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帝心中烦躁,又见张璁反击开始,心中有苦难言,刚刚虽然张璁并未使出全力,可是仍然是被震得手腕发麻,活动了下握着剑柄的手,狞笑一声,刷刷一连十几剑攻出,又是一阵狂攻猛击向张璁,剑法大开大合,这是要迫使张璁与他正面相对。
张璁心中暗笑,对方舍去精巧辛辣的剑法不用,反而为了压迫张璁用了这种非常耗费精力的打法,正是以他之短,攻我之长。
于是且战且退,守得无懈可击,或挑或劈,总是在险若毫厘中化解了古帝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张璁越是轻松,越是显得满不在意,古帝心中越是着急,就这样两边的心态逐渐失衡,在场众人已经不期待古帝能轻松战胜张璁了,只要能胜就可以了。
表面看来,古帝仍然是占尽上风,迫得张璁不住后退,全无还手之力,但古帝却是有苦自己知,对方虽看似危如累卵,可是他始终不能突破他最后的防线。
柳慕白本以为古帝可迅速击败张璁,这时直皱眉头,心中对张璁又重新评估了一番。
柳慕白还能自持身份,只是脸上不悦,他下面的人则没了顾忌,见古帝不能一时获胜,心中焦躁之下竟然叫了起来,其中就属嘲讽张璁那人叫得最凶,恨不得古帝下一剑便把张璁劈得身首异处。
张璁再退三步,一声长笑,手中龙纹剑防守得密不透风。
龙纹剑全力斜劈,与青锋剑撞了个火花四溅。
“当!”,这次发出的声音清冽,两把铁剑相击时生出的清响,龙纹剑嗡嗡作响,竟隐隐然有龙吟声发出。
张璁欣喜,这剑真乃神器也!
在看古帝手中剑,虽然没有断裂,但也锋刃处已经卷曲,一把好剑碰到龙纹这样的神器也只能损毁。
古帝睚眦欲裂,恨得牙根痒痒,心中滴血,心疼自己的剑。
张璁这一反击,给古帝震撼非常大,他的虎囗剧震,他发觉张璁力道至少增强了一倍,即便他再不情愿,仍不得不后退两步,舍攻为守,狂暴不休的攻势顿时土崩瓦解。
张璁趁此时机双目一瞪,紧紧将古帝锁定,眼中精光四射,整个人气质如鸟化鲲鹏一般,扶摇而上,气势脱胎换骨,腰肢流转,露出不可一世的英雄气概,冷声说道:“你中计了!”
单脚踏前半步,一声狂喝,举剑斜劈对方面门,风声呼啸,劲厉刺耳,配合龙纹剑嗡嗡鸣鸣的声音,听在众人耳中更加惊人,竟然有种像万马千军,厮杀于战场之上的慷慨悲歌之音。
这一变化实在太快,快到人们完全来不及反应,刚刚还被压制得死死的张璁竟然开始反攻,惊得众人嘴里像是含着个鸡蛋。
古帝在听到张璁说出“你中计”时,早吓得魂飞魄散,不过他终是高手,全力施展浑身解数,竭尽全力应付,“当”的一声硬架了这避无可避的一剑。
张璁心知此时古帝肯定是心中暴怒,如果这个时候自己故意卖一个破绽给他,不知道他能不能识破。
张璁手中龙纹剑舞的密不透风,眼睛紧盯古帝,招式不疾不徐,配合自己身法逐渐压近古帝,自身强大的气势紧迫而
去,古帝终于感到了一丝丝恐惧,紧密的攻击不教古帝有任何喘息机会。
古帝此时被张璁压迫的感到一阵气紧,心中慌乱之下开始露出破绽,张璁眼见这些破绽却没有利用,起先古帝心中还害怕张璁利用破绽攻击,几招之后心中窃喜,这张璁也不过如此,自己这么多破绽硬是看不出来。
张璁不是没有看出他的破绽,一来不确定是不是古帝故意露出破绽引自己上当,二来自己已有必胜把握,没必要冒险强行攻击。
古帝渐感吃力起来,心中着急,如此下去只怕自己要败给这张璁了,自己必须得再次掌握主动权,想到这里,一剑格开张璁刺来的剑,然后抬脚配合出剑,攻向张璁下盘。
张璁一见之下微一愣神之间,回剑格挡已然来不及了,情急之下立刻向上跃起,同时身体后仰。
登时胸腹之间和下盘露出大片空挡。
古帝精神一振,如此良机怎么能不用,立刻挥剑抢上,直攻下盘而去。
张璁心中一笑挽个剑花,故意踉跄回退几步站定,古帝果然中计,立刻抢上攻击。
张璁假装手忙脚乱应对,古帝再次抢上攻击,张璁见他再次攻击,大叫一声“我去”,立刻转身就要溜走。
见此情景,古帝哪肯让他溜出自己剑光之外,不顾自己胸前空档直接抢上挡在张璁要逃窜的地方。
只见张璁刚刚还要逃窜,忽然身子一转,背转向后,身子往下一躬,龙纹剑忽地从自己胳膊和腰之间向后斜斜刺去。
就在这一刻所有人都静了下来。一切均静止下来,像时空在这一刻凝定了。
