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兰若拍了拍柳木的手,那意思就是一家人好久不见,别见了就提这些事。
柳如雨帐在心中,当下就回答:“返销草原了。草原上冬天羊没有奶,可草原牧民又要喝奶茶,所以又卖回到草原上。这挣了不少钱币。”
“好,二姐高明。但今年无论如何,冬天也要给长安运些子过去。”
提到正经事,柳如雨精神头都变了:“大郎你放心,去年是奶收的少,今年还有专门养殖奶牛、奶羊的牧民,奶粉的产量会增加五倍以上。”
“说个正经事,我备了些货样品在仓库里。特别是雁翎甲,那东西二姐你私下悄悄的告诉任城王,光是钱肯定不能卖,不但要钱币咱们还要态度。这态度的意思就是,听话、合作、友善、敢替咱们打仗的部落才有。”
柳如雨猛点头,至于为什么柳木不自己去给李道宗讲,她没问。
“二姐,我在云州只待两天,最多两天。”
“要去那里?”这次不是柳如雨在问,而是独孤兰若在问。
“去莱州,去见一见三娘的夫君。我需要他在两年内,再升一次,成为正四品而后带县公爵,那么大婚的时候我就可以求圣人赐婚恩赏,那怕有一个虚阶从三品下,那也是有机会穿紫袍。”
柳木正说着,独孤兰若用力的在柳木腰上扭了一下,然后用眼神往四娘那里扫了一眼。
“夫人,莫在意四娘,她还小,她眼下只是订亲等嫁也在三年往四年之后说。”
四娘低着头。
依她自己说法,父亲教她立信,母亲教她立德。
但三个姐姐嫁的都是极好的,就是三姐那位也是年轻有为,家里三个姐夫按柳木的说法,全是穿紫袍的。
在大唐,穿上紫袍就代表着顶层的勋贵。
她要嫁的是一个奴兵,此时纵然心意已经定,可内心却依然有些不舒服的。
不过,三个姐姐亲近,三个姐夫也都是有德之人,也不会看不起她与她的夫君,想到这里四娘如画脸上那出现一丝笑意。
柳如雨这时说道:“我听我家夫君讲,席君买立下不小的功勋。”
“恩,斩七十九首,为第一斩。”柳木点点头。
这斩杀人数上,肯定有水份。席君买的年龄、武艺等等,肯定不能和李君羡、霸刀这些人相比,所以柳木相信这水份肯定是在战斗的过程上,有人给席君买创造了一些机会,让了一些人头。
老狼只有七十一斩,为第二斩。
大唐有严格的军规,冒领人头是重罪,所以只能是在战场上有意让的。
“听说,还有几个值很多功分的人头,有个叫罕沫儿。”
“啊!”柳木大吃一惊:“我怎么就没有见到罕沫儿,这位在去年并州大战的时候,我见过的。”
柳如雨说道:“我是这样听说的。在绥州席君买让了一个千人长给薛仁贵,而后在中受降城下的时候,霸刀将军杀的是主将,突厥副将就是罕沫儿,薛仁贵与席君买合力,最后一击薛仁贵让给了席君买。”
柳木追问:“知道功勋怎么算吗?”
“听你二姐夫讲,至少加封翊麾校尉,而作为第一斩还有的加,具体要等军中司马报功,兵部回文才知道。这次的功勋很难算,因为还有夺十二州四十多的功勋,连马夫都有品阶,何况第一斩。”
柳木却是把眉头皱了起来。
“席君买年龄还小,虚岁才十六。十六岁的正七品武官太高了,真怕是骄傲就此止步不前,看来我要再折磨一下他,让他多一点上进心。”
四娘脸通红,飞奔着逃出了屋。
三娘赶紧就去追了,五娘如云却来到自己二姐面前:“二姐,可知道小贵贵能当官吗?”
“小贵贵。哈哈哈!”柳木放肆的狂笑着。
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个很古怪的称呼。
“别理他,他是坏蛋。姐姐给你讲。”二娘如雨拉着五娘如云到一旁。
柳如烟端坐与堂上,她已经和几年前大不同,此时确实已经有身为国公夫人的自觉,举手投足之间已经有了贵妇的感觉。
入夜,柳木靠在独孤兰若身上:“兰若,这次出来辛苦不。”
“有何辛苦,衣食住行早有人打理好,出了门才知道大唐有多大,大唐风光似锦。或是有机会,能行遍天下才是一件乐事。”
独孤兰若之前很少出门,虽然路途上有些辛苦。
但更苦的,是护卫、侍女们。
“木,这些年战乱不息,就我所知军中十八岁在六品的武官有数百人,你若是准备压席君买的封赏,我不依。”
“我凭什么压,这是大唐律。”柳木笑了。
独孤兰若却是很严肃:“大唐律是写给天下人的,不是给……”独孤兰若没说下去,这些话不能出口。但她的意思已经说到了,大唐律管不住顶尖的贵族,而柳木已经是顶尖的贵族之一,这一点受大唐朝堂,五姓七望,三十六名门的认可。
所以官方版的大唐律是管不住柳木的。
“我是这样想的,我怕有人说闲话。说我这八百丁,就是为了给席君买挣功勋的,因为我柳家嫁了三女,三女都算是重臣了。要知道刘仁轨进从四品也是我在旁帮助的。”柳木终于说的实话。
独孤兰若哈哈的干笑了两声:“五姓七望的嫡子弟出仕就是正七品起,那个没点家庭背景,我大唐升官进爵是什么规矩,你比我还清楚。”
“话没错。”
“让他们说,还怕他们说了?斩两万,夺十二州四十余城摆在那里,父皇夺你的功爵就要把这份分下去。夺你的功爵是为何,以前我不懂,现在我知道了。”独孤兰若这么一说,柳木倒是很意外。
却听独孤兰若继续说道:“父皇想退位了,夺你的爵才能让新皇给你足够的加封。这不是给你看的,也不是给新皇看的,而是给天下人看的。”
“不可能吧?”柳木心说李渊才不到六十,难道就不想当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