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夏雨在京城西郊找到了一块空地,好巧不巧的,竟然就在离胤禟庄子的不远处。那块地属于盐碱地,无人耕种,地主竟是尚书马尔汉,十三嫡晋兆佳氏的阿玛。听说我要买地,竟然要白送给我。
虽说十亩盐碱地不值多少钱,但我也不能白收了他的,便提出给他股份。
股份制是我为盘下钱掌柜的店铺想出的办法。钱掌柜不想失了生计和乐趣,我便让他以店铺合成股份参股。他可以继续参与经营,有权分得红利。但我的股权处于绝对优势,店铺和招牌的所有权都属于我。
马尔汉并不懂股份是什么,解释了半天也不明白。正巧十三和兆佳氏来了,我便解释给十三听,他一听,便大感其妙。老爷子见此,便说这块地就当是十三卖给我的,股份也算作十三的好了。
他和十三是亲戚,人家既如此说,我自然没有意见。而且,虽然现在十三不得康熙待见,但十几年后,四阿哥登基,十三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的生意有他的参股,有利无害。
解决了厂址的事,便是找人盖厂房、库房了。到哪里去找人,什么人做的好?我对此一无所知。刘夏雨虽比我懂得多些,却一直以经营绸缎生意为主,也不大通熟此道。胤禟知道了,便把世代为皇家建造宫殿的样式房掌案头目人——样式雷第二代家主雷金玉介绍给我。
所谓样式房掌案头目人,用今天的话,就是席建筑设计师。雷家是全大清最好的建筑世家,从康熙朝到清代末年,雷家七代人参与了畅春园,承德避暑山庄、圆明园、颐和园、清东陵、西陵等等皇家最重要建筑的设计建造。
后世我国申报的世界文化遗产名录中,五分之一是雷氏家族的作品。
雷金玉是样式雷家族中最负盛名的一个,颇得康熙宠信,被封了七品官。他现在正在主持四阿哥家别院的设计,也就是圆明园最初始的设计。听说胤禟要建造几间特别的房子,便抽空赶了来。
我对雷金玉以礼相待,亲自陪同他到那块地上勘察,说明了我的要求。
我的厂房面积比故宫的太和殿还要大,里面要能同时容纳上百人作业,自然不能小。我想仿照现代化工厂的厂房建造,但不知古代的建筑技术和材料能否达到要求。
我还要求良好的通风和采光,这对有很多人聚集的厂房来说非常重要。
雷金玉对此极为专业,没一会儿就有了一个大致的方案出来,我告诉他尽他所能设计,钱方面不是问题。
回府的路上,经过大栅栏附近的同仁堂药铺。想起自打出逃,就没来过这里,已经快两年了,也不知乐凤鸣和他的药店怎么样了,我便让小五停了车,我要去。
我掀开车窗,眼前的景像让我大吃一惊。同仁堂大门紧闭,原本高悬的牌坊斜斜地挂在门上方,好似一阵风就可以把它吹下来。窗纸破损,窗框上油漆剥落。好一副衰败的惨景!
生了什么事?
我问了街边的一个老翁,他告诉我:“您说这同仁堂啊,约莫两年以前,来了一队差役,把店给封了,店里的东西都给砸了,还把人抓走了,在刑部大牢里关了好些日子才放出来!”
啊?是官差?两年以前,那不正是我逃跑又被胤禟抓回来的时候?这事不会跟我有关吧?
经过老翁的指点,我来到北城一个偏僻的小胡同,见到了在这里窝居的乐凤鸣。
北城是乞丐贱民聚集地,穷困、潦倒、脏乱是这里普遍的景象。
乐凤鸣的家也好不到哪去,虽然窗纸糊得齐整些,门上的把手擦得亮些,可四面透风的房子再怎么收拾,也还是间破屋。
屋里的光线很是昏暗,乐凤鸣坐在土炕上,正借着窗口的那亮光看着一本医书。屋角一个衣衫破旧的中年女人正在从一堆烂菜中择出相对好的菜叶,放在个盛水的盆中。那应该是乐凤鸣的老婆。身后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蹲在地上玩一块泥巴,是乐凤鸣的小儿子吧?
乐凤鸣看到我并没有起身相迎,而是继续低头看他的医书。
我心中微觉诧异。乐凤鸣是一个喜欢与人交谈的人,对我也一直很有礼貌,此时怎会对视而不见?
我打破沉默,开口道:“很久不见!这两年来,我自己出了点状况,一直没有出府,不知你……”
我本想说,不知你这段日子过得怎样?可话到嘴边感觉多余,他过得怎样,不是明摆着?
乐凤鸣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扫向我,却仍没有说话。
坐在屋角的女人开口道:“我们过得怎样你不是都看到了?平民百姓与你们这些王府的贵人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c不上界,我们也招惹不起!只要你以后不再来找孩子他爹,我们也许勉强还有一条生路。刑部大牢可没人想进第二次!”
什么?她的意思是乐凤鸣被抓入刑部大牢是因为结交了我?
我想再多问几句,乐凤鸣却喝止了他老婆,不让她再多说。
得不到有用的信息,我只好暂时先回去。
下午胤禟回来,见我没有像往常一般迎上前去,便主动走到我面前,语带戏谑地说道:“怎么,我家小桃儿?见到相公不高兴么?”
他的脸凑得很近,鼻息直吹我口鼻,引得我心中渐生绮念。唉,对他的魅力越来越没抵抗力!
