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方常在的声音隐约的从底下传来，寒薇因为离城墙边缘比较近所以可以第一时间听到。

寒薇有点诧异，陈晋已经解除了曼陀罗，要跳下去并不容易。但是如果要从城墙楼梯下去的话，至少还要等对面的敌军都退了才能走，不然的话要从大军中杀出一条路出来极为困难。

方常在的声音还时有传来，听语气相当的急迫。

寒薇没有多做犹豫，瞬间便选择相信方常在，当机立断大喊道：“快离开城墙，所有人！！！”

“怎么离开？”

文东豪咬咬牙，身上的灵气所剩无几了，前面的道路都被阻塞着，要离开的话只能往回走并跳下城墙。

“走吧。”莫奇跑动了起来，别说灵气了，连体力都快没了，走起来气喘个不停。

“慢死了。”文东豪向前抓起了莫奇，速度加快，三两下就跑到了城墙边缘。

就在这个时候，城墙突然爆炸了，底下的石面一一炸开，红色的火光升腾而起。不一会儿，城墙上都是火焰，整个地面塌了下去。

有其中一个小队没有来得及逃跑，地面上的炸药爆炸后，术法挡住了最先的冲击，不过地面下塌，下面的一层都是干草，火焰点燃了干草，下面是一片无边的火海。

没来得及逃跑的很快就被火海所吞噬，这种范围性的攻击以他们现在学的防御性术法根本没办法完全抵御下来，直接就在火海中丧命。

这次爆炸他们班活下来的剩下二十五人，要不是方常在的提醒的话，怕是没多少人能活下来，有数人在爆炸中被冲到了城墙下，直接从二十米高处掉下，摔死淘汰。

其他人有的攀附在城墙边，有的施展术法站在墙上，听着身旁轰隆隆的爆炸声，头顶上的火光，有种劫后余生的复杂感。

本以为面对普通人可以轻轻松松，以为可以肆意屠戮，但现实是只要一点不小心，修真者也会阴沟里翻船。

剩下的人也不多了，下来比上去容易，数人合力，按顺序弄出一个个的平台，水墙、土墙、木柱，轮番下来。

城门已经开启了，他们躲在城门后进行短暂的休息和打坐恢复。

“怎么知道的？”寒薇将方常在拉到一旁。

方常在解释道：“因为这里不是完全虚构的，而是将异位面的场景复制了下来。这座城门的高度，士兵的数量，关卡的厚度都在告诉我们这不是一般的守城门。一开始我以为这是专门用来对付修真者的，但是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的作战手法应该会更有经验，一开始就采取近身逼近的手段。”

“所以我想他们应该是在面对着什么难以匹敌的强大生物或势力，直到我撞开了城门，我看到里面有妇女有小孩这些平民后，再结合敌军的撤退，我算是有了大概的猜测。”

“他们不是一般的守城士兵，他们拖家带口的生活在这里，以周围山体小洞为居，他们的撤退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

“这样一伙以山壁为居的守城将士，要是防线被冲破，他们不止自己要死，连家人都要死在这里。所以......你觉得这样的士兵有可能撤退吗？有可能被击溃吗？”

寒薇明白了“所以，他们的撤退必是有阴谋。”

方常在点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抓紧时间吧，这次的测验给的一天时间就是要我们将所有洞窟内的人都给解决了，这可是大工程啊。”

寒薇环顾周围累得躺倒在地的同学，叹息道：“他们才刚经历了一场苦战，先让他们休息一下吧。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冷静。”

方常在知道寒薇指的是什么，在座的所有人几乎都是第一次杀人，他们需要时间来缓和这份积蓄在心底的压抑。哪怕是寒薇也同样如此，只不过她没表现出来罢了。

方常在理解的点头道：“我们小队先行进去，探查里面的情况。”

方常在带着他的小队进了城门内，所有的士兵都上了石窟上，士兵密密麻麻的守在门口位置，左右两边足足上千发弓箭将小道的所有位置都封锁了，在这狭窄的通道内，根本就没办法进行躲避。

