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浣盈颇为感动,她的确和前世不同,前世她太傻,而今世她已经有了准备,一定不会和前世相比。
前世,她深爱那人,而这世皇帝对自己来说也不过是夫君的代称,她到不希望他能恩宠她。
她默默地躺下,一夜无眠。
宫中和宛府经过册封、纳吉、采补、筹备,选择了今日的良辰吉日迎娶皇后入宫。
宛府的两扇大门和侧门在天还未亮时已经尽开,宫中侍卫轮番踩点,仔细搜查,深怕发生什么状况,更安排了侍卫营的兵马从皇宫一路排到宛府,严密监视。
临泽城的百姓,可有几十年没有碰到这样喜庆的大事情了,早早的就守护在道路两旁。
宫中先派出二十对眉清目秀的小太监,两人一组,不知道在丈量什么,走走停停,嘴中还念念有词。
然后是二十对十四五岁穿戴喜庆的小宫女从皇宫出发,从正门入了宛府。
宫中的教习嬷嬷一直滞留宛府,这会儿监督这从宫中来的女官,为未来的皇后梳洗打扮,还要匀出几个去伺候跟随皇后入宫的六小姐宛若水。
自古就有嫡女出嫁,庶女陪送的规矩。
宛若水如今虽然已经是正牌子的嫡女,但还是以陪嫁的形式入宫,将来的份位也不会太高。
宛浣盈看着镜子里的女子,一袭金黄色绣着凤凰鸾鸣的云锦对襟凤袍,下面是金色凤凰逶迤拖地古纹双蝶万子千孙云形千水裙。
云髻峨峨,秀发如云,戴着五凤朝阳龙凤钗,每只凤嘴里都含着一珠细细的流苏,扶垂在额头,衬托的镜子里的女子气质雍容华贵,端庄威严。
收拾妥当,贴身嬷嬷又拿过宫女双手捧的用正红色做成的香肩,香肩的肩膀处各有凤头凸出,飞翔其上。
有宫女拿来凤瑟盖头,盖在宛浣盈头上,其余两个宫女搀扶这宛浣盈做到内室的榻上。
院子也已经打开,老祖宗和宛老爷率领全家人过来给皇后请安。
从前,她是宛家的女儿,从此以后她是母仪天下的后,就连老祖宗和宛老爷以后见她都要下跪。
大夫人看着那端庄的人儿,明明这样的荣华是属于自己的女儿的,却便宜了这个人,恨不得杀了她。
“起身吧!老祖宗和父亲不用多礼。”宛浣盈的声音有几分飘忽,让宛老爷的心都跟着七上八下。
老祖宗这些日子身子一直不适,但见自己的孙女风风光光出嫁,到心甚慰。
只是可惜四公子突然莫名失踪,再无踪迹,老祖宗很是心伤。
宛浣盈也派人去寻找过,却一直没有下落,隐约感觉应该是四公子自动离开的,他身上有很多秘密,是别人不知道的。
六小姐也收拾妥当,被宫人搀扶了过来,一会随同皇后一起出门。
她只不过是陪嫁,又因为还未册封份位,不能穿正色,只能选择了偏色。
但她身姿婀娜,广袖飘飘,裙角飞扬,锦纱裹腰,头绾复杂的双倭堕髻,青丝垂肩,簪这几支贵重的簪环,也别有一丝贵重。
她是陪嫁,并不用罩上红帕。
宛浣盈透过薄纱,隐约能看到她站立在自己身侧,身上还有隐约的香气。
在院子里没有除掉她,总归是祸害。
不过,宫中那样多的妃嫔,正好用她来打前阵。
宛浣盈在屋子里呆坐,外面已经热闹的不行。
来来回回的太监和宫女越来越多,御林军和暗卫在皇宫和宛府川流不息。
皇宫赐下的嫁妆有宫人双手捧着,延绵不休,后面是几百对小太监和抬的箱笼。
后来,宛浣盈略微合计,共黄金五百两、白银十万两,另有金茶筒一、银茶筒二、银盆二、缎千匹、文马二十匹、闲马四十匹、驮甲二十副,其余珍宝不计其数。
光珍珠首饰头面,就装了几十箱子。
皇帝也御赐了宛府和老祖宗一笔丰厚的赏赐:黄金一百两、银一万两、金茶筒一具、银茶筒一具、银盆一具等。
宛浣盈到觉得赏赐宛府的东西不多,但宛老爷也没有留下,而是立即添加到陪送的嫁妆里。
假如,皇帝赏赐的很多,那宛府的陪嫁比皇帝赏赐的更多。
嫁妆有专门的人把守这,据紫月和宛浣盈偷偷的描述,那嫁妆宛府都要放不下了,简直就是堆积满后花园。
宛浣盈自然知道宛老爷的心思,这正是讨好皇帝的时候。
皇帝可不是宛皇后所出,说不得是两个心的。
宫中,更是忙翻了天,小太监和小宫女脚不沾地,把整个皇宫都打扫的一尘不染,入目皆是红色。
不但皇后和皇帝的洞房是红色的,就连皇宫的树上、走廊上都挂满了红色烟纱和灯笼。
皇帝并不需要去迎接皇后入宫,只等在宫中进行大礼。
在和皇后汇合后,要先祭拜神灵,向天、地、祖宗表达敬意,然后才会入洞房。
御书房的小太监偷偷地撇了皇帝一眼,见皇帝还是穿着平日的服侍在看奏章,一点大婚的感觉都没有。
小太监一想到太后派了人来盯住皇帝,就感觉冷汗直流。
“皇上,是否要更衣?”小太监小声提醒道。
皇帝纹丝不动,这皇后是他心不甘情不愿娶得,他做了皇帝,看似富有天下,但他连册立自己的皇后都不能做主,这皇帝当得果然很是委屈。
“朕知道了。”皇帝说知道,但人还是动也不动,惊得小太监只有干瞪眼的份。
任谁都看出来,皇帝对皇后没有感情,连这样的喜事都很是勉强。
“皇帝,还未更衣?他想做什么?”宛太后听了小宫女的禀报,皱皱眉头。
她在宫中的地位已经很是难堪,她一直是支持五皇子的,而现在四皇子登基,对她的态度很是冷淡。
但她毕竟是先皇帝册封的皇后,皇帝怎么也要叫一声母后,中国也是最讲究孝道的,皇帝不敢也不能对宛皇后如何。
“再去催促。”宛皇后握握手指,眸子里闪过一丝凌厉。
她太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了,从前被先皇帝压着,战战兢兢,唯恐那个妃嫔夺了她的后位,现在,新皇帝也不把她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