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姨娘这话就只能烂在心里,这会儿功夫是不敢和宛沈年说的。
她最了解这个枕边人,别看他对自己有几分宠爱,那是建立在她柔顺的基础上,要是自己敢背叛他,自己的下场不会比宛夫人更好。
“老爷放心,我一直把盈儿当成自己的女儿,一定不会克扣她的,您就放心吧!”
宛沈年不管相不相信大姨娘的话,但还是点点头,放下手里的茶盏看了宛浣染一眼,这一眼就带了一股子不满的情绪,道:“染儿,你作为大姐,要多和你妹妹学学,不要一味的做些不着边的事情。”
“爹爹。”宛浣染还是第一次被宛老爷说这么重的话,脸色就有些挂不住了。
大姨娘伸出手指,恨恨地捏了一把宛浣染,阻止她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盈儿要被册封皇后,这是天大的事情,我们宛家终于又要出一个皇后了,你把那几十个铺子弄弄都换成钱,还有我们仓库里的珠宝首饰,都拿出来,给盈儿做嫁妆,万不能让人小瞧了去。”宛沈年一想到宛家的荣华富贵,脸上的笑容都变的温和了。
宛沈年这些话说出来,不但大姨娘变了脸色,就连一旁的宛浣染和宛若水都脸色有些挂不住了。
“老爷,当初姐姐的嫁妆就很多,想来也是够了,何必要动那些铺子。”大姨娘本来想顺从,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宛沈年狠狠地看了一眼大姨娘,训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你懂什么?盈儿进了宫,那是什么地方,皇后就要有皇后的气派,才能在宫中站住脚,她要是一不小心生个太子出来,那我们宛家可就真的荣光了,以后什么钱财没有,不要在乎眼前的这些东西。”
宛沈年每多说一句,大姨娘的脸色就难看几分。
宛若水上前,伸出玉指搭在宛沈年的肩膀上,轻柔道:“父亲说的是,盈姐姐为咱们宛府增光,咱们自然要竭尽全力,母亲也是疼爱姐姐的,只是怕父亲太过劳累。”
宛若水几句话,让宛沈年的脸色好看了几许。
但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宛家把自己名下的几十个铺子都换成钱,做出嫁的嫁妆。
宛浣盈去老祖宗处请安的时候,本来以为大姨娘看到她一定是很不待见,哪里知道看到她却很是亲热。
在老祖宗院子里,大姨娘笑盈盈地拉住宛浣盈的手,细细的磨蹭,道:“盈儿,我和你父亲考虑过了,你进了皇宫那样的地方,一个人如何使得,我和你父亲考虑再三,想让你大姐和六妹一起陪你入宫。”
纳尼,宛浣盈的脸色就好看了。
天下,还有更卑鄙的人吗?自己妹妹出嫁,还要跟着两个狐狸精,还让不让人痛快了。
“姨娘,那真是太好了,我正想一个人在宫中实在寂寞的很,有姐姐妹妹陪着那是再好不过了。”
这下子换成大姨娘纳闷了,以为宛浣盈又和从前一样犯了神经病。
嫡女出嫁,陪送庶女本是合乎规矩的事情,宛浣盈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况且,她也不想阻止。
这次,四皇子突然登基,想来布局不少,他欠下的人情恐怕都要用后宫那些妃嫔的位置来拉拢人。
宫里那样寂寞,有这些女人陪着也不错,还有林娇儿。
林家这会儿也是忙乱一团,林娇儿本来就中意四皇子,可惜从前四皇子一直对她视若无睹,现在好不容易对她有点亲热,皇后的位置又被宛家抢了去,但太后也亲口说过,贵妃之位是少不了的。
林家也是拼命的置办嫁妆,就连太后也拿出自己的私房给她。
她这几日都躲在府邸,静等着圣旨下来。
宫中已经逐渐平和下来,黄陵还在建造,老皇帝的尸体还存放在宫中,四皇子和众位皇子轮流守灵。
四皇子坐上这高高的皇位,才知道,帝国还有一支这样的侍卫,专门执行暗杀任务,不管是想让人怎么死,都会死的天衣无缝。
黑衣首领看着面前一身龙袍的帝王,晨曦的光线洒落在他的身上,为他铺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让他的脸庞越发的俊美无比。
黑衣首领这才发觉这个新皇帝真的很年轻,更重要的是生的很是俊美,也怪不得很多大臣的女儿们都争着入宫搬驾。
新帝沉默少许,沉声开口,“朕要你去杀了宛家四小姐,一定要做的天衣无缝,让人觉得她是生病去世,你能做到吗?”
“手下一定做到天衣无缝。”黑衣首领做管了这些事情,本来就顺手。
有些人可能一辈子不会动用,但凡是动用了,就是到了非用不可的时候。
黑衣首领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只剩下年轻的帝王。
他的眸子里出现了一抹俏丽的身影,还有那对着自己都不客气的模样,他到不是容不下她,也并不是不愿意让她做他的后。
可她偏偏是宛家的人,宛家和他总是隔着心肠,他不能让宛家的女子做他的皇后。
他想起自己的母妃,就是死在宛家女人的手里,还有那么多的妃嫔和未出生的皇子,他不希望自己的后宫也陷入那样的女人手里,这个宛家的女人他一定要除掉,不惜代价,在她未入宫前彻底的除掉。
这临泽城很多人都在为皇帝即将到来的选秀忙活,很多的大家闺秀恨不得生到胭脂铺子里,让自己面对皇帝的时候多几分颜色。
但宛浣盈却越来越清闲,她本意也不想拿自己母亲的嫁妆入宫,这下可好,有爹爹出面大姨娘想来也不敢克扣,她到乐的清闲。
只是……她发觉凌月最近越来越怪,常常无故的出神,看她的眼神也和从前不同。
宛浣盈半躺在榻上,扔进嘴里一小半桃酥,见凌月绣帕子,已经是第十几次扎手。
“月儿,你怎么了,怎么最近看你心神不宁的?”
凌月把手指含在嘴里,没有像从前一样说话,半天才道:“小姐,你真的喜欢做皇后吗?”
“谁说我喜欢做皇后,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做皇后。”宛浣盈舒舒服服地躺在枕头上,翘起二郎腿。
凌月眸子一喜,忙道:“那小姐咱们走好吗?”
“走,去哪里?”宛浣盈直起身,看着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