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三哥关心。”明乐轻声道,勉强扬起嘴角朝他笑了笑。
他不动声色地将平安符塞回齐战手中,却指着他腰间的将军府进出令牌道:“三哥,不如将这个给我吧,我这地方阴气太重了些,留些你们军用的东西,镇一镇。”
齐战原不姓什么鬼神,可见他想要,便解了递与他,压低声音,“行,那这个送你吧,等身子好了,也可偷偷跑出去玩玩。”
明乐笑着点头。
“那我走了。”齐战勾唇,再次跟他拜别。
明乐握着手里的令牌,忍不住又咳了几声。
目热口干,浑身像火烧一般。
眼前又浮现了牢狱中他昏迷前最后一幕,母亲跪在地上,求这位衣着华贵的公主带他离开。
每每想到此,明乐便急火攻心,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将前半夜吃了的汤药尽数吐了出来。
一直闹腾到约莫中午,才昏睡了过去。
“大夫,他身子如何?”
天亮后,慧明公主有请了京中最有名望的廖大夫来帮明乐诊治,大夫一脸严肃,抚着胡子长叹一声,“这病也非一日两日所致,想是这位少爷先前住的地方太过阴暗,终日不见阳光,以致寒气入体,郁结于四肢百骸,这才灾病不断。”
“可能治?”慧明公主追问。
“能是能,就是麻烦些。”说罢,大夫起身走到桌前,开始写方子,“这病要根治,怕是没个三两年不行。这三两年内,不能停药,也不可忧思操劳,如此方可。”
慧明公主松了口气,“玉痕,你来。”
玉痕怯生生地进了门,跪在公主面前,不敢抬头。
公主对大夫道:“您还有什么吩咐,一并交代了这丫头,好让她平日里伺候我这外甥时多注意些。”
大夫一面写方子,一面交代了些注意事项,玉痕都一一记在心里。
慧明公主见她年幼,怕她撑不住事,又当着众人面给了她恩赏,责令她尽心伺候明乐。
有公主照拂,再加大夫的精心治疗,不出半月,明乐身子好了许多。
虽精神不足,却能下床活动了,偶尔还能与小厮们玩个牌。
而玉痕因公主的提拔,在丫鬟里也能说上几句话,不再整日受人欺负。
见两人在府内状况大有好转,明乐想要联络之前在狱中熟人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
暮春,梨花谢了,满地芬芳。
这日阳光正好,明乐在小花园中晒太阳,旁边的葡萄藤上有一条小蛇掉下来,堪堪落入他怀中,对着他的手腕就是一口。
玉痕吓得大叫,正慌乱得不知如何自处,却被明乐安抚,“别叫,没关系,这并非毒蛇。”
玉痕惊恐未定,“少爷怎知这蛇有毒没毒?”
“我自然知道。”明乐挑眉,想起了狱中的日子,他在狱中,可是与蛇虫鼠蚁为伴的,被这小蛇咬一口,又何足挂齿。
但,他不能跟玉痕如实说。
明乐从腰间掏出齐战的令牌来,放低声音,“一点小伤,无须惊动公主。拿着这令牌可自由出入将军府,你去一趟城西的和春堂药店,找一位姓郑的老板,就说,我要用玉蝴蝶治伤。”
“玉蝴蝶是什么药材,没听过啊。”玉痕似有不解,“为何不去找一直给您治病的廖大夫?”
“廖大夫那么忙,这点小伤不必惊动他,抓点药回来敷一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