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此事到此为止,頵儿,你也忙了一天了,先下去吧!”赵曙偷偷给赵頵一个眼神,赵頵也不想在这里挨高皇后的骂,当即躬身退出了房间。
赵曙和高皇后没有在这里多留,两人见赵顼病情稳定,便趁着天还没黑,返回开封去了。
此刻天气放晴,就算道路依旧难走,也是可以克服的,外面这么多禁军,就是抬也能将他们抬回开封城。
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了赵頵的别院,除了给他添了点堵什么都没有留下。
赵頵也是郁闷啊,你说自己忙活半天,功劳苦劳按说都有啊,怎么反倒最后不治自己的罪反而是成了最好的结果了呢?
曹越这是嫁到王府后头一次见赵頵如此不开心,关键他还关着房门,嘱咐兰儿说什么‘谁也不见。’
好么,连她进去也不见?昨天两人才住到一间房,这是将自己赶出去的意思?
当然,她也知道赵頵生气,并不是这个意思,可你让她怎么拉下脸进去?女儿家不要面子啊?
一边的兰儿看出了曹越的窘迫,想着郡王王妃好不容易住到了一起,可不能在出什么事了,当即高声喊道:“王妃,您来了,郡王正在里面等您呢!”
曹越红着脸瞪了兰儿一眼,兰儿也不怕,只是笑着扭过头去。
见曹越进门,赵頵眼皮子只是微微抬了抬,没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哭诉一下心中的郁闷?没必要,赵頵不爱将心里事情跟别人说,而且跟曹越也没有熟到那个地步。
两人自成亲起赵頵就病着,好了之后也就吃饭的时候能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
对于曹越,赵頵可以信任,但还没到交心的地步,这种事急不来,前世谈恋爱也有个水到渠成的过程不是?
“嗯哼,”见赵頵不说话,曹越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道:“母后只是着急,今天的事情你别想太多!”
赵頵翻了下白眼,自己受此对待未尝没有曹越的缘故,曹太后当初可是猛人,曾经还有一段时期垂帘听政,如今虽然不管事了,但说话还是有人听的。
高皇后未尝不是觉得自己会利用曹太后的影响力威胁到赵顼,这才更加的痛恨自己。
“我没想太多,只是有些人想的太多了,我赵頵没什么大的梦想,挣点小钱,能庇护这一府人,足以!”赵頵嗤笑了一声:“争名夺利的生活太累,还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比较适合我!”
说罢便倒头睡去。
曹越看着赵頵的后背,神色复杂,赵頵是平日里没有正行,也看不出什么志向,但对王府内的下人极好,每每做事时也十分认真,王府之中的下人没有人不说他好的,就连自己从曹家带来的那些人也都认为赵頵是一个好人,是一个过日子踏实的人。
之前她觉得这样的人没有什么志向,但此刻竟觉得这样过一生也不错,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至于赵頵最后那句“老婆孩子热炕头”,自动被她忽略了,真是不害臊,就算两人是夫妻,也不能当面说这种话啊!
说道孩子,不知道赵頵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呸,自己怎么想这些东西。
曹越脸上爬上一丝羞红,走到床边,挨着赵頵躺了下去,快速的用被子蒙住脑袋。
倒是搞得赵頵一脸懵,睡觉蒙着头,真的不会憋的慌么?
之后的两三天,赵頵的生活都没人来打扰,悠闲的很,之前他还会去临仙楼看看,但去过几日后,发现没什么意思,也就不去了,等那日想起了某道菜,将厨子叫过来教授他们就是。
这两日他除了组装了一下蒸馏器械,其它时间几乎都闲着,无聊到只能陪凌虚子下棋。凌虚子这老道士似乎对别院很满意,根本没提过走的事,每日教教赵頵打拳,还传授了一套功法,说是能强身健体,大成之后延年益寿不在话下!
赵頵这所别院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叫做张庄的村子,张是之前这所宅子主人的姓,庄子自然也就叫做张家庄,赵頵买来之后还没有改名,但村正不好在沿用张家庄这个名字,新东家又没有什么指示,所以只好先把张家庄中的家字给去了,叫做张庄!
张庄距离开封城有十几里路,之前这点路程算不得什么,可如今道路泥泞,不好走,而张庄没有足够的劣酒供赵頵蒸馏,所以他现在才回这么清闲。
这一日,赵頵又在跟凌虚子下棋,两人都是臭棋篓子,棋逢对手,倒也下的极为欢快!
“将军!师傅,你又输了!”赵頵一匹马扣在了红字的帅上!
“不算,不算,我一时没注意,退一步,退一步!”老道顿时不乐意了,嚷嚷着要悔棋。
两人自然下的是象棋,赵頵本以为宋朝没有呢,想着自己刻一套出来,可一跟木匠说,木匠回答这不就是象棋么?搞得赵頵很是尴尬。
一问之下才得知象棋早在唐朝就已经出现了,而且普及的很好,王府就有一套象牙刻制的象棋。
“师傅,落子无悔,您这一把都悔了三次了!”
“这能叫悔棋么?贫道年纪大了,难免目力不怠,看不清楚,要懂得尊师重道懂吗?”凌虚子毫不脸红的说道,慢慢的押了一口烧酒,又往嘴中送了一颗毛豆,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赵頵已经见怪不怪了,原本以为凌虚子真是什么世外高人,他在府中住了几天后赵頵才发现这厮根本就是个老混混,弄不好就是被道馆赶出来的,虽然有的道士确实不用守清规戒律,但整天喝酒吃肉,偷看丫鬟洗澡这种事能干出来的不多吧?
别说道士了,就是普通人也没这么龌龊!
唯独凌虚子,这种事不仅干了,而且被发现后还特么面不红气不喘的十分镇定的当没事人一样抖一抖衣袖慢步离开。
刚搬来别院那天,几个丫鬟还发现自己的贴身小衣少了,不用想,赵頵都知道肯定是老道士偷得,不过他也不好意思说,谁特么有凌虚子这么厚的脸皮啊!
以至于现在丫鬟们洗澡都要让自己的小姐妹在门口望风,贴身的衣物也不敢再外面晾晒了,没办法,人自称是郡王的师傅,惹不起啊!
不过赵頵发现老道士也就这点毛病,有色心没色胆儿,只是看,也没进去搞什么强抢民女,要不然赵頵早就将他赶出府去了。
就在凌虚子恬不知耻的又要悔棋时,兰儿快步走了过来,福了一礼道:“郡王,颖王殿下来了,正在前厅等您呢?”
“哦,大哥来了?”赵頵眉头一皱,他现在真不想掺和朝堂的事情了,,不知道赵顼此番来干嘛!
将手中的子往棋盘上一推,赵頵道:“您老自己玩会吧,我去前面见客!”
老道士无所谓的摇摇头,继续喝着小酒,悠然自得。
待到前厅,赵顼正在一边坐着,旁边站的是他的护卫魏峰,两人小声在交谈着。
“殿下,您可以一定要问郡王多要一些那种酒啊,我们行伍之人,最易受伤,很多兄弟死的不明不白的,若是有了郡王的酒清洗伤口,活下去的希望会很大!”魏峰一脸的恳求,甚至还试图挤出几滴眼泪!
赵顼笑了笑,打趣道:“得了吧,你当本王看不穿你的心思?你哪里是拿去治伤,分明是嘴馋了想喝!”
魏峰憨笑两声,也不尴尬:“殿下您知道的,属下就这点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