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奄奄一息的父亲,一种绝望的气氛萦绕在他们的心中。
路易本想着,明天就去公司里,请求冯瑶帮忙开个会让同事捐款,哪怕是向同事一个一个跪过去,也要把剩下的钱凑齐!
不断的安慰一家人,路易明天就打算去找个朋友,叫他们不要急。
可是给朱雅琼打电话还是打不通,看来是没希望了。
照顾完父亲吃完了几罐子不同名字的药,路易和妈妈二姐交换照顾,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
由于在医院照顾父亲太过疲惫,路易躺下去就睡着了。早上八点多的时候,他还躺在简陋的出租房里打鼾,手机却响了。
这些日子路易对于手机的铃声特别的敏感,因为来电就意味着可能借到钱。
他下意识的接了。
“爸爸重病你还睡那么晚不起来?”
没想到竟是她,那个被自己侵犯了的女人。
“我昨晚三点多照顾完父亲才回来睡下,什么叫我有心情睡那么晚?你是不是打电话来取笑我?”
“我没你那么无聊。”
“是吧,觉得我恶有恶报,报应来了,你开心了。”路易的心情十分不好,就差开骂,可是转念又想,她不是公司的领导吗,或许求她帮忙在公司同事里通报一下,筹集个善款应该没问题。
她笑了一下,说道:“我给你打电话不是为了和你吵架。”
“你能帮我是吗?我父亲真的病重快不行了,你可以帮我吗。”路易的语气一下子就转变了,成了哀求。
可是她却直接拒绝了:“我为什么要帮你?”
路易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软了语气:“对,对不起。你能帮我吗?求你了……”
“这才像求人的样子。”
路易一听她这么说,感觉有了希望:“你肯帮我是吗?”
“你说说看,怎么帮?”
“帮我在公司里把我父亲重病这个事通报一下全公司的同事,我希望能通过领导带头借钱给我,你放心,这钱我会还,我哪怕在公司里做几十年不领工资,我也要还清每一位好心的同事。可以吗?”
话音毕落,可是她那边没有回应。
“可以吗?”路易又小心翼翼的问。
“不可以,我凭什么帮一个对我伤害过的人。”她直接拒绝了。
路易有些恼羞成怒:“你打电话来,就是想知道我有多惨对吧?好了现在你可以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了。”
“我在你们县医院的办公楼404,你过来找我一下。”
听到她这么说,路易猛地一愣,然后问道:“你开什么玩笑?”
“你最好别来。”她挂了电话。
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路易挂了电话后立马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冲向医院办公楼。
到了医院办公楼,路易跑上跑下,却怎么也找不到404。
然后问了走廊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她惊讶的问道:“你要找院长?”
“不是找院长,是我一个朋友在404等我。”路易解释道。
“404,405,406,这几个都是院长的办公地方。你是找错地方了吧?”她再一次询问道。
对此,路易一口咬定:“没有没有,我一个朋友就说她在办公楼404等我。”
话虽这样说,但是路易的心里却在打退堂鼓,这个医生看起来不是骗他的样子啊,难道是那个女的骗人的?
她在院长办公室等自己?这不太可能啊。
穿白大褂的医生看路易那么坚定的样子,犹豫了一下,然后伸手一指,原来是那里,一个走道最后有一个上楼梯半层楼的隔开的地方,僻开出来,独立的三间办公室。
怪不得跑上跑下找不到。
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404门口,上面确确实实写着:院长办公室。
路易还是敲了几下办公室的门。
敲了几下门后,门开了,一个带着白口罩的长发女子给路易开的门,这高挑身材婀娜的女子,正是她。
办公室内无论是装修还是摆设,都是干净严肃又严谨,这就是院长的办公室,这种气势压得路易有点不太适应。
路易看着她口罩上两只美丽的大眼睛,结结巴巴的说了句:“你好。”
她摘下口罩,惊艳了整个办公室,却面无表情。
“你怎么在这的?”路易是真的好奇。
“特地来看你是不是骗人的。”她认真的说,然后自顾自的倒杯水给自己喝,接着坐在院长的办公椅上。
身处在院长办公室里,路易有些不自在,傻傻的干站着,手也不知道放哪里好了,也不敢坐下:“我没有骗人。”
她扬起眉毛看着路易,“冯瑶和医院这边我都核实了,的确不是骗人。”
“你核实这些,为什么?”