我移开些身子,远离危险区域,才说道:“桃儿有件事想问爷,请爷不要隐瞒!”
他抬起俯低的身子,了然地看着我,说道:“你是想问同仁堂被封的事吧?”
矣?他怎么知道?转念一想,我明白了,我出府去了哪里一定有人向他报告!
我微恼道:“爷就这么不信任我,整天派人盯着我,不嫌累啊!”
他唇角一勾,笑得魅惑,“谁让我家娘子这么招人爱,盯着我家娘子的不止一拨人呢?我自己不盯紧点,让人家抢了娘子,我九爷的面子可就丢到家了!”
他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暗示有别人在盯着我,对虎视眈眈?而他,只是在尽力保护我?
那是谁?我这样一个没有大用的人怎会引得别人紧盯?
这些现在都不是我的关注的,我最关心的是,乐凤鸣的处境到底与我有没有关系?
“爷,同仁堂被封,乐凤鸣被抓,是不是因为我?”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他收起眼中的戏谑,肃容道:“是,乐凤鸣是我让人抓的。谁让他竟敢卖给你绝子丹?”
“爷,绝子丹是我自己上门去买的。人家开门做生意的,总不能把顾客拒之门外!”
“哼,你别告诉我他仅仅卖过你一两次绝子丹!在这之前,他没给你专门配过绝子汤?”
啊?他连以前的事都知道啦?
“敢给我的女人配绝子汤!谋害皇家子嗣罪名不轻,留着他的这条命,没让他断子绝孙已经够客气的!”胤禟语气森然。
唔,若是从这个角度,胤禟倒也有罚他的理由。可这事始终是因我而起,害乐凤鸣如此,我怎安心?
我走上前,拉了胤禟的衣袖道:“爷,千错万错都是桃儿的错。爷为此也罚过桃儿了,请爷放过乐凤鸣吧!”
他斜睨了我一眼,道:“放过他?爷已经放了他了,只不过他别想再跑到大栅栏去卖绝子丹害人!”
唔,原来在他看来,这样就算放过人家了!
我摇了摇他的袖子,说道:“爷,算桃儿求你了!乐凤鸣一生行医卖药,你不让他再做此行,他便没了今后的生计。桃儿今天看了他住的地方,好可怜呢!那房子四面漏风,他们一家吃着人家不要的烂菜叶,小孩子只能蹲在屋里玩泥巴……”
我偷眼看胤禟,见他仍冷冷地看着我,不为所动,便狠下心来说道:“爷若还不肯放过他,桃儿便接着喝绝子汤,反正京城又不只同仁堂一家药铺,没有了它,总还有张家药铺、李家药铺,爷有本事就把全京城的药铺都封了去!”
“你!”胤禟气得一把抓住我前胸的衣襟,差点把我提了起来。“你敢!你若再敢喝一口绝子汤,爷便再把你锁在府里,一步都不准出府!”
他面如凶神,吓了我一跳。可我还不愿就这么服软,兀自嘴硬道:“爷不讲理,就会锁人家!我后悔了,后悔当初留下来,应该狠心走掉才对的!”
胤禟听了更怒,他目眦欲裂,眸中似要喷出火来。“你后悔了么?又想走掉了?当初既然留下来,便是认了做爷的女人。爷的女人是想走便走的么?”
他一把把我扔到床上,从床头柜中翻出以前锁过我的金链,动作利索地把我锁在了床头。
他退开两步,抱臂看着我,那神情似乎在说:这下我看你还怎么走!
我呆住了,看着脚上的锁链呆住了。难道我又要整日被锁,连门都出不去,过那笼中困兽一般的日子?
想起以前那段令人烦躁的日子,便不寒而栗。不要啊,我不要被锁!
我一咕噜爬下了床,锁链被我的动作带得“哗啦啦”地响。我抱住胤禟的腰求道:“爷,不要锁桃儿。桃儿刚才的只是气话,桃儿不走了,爷,放了桃儿吧!”
“气话?气话也不许说!说了就要承担后果!”胤禟余怒未消地道。
唔,承担后果……
“爷要桃儿怎样承担后果?”我问道。若是能不被锁,怎么样都行!
“怎样都行?”他求证道。
“唔,怎样都行,只要爷不锁桃儿!”我忙不迭地答道。
胤禟抱臂,一手抵着下巴,狐狸眼斜瞅着我,做思考状。
我被他这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一脸算计吓着了,他,他不会是想……
他微抿的唇角忽的一弯,黑眸眯得又细又长,那样子魅惑之极。我却如见了恶魔的侫笑,忍不住身子轻颤。
他低沉魅惑的声音说道:“爷想把桃儿……”他说着把我脚上的锁链打开。
矣?他不锁我了!我心里欢呼,却见他以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我的双手一起锁在了床头。
“爷只是想要桃儿。换个姿式而已!”
换个姿式?锁着我,要了我!家伙怎么有向□方向展的趋势?
还没等我整明白,我的衣服已经被他脱得差不多了。手腕被锁,衣服脱到里无法继续脱,他竟然拿出那把镶祖母绿的匕把我的衣服一划而开。
听着丝帛的断裂声,我吓得一动不敢动,那锋利的刀刃若是一划偏……
手被锁链捆着,无法反抗,又有那匕的威慑,我只能由他予取予求。
……
……
老天,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