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运的黑猫出乎我意料的,痛快的服软了。
然而这依旧于事无补。
因为炑本身,也对如今的状况不甚清楚。
可以确认的是,这个局,是由海小七布下。但,这个欺诈师,是为了什么、因为什么而做出这样的事情,依旧是一个谜。
最后的最后,炑,也仅仅是向我们提供了一个意见——
去询问专业人员吧。
既然如此,那么这只黑猫,又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说明白呢?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炑要这样做呢?”
“嗯?”在我身边的幽灵,适时地发出了疑问的声音。
“我是说炑,为什么,要煞有介事的做出要对抗的样子呢?”
“啊——这个哩……”
小歌轻飘飘的转着圈,
我们现在在外面走着。
空旷的室外,
既不是空余的教室内,也不是阴暗的混凝土建筑屋里。
而是清清爽爽,明明亮亮的室外。
初秋的风,带来透心的寒意。
唯独能够穿透我的心,唯独能够带给我战栗的寒意。
我们,现如今,听从了炑的建议,在寻找着任何一个路过的灵异专家的路上。
这样,由小歌带路,
既可以寻找到目标,又能够避开一些不应该遇见的人,不论是同学还是老师。
呵……课什么的,教室什么的,打好关系什么的,在这种时候已经成了无关紧要的事情了吧。
虽然多少对于自己的风评——当然还有成绩有一些关心,不过既然这个幽灵说了到时候会帮我,那么姑且还是先把这方面的问题放下吧。
需要注意的、需要倾听的,是小歌的回话,
“因为炑,痛恨着人类哩。对于这次这样威胁到他人的事情,虽然不能说求之不得,但至少不会想要帮忙解决哩。”
……这样啊。只是这么简单啊。
“所以…………”
“所以哩,首先,你没可能说服炑哩!其次就算打赢炑或者退治了什么的也没有用!”
“那么找到它……这方面的事情你从一开始就明白吗?”
“当然哩!你以为咱是谁?”
幽灵少女似乎有一些洋洋得意的样子。
但当然,这也是有着“故意装出来给我看”的可能在里面的。
“那么找到炑又有什么用呢?”
“咱们需要的是获得信息哩。”
似乎经历了怎样的思考,小歌,细声细语的回答我,
“毕竟是和咱朝夕相处的不可思议怪谈之一,就算是为了咱的心情考虑,也要接触一下问个明白哩。”
顿了顿,也许是表示无奈吧。
“虽然原本咱就有着猜测,但这样证实了,也只会觉得更加无奈哩——咱毕竟只是个幽灵,说是什么偷窥的幽灵,说白了也仅仅是一个偷窥的幽灵而已。”
仿佛要撕裂灵魂的,咬牙切齿的,
“已达到了这种时候,咱,什么也做不了哩……也只能指望你了。我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的……但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但就像以前一样,如果不愿意,想要退出,那么我一句话也不会多说……”
“我不会退出的。”
“我知道,正因为指导,才更觉得自己……卑鄙。”
“你不要自责嘛……可不要又像钟渝一样,那可就和她的角色重复了。”
“唔……呵呵……咱知道哩,你这个石头。”
幽灵会脸红吗?
大约不会吧。
至少我是从来没见过面前的这位红过脸。
不……这样想的似乎记忆的深处有一点……
思绪突然中止。
突然,被打断了。
感觉自己的胸口被什么东西刺穿了。
啊……实话讲,并没有过多的惊吓,只是一开始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就释然了。
毕竟刚刚才和炑打了好长时间的照面,仅仅是发生这种程度的事情,我觉得一点都不值得意外。
那么,低头,
刺穿我的胸膛的,是——
一根类似于肋骨的东西。
说是类似于,也就是说,并不是。
稍有一点熟悉的感觉。
“——他似乎是想逃跑,所以我率先动手了。”
话语。
以极其见外的语气和我说话的,
是一只鸟,或者说——鹦鹉。
色彩鲜艳的,大红鹦鹉,立在抬头可见的树梢上。
联想到了八哥是去找谁的了,
疾驰的骷髅。
之前,小歌为了引开他,特意在话语中隐藏了这样一个假消息,那么——
心中升腾起一种不大妙的感觉。
“你把他……”
“请放心,并没有怎么样。”
八哥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礼貌又疏远,
“稍微动了动手,发现了并不是我的目标之后,就没有再做什么了。至于,你身上的问题,就当做是耍心眼的教训吧。”
“由得你教训人吗!”
毫不畏惧的冲天而去的,是小歌。
“没事!小歌!不要激动!”
我拦住了她。
没有用处,这个时候就算是激动了生气了,也没有什么用处。
就像八哥之前所说,他对于我们,并没有很在意。
他仅仅是为了人造的怪异而来的而已。
“八哥先生,你是为了寻找人造的怪异而来的吗?”
“…………是的。”
“是为了研究吗?”
“算是吧。”鹦鹉毫不在意的回答。
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要是我是和他一伙的话,大概就能够享受到同伴强大所带来的便利的吧。但是,一旦与之占到了对立面,就能够确切的体会到那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挫败与无奈。
“您现在这个样子,这只鹦鹉的话,可以算作是人造的怪异吗?”
“硬要在人造与非人造的类型中选一个的话,那毫无疑问是人造的。”
“但是,这样的话,您为什么还要去寻找其他的人造怪异呢?”
这个问题其实很傻。
我自己是这么觉着的。
毕竟就算是掌握了一种办法,仅仅从求知欲的角度来说,也并没有就此止步的说法。
但我姑且还是问了,寄希望于或许可能有着的转机。
“…………”
这次他沉默了一会,才冷冷的回答:
“效果不同。”
仅仅是这样简短的解释,我当然完全不明白,
但紧接着,有新的话语接着八哥的回答继续下去——
“这家伙是把自己的一切——包括智慧啦知识啦法术啦等等的一切都转移到了这只鸟的身上哦!虽然说使用了鸟类的身体之后可以使用另外的、崭新的法术,虽然也是很好玩的办法啦——但实际上,要按照严格分类的话,这只漂亮的小鸟本身可是算不上怪异的!”
鹦鹉没有动,
或者说,如临大敌那样,原本还会动一动的翅膀和羽毛,现如今,自从新的女声响起后,仿佛连翎羽末端的纤毛都凝固了一般,就算在风中也犹如铜铸铁浇,稳定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视线,从鹦鹉处向下移——
是四四娘。
遮阳帽不知道被扔到了那里,高马尾还是一如之前,这样的她,单手扶着鹦鹉所降的大树的树干——
冲我露出了阳光的笑容。
“你打算怎么好好感谢我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