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的心情,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茫然。
面对着血液干涸的碎尸,感受到的不是恐惧也不是恐慌,而是茫然。
嗯,嗯嗯,这是一个死人,死去的人,而且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摆放在公园的长椅上,却连一个围观者都没有。
很好,我还保持着距离,无论是指纹还是脚印,都应该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如果这个时候转身就走,没有被人看到的话,应该就可以摆脱关系。
稍等一下,
打量四周。
没有人,没有一个人,
这是正常的吗?这会是正常的吗?
我不知道,毫不清楚。
但面前这个人已经死了,这个昨天和我谈笑风生的人已经死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大概是,抛弃掉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就这样独自一人的死去了。
死者不能复生,
就好像父亲大人一样。
生者徒留痛苦,
正如我和夭夭、母上大人一样。
…………那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吧,是与我无关的事情。但是,但是,
我一边思索着,一边离开了这里。
仔细想一想吧,
如果之后,在天完全大亮、崭新的一天已经完全开始之后,这里的惨状被人发现了,那么这就可以看作是单纯的凶杀案,单纯的凶杀案是不需要我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来操心的,普通的凶杀案就交给警察吧,不普通的凶杀案自然也还是要交给警察。总之顺势离开就好了,不要牵连上,不要扯上关系。
……好吧我承认,此时此刻此种情景,还有着另一种可能性,另一种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的可能性。
我不说大家也一定能够联想到的吧,
钟渝。
想想吧,钟渝最开始,我会和她联系上,不就是因为,她……
啊,说吧,我不应该再在这种时候对这件事犹疑的。
她以黑化的姿态杀了人,杀了不止一个的人,
黑化,
说这个词并不是为了给她开脱,事实上直到现在我也不认为钟渝已经完全偿还了自己的过错——或许比起过错,更应该说是罪孽?
虽然那时候傅小红那个大叔说是对这件事进行了处置,而且有意的瞒着我们不肯讲详细情况说明白,而且还自作主张的规定了钟渝的惩罚——所谓的医生被良心折磨的惩罚,
真是的,那个人,是看到了这一步吗?他难道在的那个时候就已经看透到了这种地步吗?
杀人是罪恶的,这点毋庸置疑,或者说对于我来说是少有的毋庸置疑的事情。
话虽如此,想拯救钟渝的心情也不是闹着玩的。
能够和平的解决一切,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如果是她做的呢?如果是,钟渝的问题其实并没有傅小红吹嘘的那么完美的被解决,而是在不为人知的时候暗自发作——就好像八哥出现的那个时候,炑的影响力扩散开来的时候那样。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会发生什么?
那时候的场景似乎再一次开始在脑海中浮现。
不适感。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的自己,面对着那样的场景是有着很大的不适感的,虽然不会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那样大呼小叫,但那种萦绕于大脑心头的晕眩感、呕吐感,却是作不得假的。
但是现在的我,却可以面对刚才那样的场景,而保持如此的冷静。
是我进化了吗?是我在这些日子里因为已经习惯了施加于我自己肉体上的痛苦,所以对于他人的痛苦的感受就已经迟钝了吗?
我不知道,
所以不打算再将这份思考继续下去。
来考虑一些有用的东西吧。
不只是钟渝,如果是钟渝,那么这件事情就不可避免的和我有着关联了。毕竟我不可能放着自己的朋友不管。
那个大叔真是可以!什么惩罚,其实是连带着给我的那一份的吧。
“哈……”
不禁轻声笑了出来。
那么,刚才说的是被人发现的情况。
如此惨烈的尸体放在那样一个公共场合,不被人发现的概率实在是低到可以忽略。
但那只是正常情况下。
如果说,在清晨过去之后,那里,还是像刚才那般不见人影的话,那么,我就有理由怀疑了。
怀疑这是世俗的警察所管不了的事情,就好像,钟渝的那次,是由傅小红处理的一般。
灵异——
通称正是如此。
所谓灵异,凌驾于世人之上——不,我要推翻这一说法,灵异与普通的世界,是相依相离的并行之道。
如果是那方面的事情,我也是在无法视而不见了。
是校园外的事情,也就是说小歌他们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作用了吧,然后,在这种事情上,可以拜托的人,
四四娘小姐吗……我倒是为了以防万一和她联系过,但说到底那是为了防止另外的事情的啊……
万一两者是一件事情呢?
突兀的想法突兀的出现在脑海中,但是紧接着我就选择将之遗忘。
很好,动动脑子吧,久违的。
我走在上学的路上,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但是——
“库库库!那边那个啊,你真的就这么镇定的离去了!哈!实在是出乎于此身意料之外的发展啊!”
嗯?
听到了这样的声音,考虑着自己是否要当做没听到才更好,但我还是转过了头,
那站着一个少年,黑色的衣裤,黑色的压发帽,帽子下际露出来的黑色头发,身材纤细而锐利,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人——就让我感受到了难以言明的压迫感——
仅从这一点上来说,就如同四四娘小姐一般。
虽然我们之间的距离并不算很近,但无论是他的样貌还是他的声音,都不差分毫的传达到了我这里,
“怎么了?你这幅表情?少年啊,此身见到你之前的表现,还以为你是个人物呢!见到了那样的修罗之景还能够保持如此不似常人的镇定,少年哦!此身可是稍微给了属于你的一丢丢尊敬呢!然而你看看现在的自己啊!这如同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的惊讶的表情!”
“………………啊,那个,啊,对不起,请问您是?”
我不认识他。
看起来他也不认识我?
但保持怀疑吧,在这种时候,保持怀疑是十分有必要的。
他笑了,
纯黑的眼睛带上了弧度,
“怎么?你不知道此身?疑似是个人物的你,难道没听过此身——炫离歌邪皇的名号?”
“………………”
哈?
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