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她的迷惑,年轻的医生解释:"相思泪是一种毒,滇南人常说'胭脂醉花开之日,便是相思泪出现之时';,相思泪就是胭脂醉花开的那日花心的那一滴无色透明液体,它名字叫相思泪,是因为只有中毒者在动相思之情或是剧痛无比的时候,毒性才会发作。"说到这里,年轻的医生有些疑惑看着坐在沙发上最受辛燕青宠爱的辛家三夫人,这个三夫人明明中毒已久,到现在都没有发作,是不爱吧,所以才保住了一条性命。既然不爱,那必定也不会像要孩子吧!何况生孩子的剧痛可能引发埋藏在在身体里的毒,想到这里,年轻的医生叹了口气,"夫人,你想要我开哪一种药?"
她茫然抬起头,过了许久唇角轻轻一牵,"你说出这样的话,不怕大帅知道后没命?"
年轻的医生只是淡然一笑,"我只是站在一个医者的角度来说话。"
她沉默许久,终于轻轻吐出几个字。医生走后,她什么也没没有多想,慢慢走到软榻前,过不久就睡去了,睡得很沉,没有梦,只是单纯的睡觉,直到被窗外的歌声吵醒。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凄清的歌声像是导火线,把那些极力忘记的过往,爆炸开来,也终于明白了当初的事情,可是明白了又能怎样,已经回不去了,即使回到了三年前,在李颖欣递给她那个白玉杯的时候,他们就注定不能在一起了。
就像当初相遇的时候她大脑里浮起的许仙和白素贞的传奇一样,他们,注定失散。
奇异的,明白了当初的一切,心并没有觉得疼,可能在三年前的那个深秋,她的心真的已经疼得死掉了吧。
可是为什么,既然已经死掉了,听见辛燕青幽微的叹息的时候,心又会痛呢?真的是因为回忆了太多往事的关系吗?回忆的时候不疼,到了现在才疼吗?她不知道。又或者,是因为当初的误会全都明白了,所以心又活过来了吧!
窗外秋雨清寒,而她耳旁只有他幽微的叹息:雪儿,都这样久了,你还忘不掉吗?
幽微的叹息,带着说不出的惆怅。
谷雪靠着窗棂,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经风一吹有种阴阴的冷,过了许久才抬头看他,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他,在一起三年,她从未这样看过他,每次他走到她跟前,她总是下意识别过脸去,把视线头像虚无的空中,所以,她不曾看到他眼里的情感,*****裸的情感。而现在,她看到了。
辛燕青也是一惊,那双如秋水一般的澄澈明亮的眼睛,竟然直直向他看过来,因为知道她从来不会正视他的眼睛,所以连所有的感情都不用隐藏,因为她根本看不见,而现在,她这样直直看过来,他先是发愣,然后立刻狼狈逃开。
逃离的脚步却被地上的瓷片阻挡,尖利的瓷片,生生插穿鞋底,辛燕青闷哼一声,跌坐到一旁的椅上。
谷雪连忙走过来,蹲下身去,看到*****脚底的瓷片,细细的眉皱起来,轻声问:"疼不疼?"又立刻站起身,"我让人去请医生。"说完就往门外走去,刚跨出一步,手就被拉住。
辛燕青的眼里满是震惊的神色,这位定北的统帅,从小可以算是在战场上长大的,大大小小的战争经历下来,早就练就了万事神情轻易不会震动半分的能力,而现在,眼里居然是满满的震惊,那些震惊的深处,依稀有小小的期盼。辛燕青握住那只纤细而微凉的手,过了许久,才轻轻开口,声音带着紧张和不确定,"雪儿,你是关心我?"
谷雪轻轻别过脸,想要挣脱辛燕青紧握的手,"你的脚在流血,我去找医生。"
这样一句话,落到辛燕青的耳中,却像是三月的阳光一般,暖暖的,直直照到人的心底去。他大笑出声,手轻微使劲,谷雪就被轻轻一带跌入他怀中,发出哎呀的一声惊呼。来不及有其它的呼声,辛燕青已经一低头吻下去。
花瓣一样的唇畔,还是如原来一样的冰冷,可是却是不同了,原来的是铁一样的冰冷,不管他费了多大的力气都融化不了的冰冷,而现在是雪,初春残留的雪,在他的炽热下一点一点融化掉,最后化成春天最鲜妍明亮的桃花。
他吻地极长,辗转反侧,温柔缠绵,不放过每一分每一处的甜美,舌尖轻轻描绘她的每一颗贝齿,像要借由嘴唇把她的灵魂一同吸进去一般。她只是觉得热,热得快要融化掉了,而他搂住她腰的双手也是一般的热,忽然轻轻从腰间滑开,解开盘扣,轻轻滑入里面。直到胸口传来凉意,她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把他不老实的手拿开,脸因为又热又羞而红透了,低低说道:"不行,你脚还在流血。"
辛燕青懊恼嘟哝了一声,伸手拉住她,唇往她脖颈处移去,"没事,不疼的。"谷雪连忙侧身跳下他的腿,站在隔辛燕青几步远的地方理好衣服,也不管脸上的红潮未退,埋头往外走去,"我去叫医生。"
而屋内,辛燕青哈哈笑出声,这样满是高兴的笑声,是三年来的第一次。他看向地面碎掉的瓷片,白色的瓷片,在地上杂乱而暗藏危机,而辛燕青看向瓷片的眼睛,却满是温和的。
这,还是三年来雪儿第一次表示出对他的关心。他靠着椅背,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