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海默默地听着她说的,眉心隐隐地皱起了几道纹。
范思然到底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可不会像这个世界的人那么急着结婚。
这个世界,男子十八普遍娶妻,女子十六普遍嫁人。像柳茵茵这样的,已经算是“大龄剩女”了,虽然这个世界并没有这个概念,但是,二十多却还没嫁人,多多少少会被人在背后议论的。
此外,在范思然的那个年代,很多人其实都是恐婚的,离婚也是常态,所以,人们对待婚姻都是很谨慎的,没找到合适的对象,宁愿单着,也不将就,省得找了个相互折磨的,整天吵来吵去,有何意义呢?
范思然其实是因为整天搞着科研,就没有想太多婚姻的事。
之后,就意外穿越了。
在这样的世界,她觉得,想找到个合适的伴侣,也不容易。
截止目前,她也就与阿海和乔子煦聊得比较来,而阿海是有婚约在身的,那个乔子煦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说不定也是有婚约的呢,毕竟,那么优秀,看样子也是来自于某个名门望族。
虽然暗暗琢磨过这些,偶尔生出寻找伴侣的念头,但是,仔细想了想,她还是觉得,还是自己一个人待着比较自在。
嗐,一个人难道不香吗?
收拾了心绪,她回了空间,洗漱了一番,清掉了身上的酒气,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与阿海一起吃了点东西。
刚吃完东西,就有人在外面敲门。
去开了门,却发现,来的是官差。
“这位,想必就是范姑娘吧?”带头的问。
范思然点头,问:“官爷找草民有何事?”
带头的道:“县守大人想见你,麻烦跟我们到县衙走一趟吧。”
闻言,范思然皱了皱眉,审视着对方,道:“见我?见我有何事情?”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那官差笑了笑,道:“姑娘不要误会,县守大人只是想与你探讨一下关于白马镇的一些事情,还望姑娘能够赏个面子。”
想了想,范思然才勉强答应,道:“行吧,我跟你们走一趟。”
她倒要看看,这个县守想要干嘛。
然后就跟着那几个官差去合鸣县,去了县衙。
县守叫施不平,见了范思然,坐在那里,高高地摆着官架子,问:“你就是传闻中的那个范思然?”
范思然点头,“正是,大人找我来,可有何事?”
施不平将她打量了一番,眼里精光灿灿,似有琢磨,道:“自然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情与姑娘谈谈。”
范思然站在那里,没有人叫她坐下,也没有人给她端茶倒水,就这么让她站着。
虽然她并不在意这些,但是,自己好歹也是出钱替官府解决了白马镇的事情——重建白马镇,本来就是官府的事情,就事论事地说,与她半毛钱关系也没——被叫来这里,竟是没有得到应有的对待,而且这县守还摆着一副官架子,高高在上,让她心里头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
“大人请讲。”
范思然一副没多大兴致的样子,有点机械地回应着。
施不平依然坐在那里,丝毫没有让她坐下的意思,道:“关于白马镇的重建,是范姑娘出资的吧?”
范思然答:“是。”
施不平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她,道:“这可是一笔巨款啊!不知姑娘是干什么的,居然能拿出这么一大笔钱。”
眼里,透着一种质疑。
好像是在怀疑她的钱来历不明似的。
要知道,这样的一笔钱,合鸣县的财库都没这么多。
“草民是做生意的,在回白马镇之前,草民曾在海外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意,积累了一些家底。见得家乡被海寇洗劫,还被烧毁了,心中痛惜,就拿出了这笔钱,全部用来建设白马镇了。”范思然没多大表情地说着,像没睡醒一样。
自然,她是故意的。
县守对她都没拿出一个好的态度,她干嘛要给他摆好脸?
而且,在此之前,他还驳回了镇民给她修建雕像的事情,尽管她并不想修建雕像,但是不想归不想,不让修建又是另一回事了,她心里可计较着呢!
看着她这姿态,施不平心中也是有点不悦的,不由问:“姑娘是做什么生意的呢,居然能挣这么多钱?”
“大人听说过塑料制品吗?”范思然问。
“哦,本官记起了,你就是那个卖塑料制品的。”施不平想起这茬,“这东西,确实好用,本官家里也买了一些。不过,就这些塑料制品的售卖情况看,虽然火爆,但也不至于那么挣钱吧?再说,你也没卖多久,不是?”
范思然难得地扯了个笑意,道:“在天夜,确实没卖多久。但是,这玩意,我以前在海外诸国就卖过,而且生意的火爆程度并不逊于国内,日积月累,挣到的钱,自然也就有这么多了。”
跟着又叹了一声,“不过,我的家底,都全部用于白马镇的建设了,现在几乎没什么剩余了。”
她这是在故意哭穷,省得施不平又打什么歪主意。
反正,她觉得,县守找她来这里,就没什么好事。
“范姑娘为了白马镇的重建,可真是尽心尽力啊!”施不平道,“能像范姑娘这么大方的人,放眼天下,只怕都不多啊!”
范思然道:“这有什么办法?谁让白马镇是我的家乡呢?再说,我若不出这个援手,白马镇现在可能都还是一片废墟呢。”
这话,就有点儿意味深长了……
果然,听了,施不平脸色就不太好,目光都变得锐利了几分,道:“省城不批钱下来,我们小小县城,哪有重建白马镇的本事?哪怕是把我们合鸣县的财库都掏空了,也没法将白马镇重建起来。我们合鸣县是怎样的经济状况,姑娘既然是做生意的,想必应该也是有所了解的。”
他说的也是事实。
省城不批钱,他们什么也干不了。
所以,这口锅,他可不背!
省城不批钱的原因,他也是明白的——因为国库紧张,夜京也不愿掏这个钱,让省城自己解决!
这才造成了后来这个你不动我不动的局面。
谁都没动,结果,一个来自民间的女子,替他们动了!
他们也就坐看着,没有插手,也没有发言,默不吭声,谁让他们出不起这个钱呢?既然有人愿意出,那就让她出好了!
其实,范思然出钱重建白马镇,官府也挺尴尬的。一来,范思然没有跟他们打招呼,就擅自行动了;二来,你出钱把白马镇建了,这让他们的脸面往何处搁放?从另一个层面说,就是在打他们的脸!
奈何,他们也没办法!
白马镇总是要重建的,拖下去,只会闹得民怨沸腾,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所以,也只能默许了范思然的行为,从始至终都没有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