。
这一刻,她就像个跟大人耍赖的孩子。我笑起来,走向她。“不过来?这是等着爷过去伺候你呢!那好,就让爷来帮你脱!”
我吻了她,她很喜欢我的吻,像上次一样迷醉。这让我很愉悦。我脱了她的衣服,她都不知不觉。这个迷糊的小妖精。
她浑身□地站在我面前,开始有些不知所措,接着有些羞恼,想要作,却使劲忍住,最后,干脆转过身,把她迷人的后背和臀部晾给了我。
我哈哈大笑,这个样子的她是如此可爱,我怎么舍得用家法惩罚她。那一鞭子下去,是要皮开肉绽的。
我把她抱起来,扔到床上。
我对她的惩罚是像对待小孩子一样的打**。我用了些力气,是为了让她记住,不要再给我捣蛋。她先是抗拒,后来,可能是想明白了我为什么打她,就开始求饶。
识实务者为俊杰!她的弯转得倒快,是个聪明的女人。
最后一下我没留力气,可能打得太重了,她叫得岔了音儿,泪也流了出来。我抬起她的脸,问她:“疼吗?”
“疼!”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我,答道。
这个样子还真是让人怜惜,不过现在可不能表现出一点心软。不然,被这小妖精现了,以后可就镇不住她了,甚至可能被这个精明的小东西拿来利用。
我轻抚着她被打得红肿,却更加妖艳迷人的臀部,说道:“爷下手重了些,是因为昨天有头小母狼在我的府里乱叫,把我府里闹得人仰马翻。爷心里有气,就拿你撒撒气,你有意见吗?”
看着她神情的变化真是件有趣的事。听我问她有没有意见,她当然是有意见的,但权衡了一下形势,她还是服了软。
我说下次那小母狼再来还拿她撒气,她忙说要去庙里烧香,保合府平安。
得了她的保证,我放下心来。虽不敢保证她以后不再捣乱,但起码能保证她不再装狼嚎。不然,我这府里再来几次狼嚎,那些传言就真要做实了。
皇阿玛若听信传言派些萨满嬷嬷来,我可不敢保证那些颇有些门道的萨满嬷嬷能放过这头惹麻烦的小母狼。
放下心来的我,不再想要惩罚,也不再想打压她骄傲的性子,只想把她压在身下好好爱她,欣赏她在迷醉中的小模样。那一刻,我觉得我有些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