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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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大叔……稍候!别急,我侄女没有说过,在煮好之前,千万不能掀开看啊?不然药性就被热气带走了。你放心,我看着的呢,我说好了就好了,你不会不相信我吧?”鲁大夫急忙阻止。

铁老倌的屁股又落回到小凳子上,“怎会不相信你。我煮第一罐药的时候,掀开过几次,我觉得药效也不错啊,鲁大夫你刚刚还说我好了很多。”

鲁大夫嘴里发苦,忙顾左右而言他,才打消了铁老倌心头的疑惑。

而铁老倌只信伊心的,他约莫着时间到了,便不顾鲁大夫的反对,强行把陶罐提了下来,换上烧水的大锅,待会好用热水梳洗。平日不到大雪纷飞的日子,他是不会这么奢侈的用热水洗漱的,都是到河边,随便抹把脸洗洗脚。

如果伊心还知道他有这个习惯,肯定就要教训他了。

药汤煮的时间不够,但好歹是煮开了,可以饮用,只是药效可能要差一些而已。鲁大夫怕被铁老倌怀疑,因此就没有再说什么。

之后他吃地瓜当晚饭,铁老倌喝药。

喝药之后,水便也烧好了,两人洗漱完,又为谁睡榻上,谁睡凳子上争执半天,最后还是鲁大夫赢了睡凳子。

半夜的时候,鲁大夫被榻上铁老倌发出的哀鸣惊醒了,翻身起来,一把脉,顿时僵住,怎么会!他晚上给铁老倌诊脉时他的脉象还不像现在这样疲弱!而且铁老倌的四肢冰凉,透着一股死气。

莫非伊心的诊断是正确的?

在继续用自己的药和改用伊心的药之间挣扎了几瞬,鲁大夫放弃了自己的,拿着按伊心药方抓的药材一古脑倒进陶罐里,一边又烧了火盆,端进屋里。

鲁大夫甚少有度日如年的感觉,而这一次,只希望药汤能够再快一点煮好。

而煮药不能急,不用一味用大火,该用文火的时候,得用文火。

在深秋带着寒意的夜晚,鲁大夫急得出了一身冷汗。好不容易等药汤煮好了,顾不上烫手,端着飞快的回到屋里,给铁老倌灌了下去。

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铁老倌。

好一会之后,铁老倌青白交加的脸上渐渐浮现血色,不再那么苍白。他的颤抖也停止了,鲁大夫的手指搭上去,也不再是刚才那种生冷如铁的触感,有了些温度。

之后鲁大夫再也没睡着,总算明白为何鲁家医馆不能做大做强,是他的医术有限。他学医二十年,行医十五年,还比不上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如果不是他强行过来折腾一番,铁老倌喝了伊心开的药,晚上就不会发生刚才那样危险的状况了。如果他睡得再熟一点,没有惊醒过来,后果才真的是不堪设想……

铁老倌觉得一觉从来没睡得这么沉,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鲁大夫已经不见人影了,而茅屋外面的小炉上小陶罐里的药沁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

铁老倌自嘲的笑笑,“真是睡多了,骨头都软了。那个大夫也真是细心,还知道帮我把药煮上。”

荆氏一早起来,再到后门,就看到墙上的标记已经擦掉了,信已经不在原处了。她松了一口气,一转头,看到丈夫正耷拉着脑袋,踩着朝阳缓缓走来,拉长的影子,颇有些寂寥的意味。

荆氏心头顿时又有了不好的预感,忙迎上去:“没救回来?”

鲁大夫没有回答,他觉得受到打击了。

荆氏便也住了口,叹息一声,伊心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不稳重。她又看了看远处的天空,不知道她多久才能收到回信。

伊心一晚上都在制药,基本上一夜未睡,天亮之后,药才制成,她洗了把脸,倒头就睡。一觉睡到下午,肚子饿了才醒过来。

她看着檐下一盆子的脏衣服,想了想,她还是应该去找个粗使婆子回来,从前在乡下,她连自己的小衣都没洗过。如此一想,又觉得奶娘他们对她太好了。

服侍她的人,肯定要忠心可靠,而她刚进城,除了杜掌柜就是昨天刚认识的荆氏,杜掌柜见过的人肯定比荆氏多,看人应该也准,所以伊心打算出门觅点吃的,就去丽人阁。

刚走出巷子没多远,就见到一个在巷子口徘徊不前的小身影,竟然是清浅。

莫非是在找自己?

伊心来到她身边,她果然一喜,“伊心小姐,奶奶叫我来找你,说你托她打听的事有消息了。”

伊心笑着点头,拿了块碎银子给她,“你去帮我买一碗馄饨,剩下的钱就多买些零食点心,带到店铺里,分给大家吃。”

想了想,伊心干脆把整个荷包都给了清浅,让她还买点肉,买些零食,让人送到鲁家医馆。不送点东西过去,她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清浅愉快的应了,轻快的跑远了。

伊心也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丽人阁。

“小姐,找到那个牙人了,可她说她把人从赵家带出来,按谭氏的吩咐,把人卖得远远的,可她一出城,就有个打扮着像大户人家管事的妇人,把她一车的奴婢全买走了。她收了钱,怕谭氏知道问起,就出去躲了一阵,昨天刚回来。”杜掌柜道。

伊心拧眉,哪有那么凑巧的事?那两个婆子一前一后死了,赵慧心的丫头,一出城就全部被人买走,“牙人没有打听一下妇人的主家?”

“我也问了,牙人说那妇人操着京城口音,说他们家主子举家南迁,带着的下人少,现在到了地方,就打算遇到好的先买下来调教,等一安家下来,就有下人能用。听妇人的口气是说那家人还要继续南迁,不在王城落脚的。”杜掌柜又答。

这就有些不好办了。下人们出门的机会少,如果那几个是聪明的,肯定会对赵家发生的事守口如瓶,找起来,就真的是大海捞针了。

伊心沉吟好一会,直到清浅进来敲门,把馄饨和点心拿进来。伊心才停止了思考,“这事称作罢,我再想办法。清浅,把点心拿出去分了,我请客。”

杜掌柜看了一眼清浅,“怎么能让小姐破费?”

伊心想了想,问:“杜姨,能否把清浅借我用几天?我那有些脏衣服好几天没洗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杜掌柜失笑,痛快的答应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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