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頵怒骂一句:“滚你大爷的,这特么阴天,哪来的月色,快进来,本王有好东西给你,哎不对,你不用过来了,苏师傅自己进来就好!”
苏为这才颤颤巍巍的走进房间里,也不敢说什么话。
赵頵将手中的图纸递给他道:“你看看这个,这个叫水力锻锤,这可是个好东西,无论是锻造护甲,还是火枪都离不开它,有了这个生产火枪的效率能上一大截!”
苏为听到赵頵又发明这些奇怪的东西,也没什么震惊的表现了。
火药监每次遇到困难都不会怕,因为王爷总会解决它。
他已经习惯赵頵不断创造出这些神奇的机械,比如说这高炉炼铁,转炉炼钢,都是很简单的方法,但这么多年了,谁想到了?这就是天分吧!生而知之,在他心中,赵頵不仅是王爷,更是神一般的存在。神发明个东西还用震惊?不存在的!只要在后边摇旗呐喊,拍拍马屁就好。
不过当他看过图纸后,依旧被上面的构思所震惊,激动的瞪大了眼睛:“王爷这个是想利用水车带动铁锤往返捶打么?妙!真是妙啊!王爷真是鲁班在世。”
苏为本来就没什么文化底子,只是认识些简单的文字,大都是计量用的,拍马屁来回就是那么几句,很难让赵頵感到被给到极点的舒适,但赵頵要的是他锻造兵器的本事,拍马屁的大宋多的是,随便抓上几个机灵点的泼皮都能拍你个三天三夜。
不过接下来苏为的话却让赵頵一愣。
只见他郑重的施了一礼,道:“王爷,属下有个不情之请!”
“苏师傅有话直说!”赵頵伸手空扶,却没料苏为根本不起身,反而继续郑重的说道:“属下五十有三,自问在锻造一技,整个大宋找不出五个跟属下一样水平的人来,可这两个月来,却得了王爷这么多提点,将如此多的珍贵技艺倾囊相授,属下实在惭愧!”
赵頵笑了笑,原来是这事,手艺人一般都是父子相传,没有儿子就收徒弟,或者高价卖出去,像赵頵这么直接告诉这些匠人的,天底下还真就他一个。
“苏师傅,白天我不已经说过了么,都是为了大宋做事,本王身为赵氏子孙,为了大宋奉献一点那是应该的!”
苏为摇摇头:“王爷的话没错,可是属下却是白白得了这手艺,心中实属不安,所以属下请求王爷收我为徒!徒儿必定尽心尽力侍奉师傅!苏氏一脉也会永远效忠嘉王府!”
“……?”赵頵真的被惊到了,手指着苏为道:“苏师傅,你没开玩笑吧?”
“你要拜我为师?”赵頵笑着又指了指自己,满脸的不可置信,同时心中也在奇怪。
还说什么尽心尽力侍奉?丫的你都五十三了,本王才十五,这特么谁侍奉谁啊?
“苏为不敢拿此事开玩笑,若是王爷不肯收,苏为断断不会在看王爷的东西,也不会在使用王爷教授的手艺,至此别过,否则心中难安!”苏为说完竟跪下重重扣了一首:“还望王爷收我为徒!”
收徒这种事,赵頵其实并不是很在意的,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先么,他自己是现代人的灵魂,也不会去在意对方的年纪,家境等等,他只是感到有些惊讶罢了!
白送技术,竟然还不想要,非要拜师,滋滋,这人品,古人果然重信守义啊。
此事火药监是离不开苏为这位大匠的,赵頵的技术虽然给其它工匠,假以时日也能制作出他想要的火枪,但终究要从头再来,不如苏为用的顺手。
况且,为了保密,他也不可能放苏为离去,难道杀了不成?赵頵狠不下心啊,这样一想,最终的办法好像就剩下一个了!
“苏为,本王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可真的想好了?”
苏为一听,此事有门?心中瞬间乐开了花,连连点头:“想好了,苏为今日势必要拜在王爷门下,日后愿为王爷鞍前马后,听从差遣!”
赵頵笑了笑:“本王是收你为徒,又不是让你为奴,用不着这样!”赵頵更多的还是现代人的思想,老师的概念和古代是不一样的。
现代的老师虽然很受尊敬,但更多的人只是当做一个普通职业罢了,一生教授的学生无数,除了极少数感恩的,大都毕业后没什么联系。
古代可不一样,收徒弟相当于收儿子,徒弟是要一生侍奉师傅的,甚至要养老送终!
平时也基本相当于一个佣人一般,事事伺候在师傅身边,盼望着师傅哪天一高兴,能传授几招绝学!
小老头很高兴,说道:“师傅此言差矣,做徒弟若不孝敬师傅,岂不是不忠不义?”
赵頵也犯不着改变他的想法,收他为徒只是为了好传授技术,通过他的手艺将自己脑海中的知识化为现实,便点头道:“既然如此,本王就收下你这个徒弟,不过要约法三章!”
“师傅请讲!”苏为当即严肃了脸色,恭听道。
“一,入得我门,不可涨势气势,做出有损师门的事情来!”
苏为立刻叩首一下,道:“徒弟一定不会辱没师傅的威名,之后老老实实做人,绝迹不会丢师傅的人,就是家人,徒弟也会严加约束!”
赵頵点点头,继续说道:“二,本王的技术不是谁想学就能学的,没本王的允许,绝对不可传授他人,哪怕是你的子孙也不行!”
苏为又叩首一下,回答道:“这是自然,如此神技没师傅的允许,徒弟半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苏为可以在这里发誓,若是将秘密泄露,便不得好死!”
赵頵又道:“第三,你入门之事不可乱说,在外人面前亦不可叫我师傅!”
“师傅,这是为何啊?”苏为疑惑道。
赵頵道:“若是此事传扬出去,想要拜入师门的人必然不少,届时本王是收还是不收啊?要知道在大宋,有些人连本王都无法拒绝的!”
苏为露出了然的神色,心道师傅还是怕麻烦,这样也好,自己就成了师傅唯一的弟子,便答应了下来。
苏为在地上又扣了三首才起身,将一杯茶奉入赵頵的手中,赵頵接过茶道:“拜师仪式这就算成了,我们关系一切照旧,在外面,你还是称呼我为王爷!”
“弟子明白!”苏为重重的点了下头。
赵頵点了点头,经过这么一遭,耽搁的时间不短,看看天色,都快过子时了,他找个椅子坐下,给苏为赐了座,接着便向苏为说起这水力锻锤的知识,顺便连板甲,还有火枪方面的知识告诉了他。
锻造谁都懂,自从人们开始利用钢铁锻造技艺都在不断的进步,所谓的百炼成钢,正是对钢铁的锻造,锻造的次数越多,钢的质量就会越好。
于是出现了百炼钢之类的说法,而这都需要锻造,简单的来说就是抡大锤反复敲打铁器,让铁器质量不断上升。
相比于现代的各种锻造机器,水力锻造只是初级阶段,但这也是不可缺少的一个阶段,现在赵頵有了优于这个时代的钢,在拥有优于这个时代的技术,那么也能产生优于这个时代的武器。
现在离蒸汽机、内燃机还很遥远,那么水力就是最简单且最佳的动力,只要能锻造出更坚固的零部件,将来做出机床以及蒸汽机并不是难事,目前来讲这些都太过遥远,能锻造一些武器和板甲出来,特别是火枪,如果这些都能实现,赵頵就很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