全场静悄悄的,呼吸声都能听得见,除了有数的几个眼力高明的剑手外,其他普通看客根本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张璁背对着古帝弯着身子,古帝以一个奔跑的姿势站在他的身后,眼睛瞪得铜铃一样,满眼不可思议与彷徨不解,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剑尖。
张璁的剑尖直抵着古帝的喉咙,只要古帝在进一分,或者张璁在往后刺上一分,那么古帝必死无疑。
场中所有人惊讶无比,根本不知道怎么就结束了,就连古帝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败了,明明自己就要胜利,怎么就突然失败。
心中一时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眼神迷茫。
张璁收剑哈哈一笑:“柳大人,在下胜了,赏钱就不要了,还是给这位快剑兄治病用吧。”说完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众人无不失望,纷纷落座,举杯喝起酒来,古帝失魂落魄被人带了下去。
柳慕白虽然不悦,但是事已至此只能这样,拍了拍手说道:“请杨姑娘”
一阵叮叮当的铃铛声音响起,不一会从后面出来一名抱着琴的女子,跟着四名带着乐器的姑娘。
下人送上一张案几,杨姑娘坐在案前,随手拨弄几下,顿时发出悦耳琴音。
张璁也是见惯了美女,只不过与此女一比又是另一种风格,苏浅儿朱秀宁南楠等都是那种清纯风格,而这杨姑娘却是一副烟视媚行,
成熟女子,许是多年混迹于男人之间,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魅惑的感觉。
杨姑娘素手轻弹,琴音袅袅响起,果然琴艺不俗。
张璁听在耳中,眼前竟然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个自小无依无靠的姑娘被爹娘抛弃,最后又被一个牙婆收养,姑娘自小模样喜人,牙婆大力培养,终于一日,扬州瘦马成,牙婆将姑娘骗卖给了富商做妾,富人家有悍妻,竟然想要毒死姑娘,不料却阴差阳错让富商误食了毒药而死,姑娘被诬陷谋害家主亲夫,定为死罪。
老天终于开眼,毒妇与人通奸被人告发,那人指认毒妇谋害亲夫,才将姑娘放出,可惜此时姑娘已经无家可归,只能再次流落于风月场所,再次以色娱人,如此周而复始。
一曲琴音结束后,张璁顿时清醒,心中不由感叹女子悲惨身世。
柳慕白看了眼张璁说道:“杨姑娘琴色双绝,真是让人心醉,本官真是不舍啊,不过今日驸马才是本官重中之重,还有劳杨姑娘代为招呼好驸马,务必要尽心尽责。”
杨姑娘朝着柳慕白万福行礼,然后转身朝着张璁走来,在张璁惊愕的眼神下坐在他的身边,转身低低泣道:“还请驸马莫要嫌弃,身不由己,非我所愿。”
杨姑娘说着话,拿起桌上张璁酒杯倒上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后又倒上一杯,双手端起酒杯递给张璁,说道:“公子风采摄人,让奴家心中喜不自胜,盛饮一杯,还望公子莫怪。”
张璁见这杨姑娘眼中没有丝毫寻常青楼女子的那种风尘气息,虽然本身散发出来的味道是成熟女人才有的风情,但是举手之间没有任何不妥。
只不过用张璁用过的杯子喝酒,然后又还给张璁,只是这一番操作让张璁愣神不已。
杨姑娘见张璁没有接过酒杯,表情瞬间凝固,神色惨然看了眼柳慕白后又看向张璁,“驸马是嫌弃奴家?”
语声凄苦欲泣,双眼之中泪珠滚滚,眼看就要落下,嘴巴一扁一副愁云惨淡。
张璁心中一软,实在不愿看此等情况,心一软接过酒杯,正要一饮而尽时忽然想起南楠对自己说的话,会不会在酒里下毒?
张璁微一迟疑,故意观察杨姑娘神情,见她并没有什么神情,心中稍定,但也不敢大意,只是浅尝辄止,嘴唇沾了一下,酒杯中酒顺着自己胳膊流入袖中。
虽然他已经喝了不少酒,但是经过南楠提醒后小心谨慎起来,量还是少一点比较好。
杨姑娘见张璁喝完,朝着他莞尔一笑,张璁顿时觉一阵心猿意马,忙按下心神。
柳慕白满意地点点头,说道:“继续!”
张璁见状心道这些酒食还是少吃为妙。
正要放下酒杯时,忽然发现酒杯里竟然有只耳环。
顿时心中恐惧万分,心说自己还是中招了。
心中惊慌失措,脸色骤变。
就在这时,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
在他手上点了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