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道:“哦,是不是因为我今天泡了花瓣澡的缘故,相公要是喜欢的话,回头也泡一个,我还可以帮你抹点香粉。”
殷珩轻声笑了笑,这才将她缓缓松开。
两人在入夜之前出门,抵达皇宫时,正值宫里华灯初上。
今日来的大臣女眷众多,一入宫门遇到相识的,便三五结伴,边走边聊天说笑。
到了殿前,男臣和女眷们分开而入。
女眷们带了侍女的,需得在殿外守候。而大臣们在这种人多的隆重场合,都不能带男侍进宫,便是带了,也会在宫门口止步。
因而崇咸没有跟着一起进宫门,崇仪跟着孟娬进了,在进殿时,她便留守在外面。
一路上,孟娬也遇到不少女眷来向她见礼打招呼,她同殷珩一样,也应付自如。
前殿灯火辉煌,女眷们衣香鬓影,今日都花枝招展、笑靥如花。
她们团团簇簇地挪着莲步步入殿中,都不禁悄然扶鬓理衣,生怕自己仪容还有什么不妥。
孟娬没走最前也没走最后,身旁有指派的宫女随侍。
怎想她在跨入殿门之际,忽然裙角不小心被身旁的宫女给踩了去,重重地往后扯了一下。
若是别的小姐夫人,猝不及防来这么一下,身形维持不稳,定然就会直直给摔进了大殿里去。
殿上帝后与太后皆在,下首还坐了不少王公大臣,这要一摔进去,众目睽睽之下,还能有什么体面?
好在孟娬反应快,身形也灵活,即便往前倾了倾,这一扯也没能使她摔下去。
再加上旁边及时有人伸手拉了她一把,她自然而然便站稳了脚。
走在前面的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但后面的女眷却是看得清清楚楚,殷武王妃差点摔跤了。
孟娬面不改色,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又看了一眼那名宫女。
宫女当即就瑟瑟跪在了地上,请罪道:“奴婢不小心,请王妃娘娘恕罪!”
她这一跪,就闹出了动静,叫殿上的皇后和太后看见了。
皇后出声道:“出了何事?”
孟娬还未开口,那宫女就一个劲地磕头求饶:“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今日大家本是高高兴兴过腊八节的,这求饶声无疑是有些煞风景,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在孟娬身上。
只见孟娬随手掸了掸裙角,也没发火,道:“罢了,你也不是故意的。”
她虽没提宫女踩了她的裙角,但她的动作已然彰显一切。
她没能出丑,更没有当众发火,进殿以后在殷珩身边落座,一切都当是没发生过的样子,自也无从让人看笑话。
皇后看向那宫女,道:“冲撞了殷武王妃,王妃不罚你,你便去殿外跪着吧。”
宫女如获大赦,颤声应“是”,然后提着裙角就出了大殿门口,去外面跪着了。
太后精神好了不少,而谢初莺今日也出现了,继续侍奉在太后左右。
这段日子她虽然没在宫里陪伴太后,而是在自己家中休养,但也没懈怠,潜心替太后抄了数卷佛经,且抄得十分工整漂亮。
太后本没多想起她来的,只是白天的时候谢初莺托人把佛经送进宫给太后,太后见了才又不由怜惜起几分她的心灵手巧。
故太后传了口谕让她今晚也进宫来。
太后在殿上坐下后,看见谢初莺进殿,便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来,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了几句。
在众人眼里,谢初莺依然是深受太后宠爱的千金骄女。
宴上聊的话题先从殷容的两位皇子妃开始,因之前两人进宫请安时皇帝并不在场,因而眼下两人一齐上前,向皇帝请安。
皇帝高兴,与皇后、太后照往常惯例,赏赐了不少礼物。
两人又一一见过其他的皇室中人。
随后话题便转到了这腊八节上。
御膳房还根据食材的比例做了多种口味不同的腊八粥,一一呈上来供众人品尝。
除了粥,其他的美味佳肴也是少不了的。
殿上歌舞升平自不必说。
晚膳持续了大半个时辰,皇帝与众臣有得话题可聊,起初只是把酒言欢、闲话家常,可渐渐就有往政事上扯的趋势了。
皇后也十分有眼见,提出要带女眷们夜游御花园,皇帝一听,欣然应允。
案桌底下,殷珩握着孟娬的手放在自己膝上,手指紧了紧,片刻又松开,低声道:“自己当心些,让崇仪跟着你。”
孟娬当然明白,不说眼下他走不开,以后这种场合还多得是,他也不能时时刻刻都陪着她一起。
孟娬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勾唇笑了笑,同是低低道:“放心,我会注意的。”
随后她起身,同其他女眷一起离了此大殿。
御花园里,宫女着飘逸宫裙,正来回穿梭期间,捧着手的火去点亮树梢间的那些灯。
一时灯火朦胧,别有境趣。
孟娬出殿后并没有看见殿外跪着的宫女,便问了崇仪。
崇仪一直在外殿等,具体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应道:“之前是有个宫女被打发出来跪着,但御花园需要人手准备,就又让她去做事了。”
崇仪又问:“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她想对王妃不利?”
孟娬道:“也没什么事。”
大庭广众之下,一个小小的宫女还能怎么对她不利,无非就是制造点意外,让她出丑而已。
不过那宫女自个儿,想必还没那么大的胆子。
到了御花园,先就听到太后与众命妇寒暄说笑,声音听起来宽厚祥和。
太后见了孟娬,就笑趣道:“好像殷武王妃每次一出现,就都是状况频出啊。幸好每次都有惊无险。如若不然,今晚因一个宫女的过错,你若真是往殿上一拜,哀家都要被你这大礼给吓到呢。”
孟娬应道:“太后说得是。上次那群猎狗冲撞惊吓太后,太后身体可好些了?”
一提猎狗,太后心头就漫上了一股阴霾。
太后皮笑肉不笑道:“托你的福,哀家现在好多了。”
孟娬一脸诚恳地道:“太后好些了,那臣妇也就放心了。说来上次的事都是因臣妇而起,臣妇还一直没有机会向太后表达歉意,心中愧疚得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