“如果是真的,那我只能帮你。”她看着路易的眼睛说道。
“帮,帮我?你那么恨我,为什么要帮我?”
“穷鸟入怀,犹当活之。”她说完长叹一声。
“嗯?路易有些听不明白。”
“鸟飞不动了落到人的怀里,尚且应当保护存活。多读点书,别有时间就忙泡妞。”她数落着。
路易却问:“鸟飞不动了落到人的怀里,尚且应当保护存活。这和帮我有关系吗?”
“鸟儿受伤了,飞不动了落到人的怀里,尚且应当保护存活,何况是一个重病的人呢?”
路易吞吞吐吐的说:“我,我还是很不明白,我,我可是你仇恨的人,对你那样过……”
她一拍桌子气道:“别再跟我提那件事!”
“是。”
“你回去吧。”
路易长大了嘴,抬起头看着她:“什,什么?你不帮我了?”
“我说了帮你就帮你,你在怀疑我的信用?”她骂道。
“不,不是,可是你说了帮我,又要让我回去……”
“对,不能便宜了你让你就这么回去,你写个字据,就写欠我你父亲生病的治疗费,你的名字,身份证家庭住址身份证号码,签字按手印。”
听后,路易高兴道:“你要借钱给我是吗?”
“不是。”
“那是什么?”
“你爸爸的治疗费医院先承担,到时候我会处理的。”
“医院承担?为什么医院会承担?”路易还是不放心,“你说是这么说,万一你走了,医院不承担,那我爸的手术动不了,那就真的。小姐,小姐……你能不能直接把钱借给我。”
“小姐?你叫我小姐?”
路易有些紧张:“美女,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我怀疑你的信用,万一你走了医院不愿意承担呢?”
这里面还是存在诸多疑虑需要顾忌,路易在心里想,既然她说帮自己,也觉得她也是真的帮我,凭她的能力地位,也是能帮得上忙,但医院凭什么先给父亲做手术而让自己欠着医院的钱啊?
她不客气的说了一声:“院长是我姐姐。”
“啊,真的嘛!”我高兴道。
“骗你的。总之,你安心让你爸爸做手术就是,至于我和院长什么关系,你别乱猜也别问,古往今来,很多人死就死在这张多话的嘴上。我在公司里是干什么的,以后也别问,我帮过你,这件事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好了,给我写张欠条字据。”
路易张嘴就答应:“我写我写。”
可是转念一想,她是不是骗自己请君入瓮的?
万一写个欠她五十万的欠条字据,她一转身就不给钱了呢?
毕竟她又不是自己的什么朋友,而是一个咬牙切齿恨着自己的女人啊。
万一她让自己写了欠条然后又不给钱,那么父亲的病不能治不说,她往法院那里一告,一旦还不上她那五十万块钱,那自己岂不是还要到监狱里蹲十年八年的?
“怕我骗你?”她问道。
被她看穿了心思,路易轻轻咳了一下,然后摸了摸鼻子:“不是,你怎么可能骗我,当然不是这么想。”
“你没学过心理学吧,口是心非的时候却连这点小动作和语言都不懂得掩饰。”她看着路易摸鼻子的手说道。
路易说谎的时候摸鼻子,还重复加重语句,这明显是说谎了。
被她看出来,路易不好意思笑了笑。
路易抿嘴拍了一下大腿,写就写吧,都这样了还能有其他的办法吗?
她看着路易的小动作,问道:“决定了?”
