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转过身冲着那小贵族勾了勾手指,小贵族没反应,两位护卫直接就把人架到了柳木面前,柳木问道:“你告诉我,这一百匹布可以换到多少金子,或是银子。”
“二,二百两。或许可以换到二百二十两银子。”
柳木回头看向姜恪,姜恪立即就明白了柳木的意思,过来揪住那小贵族的衣领:“你若是想让你全家活命,给你三天时间,每一百匹布你换回来一百二十两银子。有没有问题。”
“一天,一天我就能把银子换回来。我可以换回来许多,许多。”
“不,就按每一百匹一百二十两去换,最多不能超过一百三十两,多出来的是运费,以及给脚夫的打赏,从卑沙城运出去就是一百二十两,规矩不能坏,也不允许随便加价。”
小贵族那敢反抗,猛点头。
仅仅一刻钟之后,这名姓崔的,这崔姓与他祖上无关,是他成为最低等小贵族的时候给自己挑选的一个姓氏,因为崔氏是中原大姓。
他叫崔大钟。
还是钟表的钟。
一个时辰后,换了新衣服,骑着一头驴子的他已经来到了距离卑沙城以北三十里,这里有一个叫四棱山的地方,在这里有两个堡。
原本只是作为物资中转,是协防新金、卑沙两城的四个堡之一。
这里眼下聚集了有四千高句丽士兵,以防御卑沙城的敌人北上,同时还有更多的士兵正往新金城与长山城那边调集。
这里主将姓解名夏原本是新金城的副将,带兵镇守在这里。
崔大钟要求见解夏,因为他以前贩运酱菜、粮食的时候与这位新金城守将打过许多次交道。
解夏很客气的请了崔大钟进屋,还给他了一碗热粥。
“城中如何,敌军有多少?”
崔大钟听到这话猛摇头:“我不能讲,我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能讲,我家人会在那城中,他们都会死。”
“那你来干什么?”解夏就不明白了,唐人怎么可能放这个小商人出来。
崔大钟将背包打开,将那匹麻推到了解夏的面前。
“我什么也不知道,这次是用麻布换银子,只要成功的换回去银子我的家人就不会死,所以我必须出来。”
“麻布不错,这是大唐的中上等好细麻布,价值不菲。”解夏也是识货的人。
崔大钟立即说道:“一百匹换一百二十两银子。”
“什么?”解夏严重的怀疑自己听错:“你刚才说是,一百匹这样的布要一百二十两银子?这不可能,这肯定有问题,难道是麻布之中夹杂有许多坏的,或者是别的什么?”
崔大钟摇头:“我不知道,一百匹换一百二十两银子。”
解夏再问:“唐人还给你说了什么?”
崔大钟继续摇头,解夏不明白这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不过此下,这个占便宜的机会他不想错过,立即问道:“那么唐人说,能换到多少?”
“没说,不过唐人说这是在卑沙城的价,要送到这里来每一百匹加十两。”
“十两就是十两,你先给我运来五百匹。不,一千匹。”
第一笔生意就这么谈成了,因为价格实在太低。
解夏从他军费之中拿出十块金饼、一块银饼作为诚意金。
崔大钟往回走之时,许多中级军官转住解夏:“他若是拿到那十只金饼跑了怎么办?”
“不会,我感觉有问题也是在货物上,不是为骗这一点金饼。”
另一位说道:“将军,您偷偷的从库里拿了军费,这事万一让上面知道,如何是好。”
解夏听到这话默默的点了点头:“在理。不过不用怕,你赶紧回城去,看有没有大商人收这些布,咱们加一点价就转手,每一百匹争二十两银子没有问题。”
崔大钟往回走了不到十里,远远的看见到一队足有五百人,背着背蒌往唐军的城外防御军营走。
崔大钟到了军营处,一名年轻的吏员问他:“多少。”
崔大钟赶紧将那金饼与银饼奉上,然后回答:“一千匹。”
“好,你去吧。”
军营之中那些背着背篓的人分出一百人没停,立即跟着崔大钟往解夏处去,而那金饼、银饼也被安排快马送回卑沙城。
柳木看到那金银饼很无语。
姜恪也是笑了:“郎君显然头一次见到高句丽的金银。”
“是!”
“郎君,金有七青八黄九紫十赤,这金饼连七青都达不到。”姜恪很清楚,高句丽没有好的提炼技术,根本就搞不出纯金来。
柳木倒是懂一点银子,用小刀刺了两下,看到很深深的痕迹无奈的摇了摇头,这里混有不少的铅、锡。当然了,说起来银矿就是混在锡、铅等矿区的,这算不上造假。
姜恪拿过那块银饼扔给护卫,护卫抽出刀就将其斩断。
“黄中带黑,暗淡无光。六成纯以下的银子。不过各咱们没有亏,这批麻布的工坊价为一百六十四文,一百匹才十六两半银子。”
柳木说道:“运费、关税、人工、利润……”
“依然是暴利,极度的暴利!”姜恪已经笑的合不上嘴了。
柳木这次过来,仅麻布这一项就是两船,一船最少也能装超过一万匹。
大唐的布织机的宽度是官方有规定的,布分为一尺五寸宽、一尺八寸宽两种,也就是五十、六十厘米左右。长度是四丈、六丈、十丈,十丈合三十三点三三三米。重量按厚度分为十丈匹,六斤、九斤、十二斤三个规格。
这一次柳木带出来的是六斤、一尺五寸、十丈匹的布料。
柳木在为银子有点无奈,也难怪高句丽的银子不值钱,原来是纯度太低。但这怎么也能值一半,这个价格柳木还算能够接受。
话说两边,解夏看到布之后,安排人随机挑选,然后打开重卷。
连续卷了二十匹,也没有发现有任何的问题,都是上等好布。
“古怪,竟然全是上等的好麻布,可为什么这么样的一个价位呢,真是便宜的让人不理解。”解夏虽然不解,但还是吩咐人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