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必须与周国皇帝私下会晤,向开封传讯之事,三位爱卿可有良策?”
“皇上,此事不难,只要皇上亲笔写信一封,臣可用信鸽传至开封府,然后使人设法传进宫去。”徐世铭奏道,他麾下的军情局虽然对北方的辽国、阻卜刺探力度不足,但对于周国,徐世铭胸有成竹,也许,徐世铭早已将周国看作囊中之物了。
“不妥,此事紧急,辽国的奸细遍布明、周两国,信件传至开封,必须有相当地位的周国官员方才能顺利传进宫中,稍有差池,就会走漏消息。”百里无忌摇摇头道。
徐世铭想想也是,将信传到周国皇帝手中,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确实不易。
场中四人一起沉默,突然,冯道开口道:“臣倒有一法。”
百里无忌字精神一振,道:“冯相,快讲来听。”
“周国使者王朴就羁押在宫中,圣上可以想一策,令其能名正言顺归国,如此,皇上就能顺利将信件传至周国皇帝手中。”
“冯相果然狡猾。”百里无忌一时兴奋,竟将心中的真实想法冲口而出,令冯道满脸激愤,而徐世铭二人却忍俊不禁,偷偷在那颤抖着。
“咳……咳。”百里无忌一阵干咳,“冯相睿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可以令王朴名正言顺回归周国?”
冯道虽然心中生气,但此事体大,也不至于真的记恨百里无忌。
但冯道确实也没有什么好方法可以使王朴脱罪,名正言顺而归。
血案未结,王朴嫌疑在身,何况百里无忌将学子看得特别重,如何使王朴脱罪,令在场四人烦恼。
这时,亲卫来报,鸿胪寺奏报,周国使者兵部尚书张昭请求皇上召见。
百里无忌闻之乐了,道:“来得正好,三位爱卿,让王朴回开封的方法来了。”
徐世铭三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待询问。
却被百里无忌阻拦道:“诸位先退下,明日朝堂之上,就明白了。”
转头令亲卫传话,道:“命周国使者今日先在驿馆休息,等明日朝会时朕会召见。还有,将周国王朴带到书房。”
徐世铭三人随即告退。
一会儿,亲卫将王朴带到,转身带上门出去了。
“王郎中,这两天过得可好?”百里无忌笑问道。
王朴一脸雾水,自己还是嫌疑、待罪之身,这皇帝怎会用如此随意的语调对自己发问。
“回明国陛下,外臣一直都在回忆、思索当日血案的情景,不敢有一丝懈怠。”
“哦,不知道王郎中有何进展?”
“回明国陛下,虽然再也想不起任何有用的疑点,但臣有一些分析想禀告明国陛下。若有不妥之处,还请明国陛下恕罪。”
“王郎中但说无妨。”
“外臣想,单以血案本身而言,其结果,不管是明国还是周国,皆毫无利益可言,那就说明,此事不会是明、周两国朝廷想要达到的目的。从这一点上来看,最大利益获得者十有八九是最大嫌疑者,让外臣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外臣想不出哪一方能从血案中获利。”
百里无忌心中不觉对王朴高看了一眼,其身处囵圄之中,却还能如此头脑清晰,实属不易。而他的分析距离真实也就一步之差。
“王郎中以为,血案发生之后,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是什么?”
王朴小心看了百里无忌一眼。
“无妨,大胆直说便是。”
“明国陛下恕外臣枉言之罪,外臣以为,最有可能造成明、周交恶,甚至同盟破裂也有可能。”
百里无忌道:“如此结果,与谁最为有益。”
“辽、阻卜……。”王朴冲口而出,随即心中一凛,明白百里无忌的意思。
王朴颤抖着说道:“明国陛下已有发现?”
百里无忌道:“朕也是偶然中,听一熟悉契丹语的臣子说起,王郎中属下的凶手,行凶前喊出的那句话之中,其中两字应属契丹语。”
王朴问道:“可是若统二字?”
百里无忌点头道:“是,其意思是福佑,应该是凶手行凶前自我激励之类的话语。”
王朴轻吁出一口气,忽然,王朴急道:“明国陛下,既然此事牵扯辽国,而凶手却出自周国鸿胪寺,如此,我国朝中必然已经有辽国奸细,外臣恳请明国陛下,放外臣回归开封,外臣要向皇上禀明此事,切不可让契丹人得逞。”
百里无忌举手轻摆,道:“王郎中莫急,先静下心来,朕有话对你说。”
王朴深吸一口气,压下快要蹦出喉咙的心跳。
百里无忌道:“王郎中以为,除了周国有辽国奸细,明国就没有?”
王朴再惊。
“驿馆之外,学子、百姓声讨周国使者之事,你我都知道这非朕授意,那受何人煽动?学子、百姓围困驿馆时间不短,金陵府尹等官员为何不设法拦截,纵然考虑到朕看重学子,那也应该向朕禀报,很可惜,血案发生前,朕未接到任何奏报。”
王朴点点头道:“明国陛下英明,但不知陛下所说与外臣回归开封有何关联?”
百里无忌笑笑道:“王郎中乃周国皇帝心腹。”
王朴躬身道:“奉皇上错爱,不敢自承为心腹。”
“王郎中应该知道,朕刚与二弟决定在龙、剑、壁州一线对阻卜军发起反击之事。”
王朴再次躬峰道:“外臣略有耳闻。”
“如果明、周两国之辽国奸细将此事传至辽国,王郎中以为,辽国会做出何应对之策?”
“一则转达于阻卜,使阻卜再派遣大军支援龙、剑、壁州一线,二则调重兵会合阻卜军,对抗反击之明军,三则令南路辽军从宁州南下,侧击反击之明军的右翼,如此,可达到三面围攻之目的。”
百里无忌点头赞赏道:“王郎中文武双全啊。”
王朴应道:“明国陛下谬赞了,外臣一介书生,仅是纸上谈兵,滥竽充数而已。”
“王郎中既然也明白辽国的反应,那么朕就不多解释了,朕的用意是将计就计。”
“请明国陛下明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