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

就是军训后，学生会将组织迎接新生的庆祝晚会，这样的流言。

之所以没有把这个消息公开宣布，是因为，学生会是想给所有人一个惊喜的。

好吧，已经说过这是流言了，所以说，同时也是谎言。

这只是为了让军训正常进行下去而编制的谎言，就算是谎言，就算是一场欺诈，但是，就算结束后什么活动都没有——

“我们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啊，只是你们互相之间传说的而已。”

学生会就可以做出这样的回答。

干干净净，毫无负担。

唔，怎么说呢，抛开对错是非的观念，单纯从想法来说，这个学生会长真的是会玩的…………不对吧，可是最后不还是举办了吗？

“啊哩？说的没错哩，为什么哩？”

小歌坏笑着，已经看不出清秀的脸凑了过来，在我面前十厘米左右的地方停下来，“因为大家都信了哩！”

所有人都信了，不止外人、不止新生，包括学生会内部的人，包括全校学生，高年级的开始出现报名的人，就连老师们，都对学生们暗示了默许。

会长又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站出来说“我其实是逗大家玩的啊哈哈哈哈。”

所以，在副会长等人的努力下，虽然仓促而又简陋，但军训后的庆祝晚宴最终还是举办起来了。

只要所有人都相信了，就算是谎言，那也和真实没什么两样。

如果所有人都按照虚假的轨迹去行动，那也就成了真的。

这个第一届的晚会，在新生与老生的共同参与下，虽然多多少少有着瑕疵，但总体来说还是很成功的，甚至于，代代流传了下来，成为了常明二十四高中的传统之一。

而那位学生会长也因此获得了十分的爱戴，在学生中拥有了大量的人气，并再后来因此功绩而成功蝉联。

这就是造化弄人吗？

我这样想着。

明明开始仅仅只是一个算不得很好的谎言，却因为种种原因，而达到了这样的结果。这大约………………

“这也是假的哩。”

“啊？！”

幽灵那苍白的脸上诡异的浮现出两坨红晕，看来我的惊讶表现让她十分满足，“咱是说，刚才那些事情，其实也是假的哩。说是假的，但也不完全是假的，原因是假的，过程却大抵如此哩。”

我已经无法理解了。这也是假的？那你说它干什么？仅仅只为了骗我？

“不是不是，是这样哩，嗯嗯，第一次说的，那个，是局外人所认识到的真相，咱这么说你明白的吧？就是新生哩，老师哩，还有学生会的大部分人哩，他们从外看来所得到的认知，也就是这所学校代代流传的真相了哩。

“第二次，也就是咱刚才说的版本，是对于内情有一定了解的知情者，所认知的事情，也就是，知道一开始这个晚会什么的不应该存在的那几个人，是属于知情者眼中的真相哩。他们是认为这是学生会长玩脱了后阴差阳错导致的结果哩！”

也就是说，即使是知情者，知道的事实也是假的吗？

“嗯——嗯——”小歌煞有介事的点着头，“如果说第一层真相是众所周知，第二层真相只有学生会的几个主事者知道，那么，这第三层真相，就算是把咱都算上，知道的人也绝不会超过五个哩！”

那么，最终的真相是，

因为嫉妒。

“啊？”我又不明白了。

“就是说哩，有人因为嫉妒当时的学生会长，而散布了这样的谣言哩。”

关于学生会会举办活动的谣言。

也就是说，那个学生会长，一开始是不知情的？

“没错没错哩，对于她来说，人生真是大起大落的太快了哩！”

“等等啊，也就是说，这其实是一个针对当时学生会长的……阴谋？”

“嗯，没错哩。”

“作为阴谋太失败了啊！”

太失败了啊！不是一般的失败啊！策划者看到结局后会哭的吧！

“啊，哭了。”小歌摇头晃脑的说，“不过哩，这个计划其实一开始就已经接近成功了，也就是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真事的时候，如果最后这个活动并没有举办，不管怎么想，作为学生会长，名誉会一落千丈的哩。”

嗯，倒也没错，在一个星期的军训期间——还要考虑到浪费掉的传播流言的时间，仓促之中能够把晚会举办起来，大约也不是什么容易的工作吧。这么说的话，那个会长被自己的才能挽救了啊。

“不是。”

“又不是？！”

“嗯嗯，”小歌点点头，把最后的诀窍说了出来，“那个会长呢，会免于灾害，并不是因为能力，而是因为脸。”

“………………”我没能理解。

“不明白吗？那咱换个说法，那个学上会长最后化险为夷的关键，在于的是，颜值，是颜值哩。”

……………………怎么解释呢？

大约如下，

当年的学生会长，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

在紧急时刻带领大家组织晚会的副会长，是男的，温柔善良，标准备胎。

嗯，在听到这样的介绍的时候，我隐约有了一种狗血的感觉。

但事实如此，备胎为了女神，会奉献到何种地步，这位副会长向我们做了证明。

“那可真是拼命哩！三天，做到了那种地步，就算是咱，也不得不称赞他哩！”

同样，因为名义上的举办人，学生会长是女神级别的萌妹子，所以，晚会上的很多瑕疵，也更容易的被众人原谅了。

这就是颜值的胜利，

或者说，这果然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啊。

“然后呢？”

“什么然后哩？”

“当然是问你那个会长和副会长的进展了啊。”

“毕业后各奔东西了哩，虽然说离开了学校后咱就不知道了，不过，估计是没什么联系了哩。”

………………真是狗血，而且一点都不浪漫。

这么一想多少有一些索然无味的感觉。

全都是谎言，全都是假象，就算是自认为的真相，也是假象的一层。

或者说，真相就是——

这个世界果然看脸。

唔……我也没什么立场说别人，如果钟渝不是美少女，而是两百多斤的肥婆，我会不会为了她拼上性命，额……也确实是两说的。

就好像如果小歌不是美少女的形态的话，我会不会如此自然的，在明知被她算计了的情况下，还同意了成为不可思议间的裁判，甚至失去了人类的资格，却对她一点怨恨也么有呢？这也是值得商榷的事情。

就好像早上我骑车时差点撞到的少女。就算一开始不对的是我，被完全不认识的人以那种语气说那种话，如果是另一种形象的话，我确实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感到厌恶。

啊，也就是说，每天被夭夭施以妹之铁拳，每天被小歌戏弄却不反击，被钟渝打的欲仙欲死最后还是和她成为了朋友，并不是因为我是抖M，而是因为——

颜值？

嗯嗯，这个世界果然是看脸的啊。

最后，我叹了一口气，得出了这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