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吧学长！你可爱的学妹面临着生命危险！为了保护你而受了致命伤！你还这么淡定的发呆！”

“我是因为看你还很精神才发呆的。”

“喂！”

话是这么说，我还是被小暗喊的回了神。

低着腰冲过去，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诶等等——啊！啊！学长！等等！好害羞的！好害羞的！”

大呼小叫。

她看起来真的很精神。就在刚才，她肩膀像被炸开一般溅血的时候，我是真的以为她要死了。

扫一眼环境，

没什么人，是不怎么正常的那种空旷，考虑到四四娘小姐之前的电话里说过类似于“清场”之类的话，那这大概是她派人做到的？

没有人，只有建筑楼房。而我们现在的这个位置，也没有什么很高的楼，只有一些较低的建筑，道路空旷，视野良好。

是狙击枪吗？

是狙击枪吧。

如果不是的话我也不知道别的东西了，所以姑且认为是狙击枪。有人在用狙击枪狙击我们，准确地讲，是在狙击我。

我不懂什么专业知识，这种时候也不知道怎么躲避才是最好的。从小暗受伤的位置来判断，方向大概是西南。太阳的方向，不会再观察我们的时候被阳光刺激到眼睛，而我们如果去观察他的话则会被阳光影响。

横抱起双马尾的少女，伏着身子，向东狂奔。总之尽可能在狙击手的视野里横向移动吧，希望这能对他的瞄准造成一些影响。

话说回来四四娘小姐那边连狙击枪都能用上吗！在城市里面狙击！她是不是太无法无天了！

“你还好吗？”

“不好！”怀中的少女十分精神的反驳，“小暗现在失血过多！就快失去活力了！”

“我看你很精神！”

“你看我了吗！快低头看我！”

我低头看她。

司小暗脸色苍白的吓人。浑身是血，肩膀那似乎少了一大块，脸色苍白，面无血色——是一副下一秒就死了也不奇怪的样子。仅仅是，她的眼神和声音，依旧充斥着活力与光辉，给了我“她还没事”的错觉。

“那是什么枪你能辨认出来吗？”

“哈哈学长你真有趣，”她坏心眼的笑着，“就算我说的出来，你对枪械有了解吗？”

没有。我可以干脆利落的回答没有。所以即使她知道了并告诉我，也没有用。

“你能做到什么？”

“小暗什么都做不到呢，学长——”她的语气，变得非常的温柔。

街道两侧的景象不断地在视野的余光里后退，眼前的少女单手环住了我的脖子，

“只有学长、才能够做到……小暗能做到，只有大家都能做的事情而已……”

“先别说这些，”我打断她，“你这要怎么办？”她该不会失血过多脑子不清楚了吧？“先想办法止血……”

我在闷头跑，这时候也不知道到了哪里，想着怎么说也跑了好一段路，放慢脚步观察周围。试图找一个医院——实在不行超市也可以，找些东西给小暗止血……至于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那就留给四四娘小姐头疼吧，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学长，你先听小暗说，”她的声音也终于低了下去，

“不听不听！这个时候你就别立死亡flag了！”

“哈……”她轻笑，“没……没事，就算，就算血都……流光了，小暗也不会死的。”

这形容莫名的有些耳熟。

“既然，学长你已经和寺颉姬……咳——”小暗呼了一口气，“不对！你已经和四四娘，闹翻了，那么，去找世星流……她不敢招惹大娘的……妈妈的知识没错的话，从大娘那里逃出来的她，是不会再去招惹大娘的……”

“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所以别说了，保持精神，等你治好伤再解释给我听。你说了自己不会死的，那就等我把你的伤口处理好……”

“来不及、来不及的……”她看起来还保持着理性，“这里是战场啊学长，这里已经是战场了。既然你现在还看不到吃瓜群众，那就说明……你还在四四娘的地盘里……还有！”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

“还有！学长！那个客春秋……你以后脑子里一定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知识，知识、方法、计谋，它们会毫无征兆的突然出现在你的脑海里，不要去管它们，不要去想，不要去看，不要去研究，这世上不乏被客春秋感染，还能平凡活下去的人，只要乖乖按照规则去做，帮着客春秋的传播，那么几十年里都不会有问题……可如果越陷越深、越陷越深的话……慢慢的就会无法保持自我，最后变成另一个人……”

她伤口流出的血开始减少，眼睛似乎都睁不开。失血到这个地步还能够保持情形，或许她真的不会死也说不定。

“九宫画……自恃天资卓绝，本以为自己能在客春秋取代之前研究出破解的办法……尽情研究客春秋的……知识，呼，哈，很是、很是风光了好些年，结果……最后……”她说着我不知道的名字，惨笑，“最后他连自杀都做不到，到处求人杀了他……”

她勾着我的脖子，猛地向下一拉！我要是一个人或许还能保持站住，但抱着的人让我登时失去了平衡，踉跄两步，向前摔到地上。我想着司小暗她还在我怀里，只能抱住她转身，尽量用身体护住她——

随即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灵异的专家还会用枪吗！”

“自己会不会……手下们总归会……”

“快死了就别说话了！”

该死！

我不会死倒无所谓，但司小暗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啊！她说自己死不了，可这么一副虚弱的样子，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天知道她受的伤更严重的话会怎么样！

“哈、哈哈……”

我抱起她接着躲闪跑动，她却在我怀里低声傻笑，

“没、对不起……但……小暗还是有一点开心的，那个死气沉沉的学长，为了小暗安全考虑，开始慌乱了……”

你开心的理由说不定会让咱俩死掉！一起！

“就当殉情了嘛！”

“我才不想和别人殉情！”

好像听到一颗子弹“咻”的一声从耳边飞过去。

“听好了，”我急切的对她说，“我待会，会把你塞到垃圾箱里面，你千万别乱动！我会把他们引开——等到没人了你再出来，不管你是什么人，叫你的上司来救你！”

听了我的话，原本还有一些放松的躺在我怀里的司小暗，一把紧紧攥住我的衣服，“别逗了学长，没有小暗的话你已经死了三次了。”

三次？不是两次？那还有我没有察觉到的一次喽？

“没关系，反正我不会死……”

“你又来了啊学长……咳……只是不死，要对付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把你榨成汁装到瓶子里的话你怎么办？”

“别说得这么吓人——”

啊，

我摔倒了。

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发现是自己的右腿被打穿了一个洞。

小暗躺在我旁边的位置，

而五六个戴着墨镜的黑衣人严肃的走了过来。

“要完蛋了呢学长……”

“闭嘴，我在想办法。”

想办法——

没有办法。

这下完了，我要被榨成汁装到玻璃瓶里面了……司小暗那货说的什么东西！我还没把这说法忘掉！

“库库库？你们啊，在搞什么？缠缠绵绵？生死相随？”

我瞪大了眼睛——

明明是苍白的脸和面具般的笑！在特定的时候居然也能让人觉得仿佛看到了天使！

余光瞥见黑衣人们谨慎的不再靠进，而是举起了手中的枪。

蹲在我面前的，那个俯视着我们的，黑色的衣裤和帽子，纤细而锐利的身影，

那个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的世星流，不知道为什么、怎么样的来到了我的身边。

“四……”

“嗯？”

“寺颉姬在追杀我们。”我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而清晰。

“哦，”

他点了点头，然后抬起了手。

随即响起了密集的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