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宰辅,我先失陪一下。”
于和志拜其与魏成河,便急匆匆的向门外走去。
蛮人,竟然不知所踪,这怎么可能?
魏成河眼神颇有深意的看着已经离开的于和志,幽幽道。
“老狐狸!”
“父亲,父亲,现在怎么办。”
于斯着急的问道。
他们全仰仗这三万蛮人,但现在竟然这么多人,不翼而飞。
这怎能不让于斯震惊。
看着面前慌张的长子,于和志呵斥道。
“慌什么!”
“可是父亲大人,蛮人不见了啊。”
“我知道,是我故意为之。”
“啊?”
本来一脸着急之色的于斯,瞬间便僵硬在原地。
他不知道为何?
为何,越跟父亲大人待在一起,他就越觉得自己可能并不是人,而是一头蠢猪。
非常愚蠢的蠢猪。
难道这些老家伙,都已经活成人精了吗?
这朝堂之事,难道就真的如此复杂吗?
看着有些怀疑人生的于斯,于和志年迈的双眼,透漏出失望的眼光。
生子当如李承德啊。
自己的后代怎么如此愚笨呢。
就连不参合其中的魏成河都已经看出一丝不对劲,难道身为于和志的长子就看不出其中的门道吗?
那个小皇帝真有那么愚蠢吗?
要是愚蠢,便不会逼着他们造反。
东厂督公啊,竟然能让你们发现,去往禁军,与十二营之中,还得意的告知他,待了半个时辰。
可笑,愚蠢之极。
真以为东厂是吃干饭的吗?
历经那场宫变之后,要是勋贵家中无东厂之人,那于和志也无需做如此之多的事情。
直接进宫杀皇帝,不就好了。
能让于和志与魏成河如此忌惮之人,岂能是那么简单。
估计刚才勋贵们来到于公府的事情,早就在陛下的案桌上。
等的就是他们,造反。
边境守卫之强,身为五朝元老的于和志岂能不知,三蛮进犯边境,听着声势浩大。
但聪明人一看,便知。
另有所谋。
结合勋贵与文官的动作,也就不在难猜出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而自己的长子,竟然还在把全部的希望放在外人身上。
真的可笑,可恨,可悲。
纯洁的好似刚出生的婴儿一般,令人惋惜。
于和志也懒得再跟这个愚蠢之极的长子解释什么,皱着眉头道。
“蛮人的事情你不要管,你看好禁军与十二营就行。”
“是,父亲大人。”
“还有通知一下边境的人,动手吧。”
说完这句话,于和志仿佛老了几岁一般。
于斯浑身发抖,没敢看于和志一眼,颤声道。
“父亲,真的要这么做吗?”
“做吧!”
“谁让你弟弟出生在勋贵之家。”
“富也享过,也该为家族干一些事情。”
“可...。”
于和志伸手打断于斯的话语道;“怎么,你真以为为父没有心肝吗?”
“还想让我在说第二遍?”
“孩儿知错,这就去办。”
于斯咬着牙,强忍着泪水,转头便向门外走去。
庭外的大雨已然侵湿于斯的衣裳,但他全然不知,就这样消失在雨幕之中。
看着自己长子的背影,于和志心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了一般。
这种感觉,好多年都未曾有过,但今日他有。
自古帝王之家无情。
世家又何尝不是呢?
死了,也好。
最起码不用这么彷徨。
剩下的事情,就让为父做吧。
于和志暗自吐出一口浊气,多愁善感也只是那么一下。
多了,便是矫情。
于和志再一次转身回到了偏厅,一脸愤怒的来到魏成河的身旁,饮尽杯中茶。
看着于和志如此的模样,魏成河摇了摇头道。
“于公,茶可不是这么喝的啊。”
“让魏宰辅,见笑了。”
“心中有气。”
“哦?”魏成河抿了一口茶水,破有深意道:“气从何来?”
“呵呵。”于和志苦笑了一下道;“宰辅大人,何必装糊涂呢?”
“是,蛮人之事吗?”
“正是,我早就说过,蛮人不可信,他们就是不听。”
“也不瞒魏宰相,目前蛮人正在骁骑营之中,怎料这些蛮人,竟然不听管教,视盟约如无物。”
“我刚得到消息,蛮人把我们的人全部杀害,连人带马,不知所踪。”
“哦?”
“还有这等事,真的是狼子野心,蛮人简直不可教化。”
“是啊,当日我极力反对,但奈何其他几位公爵,一意孤行,非要干这种违背天和之事。”
“哎!”
于和志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再一次一饮而尽。
这副模样颇有些,愁云满志之色。
魏成河看着面前的于和志,也如被他情绪所感染,连忙衣袖遮脸道。
“哎,确实令人痛哉,哀哉啊。”
“蛮人乃未开化之人,昔日便视汉人如两脚羊一般,现在流窜京城,这京城百姓,恐,危矣啊。”
看着魏成河一副爱民如子的神情,让其于和志心中大感恶心。
不要脸!
于和志苍老的双目,泛起泪光道。
“魏宰辅,所言极是,老身一介武夫,昔日斩杀蛮夷,还我天国河山。”
“现如今悲剧再次上演,老朽真的无法忍受与其为伍。”
“哀哉,疼哉啊。”
“奈何陛下,视我等如猛虎一般。令人心寒。”
于和志说到情深之处,捶胸顿足。
“噗!”
一口鲜血,便吐在地上。
“于公,于公,你要保重身体,可不敢如此作践自己。”魏成河连忙拦阻于和志道。
“啪!”
于和志甩开魏成河的双手道。
“你不要管我,一切都是我的错,让百姓深处危险之际。”
“我死不足惜。”
“于公,于公,你不能把别人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都是皇帝与那些勋贵们的错,你何必如此错怪自己,还望于公保重身体,拨乱反正才是。”
“哦?”
于和志擦了擦口中的鲜血道。
“听魏大人之意,可是心中有对策。”
魏成河一改刚才的悲凉之色,端起桌上的茶杯,淡淡的说道。
“难道于公没有吗?”
“此话何意?”
“尽在杯中水啊。”
“哈哈哈。‘于和志仰头大笑道。
“魏大人,请!”
“请!”
言罢!
两人相视一笑,一同饮尽了杯中的茶水。
一切竟在不言中。
只是一个想当,帝师。
一个想当,唯一的五朝元老罢了。
哦!
不!
应该是第六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