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济宽又接连三个晚上摸进骊歌苑,不过却没有再动手动脚,说她的药好,让她给他换药,然后趁她不经意间,偷亲两口。
而她嘴上说得嫌弃,心里却悄悄荡起一层涟漪。
十二晚上之后,他没再出现。
十三下午,太妃就派人来告诉伊心,十五是王府家宴的日子,让她早做准备,早一点过去。
因此十五这天,伊心刚吃过早饭,太妃就派人来接她了。
可是伊心的眼皮一直跳,让她本来就忐忑不安的心,更加的惶恐。
如果可以,她一步也不想踏入王府的大门,特别是桓济宽在城里的日子。
他神出鬼没,总能找到机会欺负她。
王府里到处都是眼睛,桓厚德也在,如果再说些疯言疯语,只怕王妃吃了她的心思都有。
还有桓济宽的那个性子……
噗……她刚才为什么会有一种“桓济宽会吃醋,她不想让他误会”的心思浮上来?
难道,她动心了么?
伊心顿时有些迷茫。
王府家宴是在太妃的偏院里举行。厨娘们忙得热火朝天,太妃亲自坐阵,指挥一个厨娘正在炉火旁做什么。
伊心过去见了礼,太妃笑着问:“伊心最喜欢吃什么?今日厨房只做你们爱吃的。”
伊心摇头,笑道:“太妃,我不挑的,什么都吃。”
“不挑食和爱吃是两种概念,谁都有喜欢吃的东西。”太妃等着她的答案。
伊心笑了笑,“红烧鱼。”
“好!我看到有新鲜的鲤鱼,中午就来一道红烧鲤鱼。”
“那我有口福了,多谢太妃。”伊心乖巧道。
在乡下时,肉算比较金贵的,而鱼的话,随便的池塘里都能抓。奶娘口味清淡,喜欢做清蒸,伊心却不喜欢,总觉得清蒸的鱼腥味尚在。
不过奶娘和麦姑姑又经常教她,哪怕喜欢一样东西,也不要轻易的表露出来,否则就会成了她的弱点,被人利用。
因此,在吃的上面,伊心哪怕再喜欢吃一样东西,也会跟平常无异,决不多夹一块,让人看出来。
太妃吩咐做一道红烧鲤鱼,又告诉她,厨娘现在正在做的叫元宝蛋,是桓济宽最喜欢吃的。
“宽儿最喜欢吃我做的元宝蛋,可我现在人老了,眼睛花了,手也抖了,早两年就做不动了。”太妃说着,似有遗憾。
伊心笑着安慰:“太妃的手艺肯定没得挑,现在有太妃亲自坐阵,想来厨娘也得到了你的真传,做出来味道和感觉都是一模一样的,大将军肯定喜欢。”
所谓的元宝蛋是指打散了鸡蛋,剁了馅,起了油锅,然后把蛋花用小勺子舀出来煎成蛋饼,把馅料放进去,包成元宝状,最后再起锅蒸熟,出锅前淋上香喷喷的浇头,就可以了。
太妃对自己的手艺是很自信,毫不避讳的说当年镇南王势力不强大,被人打得四处奔逃,她带着几岁的桓济宽,扮成农妇,在乡下躲了一年多,才学会了这道吃食。
“以前的馅料可没这么丰富又准备得精心,肉是很难得的,宽儿年纪小,却聪明,知道做陷阱抓野鸡。我用鸡胸肉和野山菇剁碎,宽儿最喜欢吃。更多的时候是放些白菜、萝卜当馅料,宽儿也不挑。”
太妃说得又怀念又欣慰,那几年,外面到处是找她们,想用她们来威胁镇南王就范的人,是纯朴的乡下百姓保护她们,助她们度过难关。这也是太妃对乡下长大的伊心,很喜欢的原因之一。
如今那一个村的人都因为当年对太妃和桓济宽的恩德,镇南王免了他们的赋税和兵役,赐给他们良田,让他们安居乐业。
闲聊间,大步流星走过来一个人,伊心先闻到的是他身上清冽的味道。
桓济宽抱着太妃,油嘴滑舌道:“远远地闻到这味,我就知道贵妃娘娘今日又做什么好吃的了,香煞我了,多做两盘啊,我要吃一盘带一盘!”
太妃笑眯眯的道:“还不知道你土匪样的性格?你吃两盘带两盘都够!”
“还是贵妃娘娘了解我。”
伊心垂眸一笑,没想到桓济宽还有这样一面。
而桓济宽的脸突然在她眼里放大,他也笑眯眯道:“你今天真妖!”
伊心今日穿了件滚边软绸绣花长袄,一朵朵红梅盛绽枝头,热烈妖娆。
腰下系着素色澜裙,让她既有少女的清新,又不流俗,恰到好处的张扬。
收了腰,穿上去之后,陡然发现她胸前也有了起伏的曲线,娇俏又魅人。
她当时是犹豫了半天,才决定穿这一身出门。
心里有一种隐晦的期待,想要得到某人的注视,又怕被某人注视。她也说不清这是种什么感觉。
听到他这样说,伊心被吓了一跳,恨不能离他三丈远,她睃了一眼四周,太妃和厨娘都去了灶台边,怪不得他敢如此放肆。
她退后两步,冷声道:“众目睽睽之下,别带坏我的名声!”
桓济宽恶意的贴上来,大掌带着潮湿的热度攀上她的腰身:“要名声做什么?你跟我睡过,我亲遍了你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难道你还肖想别人?”
她待他以真,他视她如玩物吗?
伊心身体僵硬,面色发白,如果此时她手里有一把刀,她一定毫不犹豫的刺进他的心脏。
“等会你要乖一点,否则别怪我当场给你难堪。”
伊心看着他蠕动的双唇,两眼发直,她要乖一点是什么意思?给她难堪又是指什么?难道她现在还不够狼狈吗?
桓济宽的手在她腰上摩挲了两下,笑道道:“我喜欢你今天的装扮,真是好看。”
看来他订做的衣裳要多几个这种亮眼的颜色才行。
“你乖乖的,我就不会对你乱来。放松一点,我又不能现在把你吃了?”桓济宽说着,退到了安全位置,问:“我从诸玦那里听说,你打算考国香书院是吗?”
“伊心年纪还小,去念两年书顶好。”太妃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伊心轻轻舒了一口气,转身攀上太妃的手臂,点头道:“我都不知道城里还有专门给女子开设的学院,真羡慕那些能有资格入学的小姐们。幸好结识了诸瑕,我才知道。我想去考,就是把握还不大。”(未完待续)