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四小姐也是你可以说的。”大姨娘阴沉下脸面,训斥雪妈妈。
雪妈妈本来想邀功,哪里想到会踢到石头上,只觉得今日这个四小姐怪怪的,忙赔不是,道:“老奴错了,四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老奴这一次。”
“掌嘴。”宛浣盈哪里肯轻易的饶了这老货,说不得自己母亲的死和她也有关联。
她们两个是大姨娘的左膀右臂,打她们的脸面,就是打大姨娘,这样的便宜她怎么肯错过。
宛浣盈的话一出口,大姨娘和雪妈妈都是一愣。
宛浣盈迎这大姨娘的目光,脸上带了一丝委屈,道:“大姨娘难道不疼惜浣盈了,连一个老妈妈都舍不得惩罚。果然,浣盈就是苦命的孩子,还是早早搬去项家住的好,免得一个老货都敢欺负我。”
说到最后,宛浣盈转向雪妈妈的目光已经是咬牙切齿。
大姨娘越发觉得宛浣盈和从前不太一样,但话都说到这份上,她也不敢再维护雪妈妈,狠狠心道:“掌嘴,我和盈儿说话,也有你这老货插嘴的地。”
那雪妈妈被两个丫鬟拖了出去,不多时,院子里传来雪妈妈的干嚎声。
宛浣盈那样聪慧的女子,哪里不知道,这是做戏给自己看,到也不介意,本来就是为了杀杀那些人的威风。
宛浣盈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大姨娘,淡淡道:“多谢大姨娘,不过浣盈累了,大姨娘还是请回吧!”
大姨娘咬咬牙,一句话都不肯和宛浣盈多说,带着人就走了。
大姨娘一走,凌月才端这一个小托盘,像做贼一样溜进屋子。
凌紫却是在门外探了探头,见宛浣盈一脸阴沉,吓得一溜烟不见了人影,宛浣盈也懒得理她。
“小姐,你没事吧!”凌月把手里的托盘放到梨花式填漆小几上,急急呼呼得走到宛浣盈身旁,眼泪都在眼眶里打圈。
她们一定是又欺负小姐了,她有心却无力保护小姐。
宛浣盈见凌月那副模样,心里一暖,忙道:“我好好的,一点事情没有。”
凌月盯着宛浣盈上下看了,见小姐的确无事,才端了粥过来。
宛浣盈看着盘子里那晚稀薄的粥,再看看那两碟黑乎乎得小菜,脸色立即难看了,真是忍都不能忍。
看这房间的摆设,不说是富贵逼人,也算是千金难买。青金瑞兽雕漆凤大床,金珐琅九桃薰炉,五彩冰梅蝶纹瓷瓶,就连这床头的帐子都是鸾纹玫瑰椅鲛绡宝罗帐。
再看这托盘上的粥和菜,宛浣盈冷笑涟涟。
大姨娘真是好计策,外人只当她没有亏待了她这个嫡女,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暗地里,却是狠心的刻薄她。
只怕,这屋子里的物件都是入了帐的,只能看不能碰。
一连两日,宛浣盈都呆在屋子里静养。
大姨娘再也没有来过,就连平日那些喜欢欺凌她的宛家几个小姐也不见人影,只有凌月在旁伺候这。
宛浣盈这几日嘴都要起毛了,每日饭菜不是青菜就是豆腐。
厨房那面说的好听,小姐身子虚,不能吃大鱼大肉。
宛浣盈到也佩服从前的主,人家都这样刻薄她,她都能把大姨娘和大小姐宛若染当成好人。
凌月在收拾衣箱,转过头见小姐在怪模怪样的比划,道:“小姐,你真的要去见老爷?”
凌月记得小姐最是怕老爷的,上次为了五王爷的事情,小姐可是壮这胆子去的,这次怎么会主动去找老爷,该不会……
“小姐,你不会又去求老爷,要嫁给五王爷吧!”
宛浣盈皱着眉头,不断捏着自己的手臂和大腿,这身子实在太不争气了,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比起她从前的身子可是差远了。
别说杀人越货,恐怕连只鸡都杀不死。
“谁说小姐我要去求老爷嫁给五王爷,他算什么东西,小姐以后都瞧不上他。”
“啊!”凌月张大了嘴巴,看着宛浣盈。
小姐不是对五王爷一见钟情吗?没少在自己耳边嘀咕,非五王爷不嫁,怎么病了一场,就改变心意了。
不过,小姐能够不喜欢五王爷最好,至少不会再惹老爷生气,凌月虽然好奇,到也替小姐高兴。
“小姐,这两件衣服你要穿那件?”凌月从衣箱里拿出两件古香缎刻丝的罗裙,一件粉色,一件薄烟色,都是上好的料子。
宛浣盈看着两件衣衫,脸色微微低落。
这两件衣衫还是母亲在世的时候提前替她做的,自从母亲去世后,已经许久没有做过衣裙了。
她除了府里的那点月钱,也没有别的收入,平常用度已经紧紧巴巴了,更别提穿着了。
“就那件薄烟色吧!父亲喜欢那个颜色。”
凌月点点头,伺候宛浣盈穿戴好。
宛浣盈看着镜子里的女子,眉色如剑,长长的眼角蜿蜒开来,很是有几分颜色,不过却算不得倾国倾城,只能说还算过得去。
云国,有两大美人。第一个美人自然是她的好姐姐宛若染,而另外一个却是林安府的嫡小姐林娇儿。
前世,她以为那负心人是真心爱她,却不知他更爱自己姐姐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
宛若染去了寺庙几天,也该回来了?怎么还不见人影。
宛浣盈皱皱眉头,对凌月道:“月儿,往年老祖宗都要来咱们府邸住几个月,我算这日子也该来了吧!”
云国都城临泽,地处北方,冬天最是阴寒。宛家老祖宗身子骨不好,冬天多半回老家暂住,只有开春才回来。
凌月见小姐问起老祖宗,又是一愣。
小姐这段日子真是奇怪,怎么连老祖宗都问起来了。
小姐不是最讨厌老祖宗的吗?嫌弃她严厉,对她不疼爱,就爱训斥她,今个怎么主动问起来了。
自从宛夫人去世后,老祖宗越发的不待见小姐,小姐也干脆去年直接没近老祖宗的面,连平日的请安都免了。
“奴婢听厨房里的那帮佣人说,今年老爷亲自去接老祖宗,可能就在这几日。”凌月手巧的替小姐挽了灵蛇髻,插上菊花纹珐琅彩步摇,细细的流苏垂到耳边,平添了几分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