得到路易的点头默认后,她从她包里拿出一张纸,然后给了路易一支笔,开始写欠条。
按照她的要求,写下本人路易,于某年某月某日欠安悦溪医疗费五十万元人民币,然后写下详细身份证、名字、地址、身份证号码,最后签字,再从院长办公室办公桌拿出一个印泥让下了手印。
安悦溪,一直到现在,路易才知道她叫安悦溪。
她把借据拿走看了一遍,塞进包里,说道:“我的名字,要对外保密,不许向任何人提起,也不要再向公司里的同事查问我是谁。
至于借钱的事,你也不许对第三个人说起,否则,我很有可能,中途反悔不帮你。就算帮了你,如果你向任何人透露出我的名字和查问我的身份,我会把你弄出泰森公司。
凭着这张借据,如果你还不起的话,我把你弄出泰森公司后还可以把你弄进监狱去坐牢。”
安悦溪说话的时候,平静如水的声音,却威严逼人。
路易伸出右手做了个发誓的模样,“我保证不会再多嘴问你是谁,也不会向任何人说起你帮我的事。”
随后,路易扑通一声跪下来,给她磕了三个头:“救命大恩,不敢再言谢。这钱,我一定会还上。”
看见路易跪下后,她提了包站了起来,路易还以为她来扶自己,可笑的是她却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戴上口罩径直走了出去。
待安悦溪走后,路易默默的站起身,心情忐忑的走回了病房。
这是真的吗?父亲有救了?还是骗人的?
病房里,母亲李红梅、大姐、大姐夫、二姐连日来的愁云一扫而空,见路易进来,她们迎了上来:“弟弟,你哪来那么多钱的?”
路易一脸雾水的问道:“怎么了?”
“医生来通知手术的时间了,你去哪里找的那么多钱?”大姐说。
路易顿时明白了,是那个女人,安悦溪。
“我一个朋友,一个朋友帮忙的。”
“你爸有救了。”母亲说着,“小易,过几天等你爸手术了,你给你这个朋友打个电话,我们全家请她吃饭,给她下跪致谢。”
路易愣了愣,“哦。好。”
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接下来,就配合着医生的吩咐,跑上跑下开单签字、拿药喂药、做检查什么的。
直到做手术的前一晚,路易终于接到了朱雅琼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朱雅琼就哭了。
听到电话那头的哭声,路易急忙问:“雅琼,哭什么?别哭,有什么事慢慢说,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
她一个劲的抽泣,路易就一直紧张的问。
几分钟后,她总算收住声音:“你爸爸怎么样了?”
路易笑道:“好不容易凑够了手术的钱,等着明天做手术了。”
“对不起路哥哥,我没能帮到你。”
听到她内疚的道歉。了,路易连忙说:“没关系的雅琼,我知道你一定很想帮我。雅琼你这几天去哪儿了,让我一直的打你电话都打不通。”
而且,路易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朱雅琼现在给他打来的,还是用了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我爸我妈不让我再和你联系。”她这话一说出来,就又开始哭了。
“雅琼别哭,乖,好好说,究竟怎么回事。你爸你妈知道了我们的事?”朱雅琼还真的找她父母问钱了。
“我,我问了家人,找了爸爸妈妈借钱。”朱雅琼小声和路易说道。
“我意料到了。对了,前几天有个中年的男人来看过我爸爸,给我留了一些钱,是你家人吗?”
路易和朱雅琼描述了那个中年男人的长相穿着,朱雅琼可以肯定的说那个人就是她爸爸。
“你爸爸为什么这样?是要来看你男朋友长什么样的?”路易有些不解的问道。
“他,他……”朱雅琼吞吞吐吐着。
路易很是焦急,也不清楚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路哥哥,我过几天和你当着面说好吗?在电话里我不知道怎么说。”
“好。”
“祝你的爸爸手术顺利成功,我明晚给你打电话。”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