不过他们不需要躲，袁龙双手张开，三米高的抱合小人从底下站了起来，抱合小人张开双手，手掌撑着地面，将五人都笼罩在他的怀中。

上去石窟的通道被许多木刺和铁丝扭成的门给堵住，底下也有许多的陷阱，这种防御对野兽还可以。欧阳俊逸手一挥，紫气化为风，将所有阻拦在他们面前的东西都给吹开。

接下来就是纯粹的杀戮了。

每一个石窟内都是石室，石室内有两人宽的小道，小道后是一样大小的石室，无数的石室组成了错综复杂的迷宫。

外层的石室空间最大，这里平时应该是他们的操练场，士兵也站得满满的，不过空间太狭窄了，士兵也施展不开，面对方常在这支精英小队，唯一的下场就是被虐杀。

让方常在欣慰的是他小队的人杀起来一点也不含糊，队伍内唯一的女性周晴一开始还有点迟疑，不过到底是经历过战火擂台的人，还一刀捅穿过凝气五层修士的脑袋。周晴早就过了天真小女孩的阶段，咬咬牙，见人杀人，见鬼杀鬼！

突破了第一个石室，越来越多的士兵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渐渐的他们突破到内部，开始看到妇孺，这或许才是他们真正要面对的难题。

杀还是不杀。

一名七八岁的小男孩拿着一柄木长枪顶在前面，在他身后的是一个病怏怏的老头。

“不能为杀而杀吧。”

周晴几下就将小男孩的武器夺了过来，将他制服在地。

袁龙说道：“假的。”

周晴道：“如果我们现在这么做了，心态也就变了，心态变了一切还能回去吗？”

袁龙对其话语感到不满“我们来是为了测验，只要杀能让我们获得好成绩，我们就该去杀。”

谢昱将手插在腰间，脚尖一直在点着地，默默的计算着时间。他不在乎杀还是不杀，对他来说都一样。听从命令，跟随部队，这就是他在队伍的职责。

方常在不禁头疼的拍了拍脑袋，周晴是他女朋友，对她的意见不能不在乎，方常在是偏向于杀的，不管是小孩还是老人，他们都还拥有行动力，那就存在着威胁。杀了省事，不杀的话也最好断了手脚，剥夺声道。

但是每次面对老弱妇孺都打断手脚，那样太浪费时间了，所以方常在也说不出这个提议。但是要反驳周晴又不大好，赞同她的话，违心不说还会让其他人认为他公私不分。

方常在只好将问题抛给了欧阳俊逸“欧阳，你怎么看？”

欧阳俊逸笑笑，平静的说道“其实这个问题我们不该去想我们该怎样，而是想学校需要我们怎样。这次是测验，我们求的是好成绩不对吗？”

袁龙立刻点头，正当他以为欧阳俊逸站他这边时，欧阳笑了笑继续说道。

“其实我们测验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大家都知道，其一是培养我们，那么绯月难道是想要培养一个嗜杀的变态吗？以后出去社会了也动不动就想杀人，看到抢劫的杀，看到小偷杀，看到混混杀。这样一个破坏社会秩序和规则的人是学校想要的吗？”

这次轮到周晴点点头，有点得意的看向袁龙。

“但是......学校同样不是想培养一个对敌人慈悲的人，如果这次的一切都是真的话，你放过了他，但是却杀了他的族人，他日后成长起来可能会杀害你的同胞，这个罪责我们担当得起吗？仇恨会不断产生、不断积累，直到仇恨的其中一方彻底死绝才会结束。”

“你这！”

周晴泄了口气，脸色变得相当的难看，但是又找不到反驳他的理据。

欧阳俊逸如他所料摆平了两人，再次把问题抛回来给他“我们的副班，应该怎么做你应该有想法了吧？”

方常在听到欧阳的话后思路瞬间变得清晰了许多，是啊，这个问题本就不是杀和不杀的问题，而是学校想要他们怎么样，他们想要得到什么结果的问题。

“学校培养我们一部分是为了日后面向社会，回馈社会。但是学校最主要的目的，我们修真世界最需要的是战士、是将领，能够帮修真世界攻伐位面的人才。所以我们应该以攻伐和占领该地来作为思考的方向。”

“任务要我们摧毁抵抗军势力，摧毁的意思并不是要我们击杀见到的任何一个人，而是将他们击退，让他们放弃抵抗。”

袁龙问道：“怎么做？”

“听我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