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霍溟霜这么一问,而且,感受着他的目光,就感觉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范思然不由惊愕地望着他,眼里透着疑惑。
“你……不认识我?”她迟疑着。
霍溟霜冷冷道:“不认识。”
将她打量了一番,见她身上的衣服显得有点古怪,就像是专门为潜入侯府准备的,站在那里,不注意看,很容易会忽略,道:“看你样子,也不是府内的丫鬟,说,你是谁?来霜和院,有何目的?”
范思然有一种被噎住的感觉!
“你真不认识我?”她又问。
霍溟霜依然是冰冷冷的一句:“不认识。”
范思然咬了下嘴唇,有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眼里透着委屈,道:“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脑袋磕坏了?竟然连我也不认识了?”
“那大黄,你总认识吧?”她把大黄叫了过来。
“它不叫大黄,叫飞骑。”霍溟霜把手一勾,大黄就溜达到了他的身前,把手一伸,摸了摸大黄的头。
范思然:“……”
这家伙,是捡回了以前的记忆,却忘了这几年的记忆了吗?
小空道:“根据系统的判断,他并不是装的,应该是真的忘记了。他的记忆,应该是停留在了六年前,所以,这六年间发生的一切,应该是全忘记了。”
“怎么会这样?”她在心里嘀咕。
被忘记了,有点难以接受啊!
而且,最近的这些日子,为了找他,她付出了那么多!
还为他伤心难过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
结果,他把她忘了?
忘了?
正难过着,就听他道:“你不会就是此前出现在屋顶的那个刺客吧?若是这样,那么,你就是来杀我的了?”
范思然回过神,见他冷飕飕地看着自己,不由满腹委屈:“你眼睛瘸了吗?你的狗都认识我,你居然不认识我,还说我是刺客?你、你、你!”
她真的是气得要死!
看她一副极度气恼的样子,霍溟霜眼神微微一动,道:“没错,飞骑确实认识你,但这并不排除你利用什么手段把它收买了,所以,你才能这么悄无声息地进来。”
见他看自己的眼神,毫无信任,满是怀疑,范思然真想给他一拳,道:“那你叫人来抓我啊!”
霍溟霜道:“不需要叫人,我就可以抓你。”
说着,还立刻出了手,朝她抓来!
范思然正恼着,见他居然还真的动手,心中火气猛地一窜,即刻还手!
就这么赤手空拳的打,不用任何武器,她自然不是霍溟霜的对手,很快就被他扭住了胳膊,被擒住了!
“放、放手!”
被他抓住,范思然叫道。
霍溟霜道:“交代你的身份,我就放开你。”
范思然试图挣扎,没有挣脱。
不过,毕竟面对的是霍溟霜,她也就没有动用空间,更没有随便地从空间里掏武器,除非是迫不得已。
“我、我是……”
她在想着怎么交代自己的这个身份。
琢磨了一下,也想不出个合适的,道:“我们可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闻言,霍溟霜微微皱了皱眉,“一起出生入死过?”
范思然咬着牙道:“没错,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霍溟霜:“哦?如何出生入死了?说来与我听听。”
看他样子,都不像是相信的,范思然道:“既然都不相信,我又何须告知于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霍溟霜:“可有什么证人,见证过你说的那段出生入死?”
范思然:“我自己就是证人!”
顿了一下,跟着道:“你自己也是!只是你忘记了而已!”
哼了一句,“真是没心没肺!”
霍溟霜扫了她一眼,道:“空口无凭,没有证据,我是不会轻易相信的,只能认为你是在胡编乱扯。”
范思然气呼呼地道:“是啊!我胡编乱扯!我就胡编、就乱扯,又怎么了?既然你不认识我,那就把我放了!从此,再无往来!再无关联!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霍溟霜犹豫了一下,松开了她。
或许是心中太气,范思然一被松开,拳头一捏,就朝他身上砸去!
对方似乎也是没有防备,胸口挨了一拳,竟是直接向后面倒了去!
范思然倒也没有想到,自己随意的一拳,居然将他打倒了,感觉有点不应该,看了一眼过去,才注意到,他嘴角流了血,脸色显得无比的苍白。
小空道:“他身上有伤!而且……”
即使是夜晚,小空的感知还是很敏锐的,洞察到了霍溟霜身体的不正常,“他身上也出血了!”
听了,范思然不由慌了。
赶紧过去将霍溟霜扶住,连忙问:“喂,你、你没事吧?”
被她扶住,霍溟霜想说什么,嘴巴动了动,却晕死了过去。
范思然喊了他几声,也不见有回应,直接把他带入了空间,光线之下,这才发现,他全身都是血!
难怪穿着一身黑衣!
却是为了遮人耳目!
“怎么伤得那么重?”见他满身是血的,范思然紧张得不得了,赶紧跟小空拿了药,给他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在他身上,有刀伤、刮伤、摔伤等各种伤痕,交错纵横,血肉模糊,不忍触目。
看样子,他此前应该是自己找药敷过,但也只是马马虎虎,而且用的草药也只是很普通的止血药,并没有太大的效果。
小空道:“他应该是在躲避那两个杀手的追击,才没有顾及到身上的伤势,就这么将就的应付着。”
要知道,就他这伤势,若被追上,那可是没有退路的。
所以,就当时的状况,赶紧逃回侯府才是最好的选择。
给他弄好之后,范思然坐在一旁,托着腮,看着他,心里有点复杂,嘴里喃喃道:“你就这么把我忘了吗?”
她难受着,也很不甘。
她设想着霍溟霜被追杀的场景,应该是在回夜京的路上遇到了“松不败”,然后产生了一场厮杀。
他应该是没想到对方居然有两人——可能开始的时候只是出现了一个,因而被猝不及防地袭击了,然后受了重伤,在手下的掩护下,逃到了附近的山林里,跟着坠落了悬崖,就被认为死了。
大概,就是因为坠落悬崖,磕到了脑袋,这才恢复记忆的。
至于为何没有摔死,要么是被挂在了山崖的树上,要么是山下有河流,这才幸运地捡了一条性命。
之后,可能是觉得“松不败”还在追他,就随意地找了些草药,敷在伤口上,然后一路颠簸地逃了回来。
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他身上伤势的严重,以免被人趁机暗算,所以,就不知从哪里捡了套黑色衣服,穿在身上,并悄悄地回了侯府。
经过推测,范思然觉得,大致过程应该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