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问话,惊得马进勇一跳,马上退了几步,向着发出响声的地方仔细看了看。
渐渐适应了柴房暗淡的光线,马进勇才依稀能辨得出那人正是易容之后的苏玉,不由地就走了过去。
"是你?你还真是被关在了柴房,我还以为黑奴那家伙在骗我呢?"
原来还心存侥幸的马进勇,见到这一幕后也只能接受现实。
过去坐在了苏玉的旁边,对她说道,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赫赫有名的花魁变成了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
"原来是你啊,我以为自己就快要被那帮狗奴才要饿死了。前几日,苏雪和那个柳如风来过百花楼,他们俩还在我面前秀恩爱,故意设计,我一时生气做了冲动的事情,坏了这个行当的规矩,被妈妈惩罚,就把我关在了这里。"
苏玉身上的伤已经结了痂,看上去很是恐怖,全身都是深红色的蚯蚓状的痂,此刻的她根本无人会将她与那个春风得意的花魁苏婉婉联想到一起。
看清楚了来人是马进勇,苏玉便自嘲地笑了笑,才将实情简单地告诉给了马进勇。
"那贱人还真的敢来?她就不怕死在文昌州?我是没有见到,若是让我碰上,定让她有来无回。"
一想到苏雪与柳如风那般恩爱的场景,马进勇心里就不是滋味,要不是因为她,他又会落魄至此,而她苏雪却和柳如风风流快活,老天真是不公平!
马进勇狠狠地说了几句,不由地用拳头砸了一下地面,仿佛那个就是苏雪一样。
恨极了自己未能在武阳镇的山上解决了苏雪,让她又跑到了文昌州来耀武扬威,还能将苏玉害得成了这样,真是可恶至极。
"他们怕什么,还不是一样的在咱们面前耀武扬威,我这般易容了,她们也不认识我。虽然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可是咱们也没有占到一点的便宜去。"
苏玉的心境不知为何成了这般,缓缓地说出这样的话,感觉有些泄气的意味。
马进勇听出苏玉有些丧气,觉得不能就这样轻意的放过的了苏雪,得让她重新振作起来,不能自暴自弃,总这么消极那可不行。他们之所以走到今天,所有仇恨都源自于苏雪,他们必须统一战线,一击击中,只有打倒了苏雪才能解他们的心头之恨。
"你不是还有黑奴呢吗?我不清楚他为什么没有救你出去,但是毕竟两人合作过,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提到黑奴,苏玉的脸上更加的莫然,自己第一天就给黑奴传递出求救的讯号,可是他并没有出现,直到今天也未曾见过自己一面,定是生气了。
她的做法黑奴不是很赞同,此时自己因为过激的举动受到了妈妈的惩戒,黑奴是想要让她长点记性,才迟迟不愿露面救自己出去的吧?
这次的事情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冒失,没想到苏雪和柳如风竟然还给自己下了一个套,使得自己如此的被动。
"黑奴又不是我的护卫,他没有义务时刻留在我的身边,所以还是靠我们自己的好,不要总惦记着依赖别人。"
苏玉挠了一下自己发痒的伤疤,淡淡地说道。
"可是你这样出不去,总不是办法吧?苏雪和那个姓柳的还在武阳镇逍遥着呢,你难道就一点不在意吗?"
只要能够重新燃起苏玉的复仇,马进勇是无所不用其极,把自己能说的,不能说的就都说了出来。
看到苏玉无动于衷,接着说道:"你我都是被苏雪给害得变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你更是可怜,还沦落到了青楼这种地方,虽说是什么花魁,可不是也照样被人踩在脚底下了吗?"
他说的都是事实,可是并没有想一想,他们自己是怎么会成了如今的模样。
果然,马进勇刚一说完,苏玉就"霍"地站了起来,对他说道:"是,我不能在这里自暴自弃,妈妈再怎么也靠着我赚了不少钱,我一定要再振作起来。"
身上有伤不要紧,只要抹上黑奴给的伤药,就不会留下疤痕的,想要走出这里不是不可能,那得找一个契机,让苏玉重新被老鸨重视起来才是。
苏玉不管不顾地走出了柴房,让马进勇先盖上自己的外衫,代替自己躲在柴房一会儿。
她走出柴房之后,直接去了老鸨的房间,那里是整个百花楼防守最松懈的地方,也只有苏玉这个花魁了解这一点,才敢堂而皇之地走进僻静的老鸨房间。
老鸨正在那里梳妆,准备迎接一个贵客,看到镜**现的不人不鬼的苏玉,吓得丢掉了梳子,站了起来。
"你怎么跑出来了?没有我的命令,你胆敢出来,是活的腻味了吧?"
苏玉并不怕老鸨,自己从鬼门关挣回一条命,再没有什么可怕的了,没有黑奴的帮助,自己要在老鸨这里重新获得花魁的名号,那还得费上一番周折。
"妈妈说着话就是见外了,当初求着我做那个头牌,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一个嘴脸了呢?"
老鸨看着苏玉成了这般模样,讥笑着对她说道:"你现在这幅尊容,我不指望你能成什么花魁,只要别跑出去吓坏我的客人就好。"
说完之后,老鸨继续坐下来梳妆,那个贵客可不能轻易地得罪,要是耽误了时辰,她的百花楼可就要遭殃了。
苏玉见老鸨无动于衷,上前凑到老鸨的眼前,看着镜中已经半老徐娘的人儿,在她耳边说道:"妈妈,今天是不是知府大人要来呢?他可是许久没有见过我了,若是让他知道我变成了这个鬼模样,不知道会如何处置百花楼呢?"
"你...,你敢!"
苏玉堂而皇之的威胁,这一招对老鸨很是有用,吓得她颤栗着指着苏玉说道。
"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现在没什么不敢的了,反正以后也见不得人了,还不如来一个鱼死网破,妈妈你说是不是呢?"
苏玉冷冽地说完之后,大笑了起来,终于能找到让她可以解气的一个把柄,心里不由地爽快了很多。
听着苏玉阴险的笑声,老鸨莫明觉得浑身发紧,冷得不行。这样的苏婉婉她是没有见到过的。
老鸨紧紧地抱住自己,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很是可怕,她是那样的陌生,那天说她得了失心疯,看来是真的了。
"你最好给我乖乖呆在这里,不要出去,以后的事情,容我想想再说。"
老鸨抓着自己将要散落的头发,马上离开了房间,走之前紧紧地锁上了门,生怕苏玉出去闯出了祸去,坏了自己的苦心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