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听音阁的人来站岗,就发现几个躺在地上一身酒气的涅成弟子。
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最开始也震惊过。光是听名字都仙风道骨的涅成,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子。后来阁主说任由他们去吧,时间长了他们也就习惯了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见一次这样的场面。
“醒醒,醒醒,你挡着我站岗了。”
陵线阁站岗都有自己规划好的位置,乐知躺的地方恰好是区域内的。
“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乐知醒来都已经不会觉得丢人了,晃晃悠悠的把其他人叫醒,一身的酒气让他现在只想洗个澡。
几人下了听音阁,赶紧就找了个客栈洗澡睡觉。这是他们每次出来放风的必要流程,什么也不想,吃吃喝喝,想干嘛干嘛。
回去的时候,经过山门,他们看见了站在那里的邱御术。
“你怎么站这了?他们没给你通报?”
乐知觉得孩子怪可怜的,一个人站在山脚下,看样子得从昨天晚上就开始站了。
“通报了,可是我哥不愿意见我。”
他这话说的委屈,这倒是让江篱他们觉得很意外。
“你们兄弟关系不好?”
乐知只能这样猜测,要不然还能因为什么?弟弟千里迢迢的过来看他,他就这么避而不见。
“你瞎说什么,我们关系可好了。”
邱御术有些不高兴,但是又想到他们还帮了自己,终究是没发火。
“那他为何不见你?”
此话一出,邱御术也哑了。是啊,哥哥为什么不见他,他也想不通啊。
江篱看了一眼邱御术身后脸色有些尴尬的那个仆人,走过来打断他们俩的谈话。
“师兄,走了。”
乐知耸耸肩,也没再说别的,就跟着江篱走了。
这不是他们应该管的事,先不说这是邱良刃的家事。就单单一个北城,就不是他们能随意插手的。
北城城主的两个儿子合与不合,跟他们都没有关系。
他们竟然就真的这么走了,头都没回。
邱御术愣在原地,这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涅成弟子热心肠不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吗?这几个人怎么回事。
江篱几人可没有心思管他,因为回去了之后,等待他们的是沈君迁那张黑成锅底的脸。
“不是,他是狗鼻子吗?我们不是洗了澡吗,他怎么闻到有酒味儿的。”
乐知被罚跪也管不住他的嘴,偷偷摸摸的跟旁边的人说。
“你小点声儿,你死可别带上我啊。”
仁杞觉得自己的后脑勺都发凉,刚才离那么近,乐知都敢说师尊是狗。
直到看见面前站着的人,仁杞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完了。
然而这个时候,某位姓乐的不怕死“硬汉”,还敢举手抗议。
“我抗议!我觉得不公平,凭什么江篱不用被罚,我们明明是一起喝的酒。”
他开口的第一时间,仁杞就默默的往旁边挪了挪,他害怕等会儿乐知死的时候溅他一身血。
沈君迁手拿戒尺,低头看着故作镇静的二徒弟,又看了看默默往旁边越挪越远的大徒弟。
仁杞头皮一紧,连忙和乐知撇清关系:“我觉得师尊的惩罚制度公平公正公开,就该这样。”
乐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好像自己被背叛了。
“你,你你你……”
“师尊教训的是,我们不应该出去喝酒,还带着小师妹。师尊生气是应该的,我们知道错了。等会儿跪完了我就去把门规再抄十遍,明天交给您检查。”
仁杞赶紧捂上乐知的嘴,脑子转的飞快,检讨词脱口而出。
乐知都惊了,这是什么操作?师兄怎么可以屈服于师尊的淫威之下!堂堂七尺男儿,应该不惧生死,不怕困难!
如果这话让仁杞知道了,他只会说他有病。还好他把他的嘴捂上了,要不然这还指不定得跪到啥时候呢。
沈君迁对仁杞的态度很满意,点了点头拿着戒尺就走了。
踱步来到江篱的院儿里,还在犹豫进不进去的时候,抬眼就看见了躺在树上睡得正香的小徒弟。
谷芽也在晒着太阳打瞌睡,不过她睡得轻。看见沈君迁的那一刻,整根草都吓醒了。
“师……”
“嘘,别出声儿。”
刚想叫人被打断,谷芽也识趣的准备离开。
“去拿件披风来。”
沈君迁的声音很小,谷芽都会怀疑是不是听错了。转身看见那人看着她,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师尊对阿篱可真好,她这样想着,赶紧跑进屋去拿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